第11章 示弱示好示仁慈

当总督的人选以及轮换制度确定之后，他们似乎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只是艾瑞克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借助这个场合说清楚。

“最后，我还要给过去遗留下来的问题做个了断。”他环视下方，在人群之中，必然有着那些来自其他世族的间谍，他不在意这些人掌握自己的动向，甚至还期望他们尽快传播出去。

“自我上任后，我听到许多关于我‘簒夺者’名号的说法，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要告诉所有霸王的子民，我用暴力夺取族长之位，是为了公平正义。我在黄金之都听说了一个惨剧，我想诸位应该早有耳闻，只是不敢将他们公布罢了，我现在就说清楚，格拉迪乌斯的长姐洁西达是怎么死的。”

在击败格拉迪乌斯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洁西达的遗物与神性共鸣，令艾瑞克在神座底重现了她死前的最后一幕。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格拉迪乌斯杀死的，从结果上说确实如此，然而事实上。她自愿奉献了自己的血肉让弟弟的诅咒得以缓解。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艾瑞克一个人知道。

“就如同你们想的一样，格拉迪乌斯的暴虐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当他丧失理智对自己的姐姐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要被正义的力量击败！放任他的存在，对我们十世族而言之能是个祸患，所以我受洁西达之女萨菲娅所托，取代无道的格拉迪乌斯，是为了公平正义！”

“当然我也知道，这场突兀的战事为整个家族领地带来了混乱，也给其他世族造成了很多麻烦，这一点我很抱歉，我也有足够的诚意来维持我们与其他世族一直以来的友好关系，所有的合作都会被保留，除此之外，对所有恢复合作的世族，我将会开放他们在维多利亚港的通商权限。”

“另一方面，不仅是其他的世族，黑鲸内部的问题也有我的责任，黑鲸的捕奴队很大程度上是受到格拉迪乌斯的压迫，如果没有一个暴虐的领袖，我不相信他们会持续几个世纪地侵略，直到这里变成焦土也不停歇，现在格拉迪乌斯已经死了，你们没有必要再替他赎罪。”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的黑鲸贵族都选择了沉默。

这是在胡说八道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兰迪有些迷糊，虽说她对历史基本不懂，但是黑鲸家族的贪婪可是众所周知。

葛罗瑞娅没有给她答案，她知道艾瑞尔的目的，将所有罪孽都推在死人身上，以换取生者的团结，不论过去的真相如何，至少现在这么做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对于领地内的过去属于捕奴队的海军，我们已经作了义务劳动的惩罚，现在他们已经完成改造全部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但是我知道，还有一支庞大的运奴队往来于家族领地与塔塔利亚之间，听说还有一名黑鲸的半神督军，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回来……”

一片死寂，艾瑞克话锋一转，似乎是要惩罚这支迟迟未归的军队。但是他要怎么惩罚他们，在得知黑鲸领地沦陷的消息后，他们第一时间选择了避难，现在恐怕也窝在大陆西方的某处，暗中观察着这里的动向，想惩罚他们，恐怕是鞭长莫及吧。

而这支运奴队与各个大宗都多多少少脱不开关系，他们可不想惹得一身腥。

“对这支军队，我只想说：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你们肯定也累了，早点回来吧。”

嗯？众人直接懵了，这是什么操作？

“我说过，所有的罪行将由暴虐的格拉迪乌斯一人承担，而现在他已经被我惩戒，其他黑鲸的族民，我一概宽赦，就算过去被迫成为捕奴队的一员，也不再有任何责任。我今天在这里向所有人承诺，对于所有回归领地的族民，军人只降一等，平民不作任何惩罚，如果各位有什么途径能联系到这些游子，就赶紧让他们回家吧。”

就算再怎么躲藏，他们终究是黑鲸的族民，家族永远是第一位的，回家也永远都是他们的期望。艾瑞克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不用再担惊受怕。

他相信，还在外面藏匿的这只捕奴队，一定还在通过族内的眼线了解情况，他在这里向在场的贵族们喊话，就是在隔空向他们喊话，相信捕奴队里面的聪明人，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不知为何，也许是错觉吧，葛罗瑞娅似乎在欢呼的人群中，看到了几个偷偷抹泪的身影。

他们一定有着既愧疚又悲伤的内心，但是长久的等待在今天终于换来了救赎。

无论手上沾染多少罪恶，在人心中，终究还是有一片未染的净土。

……

回程一片坦途。

就算是承担了大部分建城的工作，艾瑞克的魔力似乎无穷无尽，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终于在黄昏时分，回到了月牙湾。

作为月牙湾的执政官，葛罗瑞娅在新建的城堡里招待了所有人。

现在再看这已经恢复往日繁荣的港湾，众人也是没了以前的惊艳，见过世面的人，已经明白了创造奇迹的方法。

很多贵族都想借机与族长搞好关系，只是当他们拿着酒杯想找艾瑞克时，对方却没有坐在族长的位置上。

“族长大人有些累，就先下去休息了，吩咐我照顾好大家。”葛罗瑞娅赔笑着，来人醉眼一看，族长不在，美人也是可以的嘛，于是也都没有不快，和葛罗瑞娅推杯换盏起来。

另一边，艾瑞克沿着阴森的地道缓缓走下。

他今天似乎过度地使用了神性，随着他的脚步，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潮湿。他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尽管格兰普神性的能力告诉他，周围并没有海洋。一道细长的黑影在廊柱之间游移，发出遥远的若有若无的咆哮声，随他的视线所及又消失不见，同样的，这也是幻觉。

至少他现在还能分辨那些是现实，那些是幻觉，格兰普神性，还远不能令他丧失理智。

所有在这次海战中被俘虏的海盗都被关在城堡的地下，他望着牢内呆滞的人群，摇了摇头。卡尔加里替他带路，他没有审讯其他海盗的意思，径直走向关强尼的那一间。

强尼被关在这里，与其他海盗隔开，他们的声音传不到这里，他也看不到这些海盗，就这样被孤立出来。

看到艾瑞克到来，他露出了苦笑。

“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好好聊聊了。”艾瑞克一脸严肃。“为什么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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