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强尼的过去

不久之前，艾瑞克在去审讯强尼的路上，询问了卡尔加里那些被捕的海盗的情况。

这伙海盗确实是来自群岛地带，他们世代居住在岛上，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开始劫掠来往于两块大陆之间的商船，连带着上次他让强尼抢的家族财产也都被劫走了一半。

“只是除此之外还真的没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他们中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强尼的存在。”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这些抓到的海盗里面没有大头目，不知道内情理所当然。”走着走着艾瑞克不禁叹了口气：“他扮演的角色，对我的计划很重要，虽然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他。充其量只把他当做暂时的合作者，因此他无论何时叛变都不会让我惊讶……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您和他的相遇是在洁西达做执政官的时候？”

“是啊，当时他的船队在被另一伙海盗追杀，正巧被我的海军拦截下来。为了活命，他投靠了我，交代了其他海盗的藏身之所，就是因为他提供的信息我才能将这些海盗窝点都捣毁。你知道的，大陆西部海域毗邻海怪频出的暴风大三角地带，要想在那里和海盗交战可不是件容易事，所以有了他的帮助，我找回了许多被劫掠的财宝，也成功地提高了我在黄金之都的声望。至少有他的辅助，我能了解各个海域的情况，海战的常识也有很多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派他去掠夺家族金库，其实是我对他的测试，看他在大量的财富面前是否会重操旧业，而且，他的身份也不是寻常海盗那么简单。”

他卖了个关子，似乎已经对强尼的身份有所了解。

……

“为什么背叛我？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今天出现这群海盗不是来自群岛地带的吧。”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艾瑞克的紫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是拷问。

强尼很清楚世族的规矩，如果在这里他被认定是背叛，他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你带回来的消息是假的，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在说谎，要么你就是根本没有去确认过。当然我希望你是后者，这样我只当你玩忽职守，留你一条命。不过你在辩解之前最好想清楚了，这次我们可是带回了不少俘虏，如果你敢对我说谎，你受到的惩罚会比你犯下的罪行更重……”

“我……确实知道那里有海盗。”

在艾瑞克无形的压迫下，强尼开始说起自己的经历。

达洛特，海盗头目，而且还是半神，这些情报强尼很早就知道。

回溯到最早的时候，强尼本来应该算是黑鲸的族民。

听到这里，站在艾瑞克身后的卡尔加里露出疑惑之色，这个连通用语都说不明白的家伙，竟然是黑鲸的族民？

“那是自然，”艾瑞克解释道，“对洛亚大陆通用语不熟悉是他给我们制造的假象，为的是掩盖自己过去的经历。但是我很清楚在学习通用语的蛮族人是怎么样的，而你在说通用语的时候，却带着明显的口音，起初我并没有感到异常，直到我成为了这里的支配者，我很快就想起来，你的口音，与黑鲸领地内的一些族民的口音相近，于是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原来您早有预料了，”强尼自嘲地笑着，“我还以为这能骗过您。”

强尼出生在群岛地带，可以说他与达洛特来自同一故乡，实际上群岛地带一直都有人居住，这也是他向艾瑞克隐瞒的原因之一，如果艾瑞克知道了群岛的情况，也许会给那里的人们带来灾难。

群岛的住民来自黑鲸领地，所以他们的口音相近，不过现在的黑鲸家族却鲜有了解他们存在的人，这是因为，群岛的住民是从他们那里逃出来的移民。达洛特所持神性最早的主人，也是当时黑鲸家族的一位半神，反对家族奴役蛮族的行为，因此被当时的族长驱逐。

被驱逐后，他们这些抱着同样理念的族民，可以说是最初的反抗者，并没有远离这片已经对他们不友好的土地，而是在两片大陆之间的群岛地带生根，也就逐渐成了捕奴队口中的“海盗”。

他们劫掠海军，为的不是上面的财宝，而是为了解放那些被捕的蛮族奴隶，将他们安置在群岛地带，回归自由。

“没想到啊没想到，两块大陆血脉的混合，竟早已完成了。”艾瑞克稍有惊讶，“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现在你们的首领达洛特，又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他难道不知道我们已经终结奴役的时代了吗？”

强尼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

虽然他们的祖先是如此，但是经过时代更迭，群岛地带的人们已然改变了初衷，少数的元老们把持着军队，以及裁定神性的继承人选。

“当然关于这段历史我并不知道其中真伪，我只是从一位元老那里听说的。”

在与黑鲸海军的对抗中，他们在舰队的规模上逐渐落于下风，再加上封闭的环境，很快大多数的元老就不再记得他们的初衷，或者说已经将其抛弃了。

达洛特就是群岛现在的元老们选出的代表，封闭且狭隘的环境让他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不仅想要击败黑鲸的海军，还想打败黑鲸的族长。

“关于群岛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那么你是如何流落到暴风大三角的呢，这两边可隔着大陆东西跨度的距离。”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强尼苦闷地诉说着。

当达洛特成为半神之后，就显露出了他凶残的一面，杀死那些不服从他的人，甚至那些之前反对他的元老，导致了群岛人口的迅速流失。而那时，强尼还只是一支小船队的头目，他奉命带一位元老离开群岛。

“那是一位在清算中要被送上断头台的元老，就是他告诉了我群岛的历史，他说我们正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岛内已经没有指望了，因此我们必须要寻求外界的帮助。我们不能回到黑鲸领地，那么也只有去黄金之都，据说那里还有一位黑鲸家族的重要成员，同时也是开明派，说不定会接纳我们。”

“你说的是……萨菲娅吗？”

“没错，只不过那位元老似乎是连夜仓皇逃出，早在上船之前就身受重伤，加之海上颠簸，还没到黄金之都就先身亡了。”

“鬼话连篇！”卡尔加里愤怒地打断了他的回忆，“净说些没用的话，你现在的这些说辞，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别急，”艾瑞克挥了挥手，“再给他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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