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闹事

幽暗的地牢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嘶吼，一阵令人心惊的波动从地底迸发，其他被关押在此处的海盗似乎感受到他们曾经的领袖达洛特的气息。

当手扶着的石壁不再传来微弱的震颤，艾瑞克停止了上行的脚步，“看来已经成功了。”

没有后续的波动，说明强尼并没有魔兽化，他成功地经受住了第一次融合带来的精神冲击。

达洛特留下来的这枚神性终归是要给其他人用的，艾瑞克已经有格兰普神性，再融合一枚来自海洋的神性也无用，现在他需要的是扩充自己所能统帅的半神的数量，以应对扩充版图之后导致的风险。

“艾瑞克大人，您为什么要将神**给一个背叛您的无耻之徒！”在地牢中，卡尔加里一直隐忍不发，走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责怪我，没有取他性命吗？”

“……属下不敢。”

艾瑞克叹了口气，“杀了他，是要做给谁看呢？他有一支嫡系部队，我把他秘密地抓起来就已经惹得他们有些不满了，好在他成功融合了神性，现在就能回去了，他的部队不至于引起动乱，强尼也绝不会把自己被关押的事情透露出去。我要得到这些人的忠诚，给他神性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塌地，就算他成为半神后身体愈合，曾经被斩去拇指的恐惧也会长久地驻留，至少一年以内他是不敢背叛我的，之后的事情那就之后再说吧。”

卡尔加里仍然难以理解，从他的亲身经历出发，军队里的背叛者与逃兵都是要一并处死的，根本就没有宽赦一说，何况像这样还将珍贵的神性与武器交给对方。

“用恐惧来让人臣服是我最不希望用的方式，简单直接是它唯一的优势，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卡尔加里，你要记住，你可以在某一刻用恐惧征服所有人，也可以在所有时刻用恐惧征服某个人，但你永远无法在所有时刻用恐惧征服所有人……当你要管理的范围越大，恐惧为你带来的统治就越危险。如果我能让他们遵从内心自愿追随，又何必为自己的未来留下祸患呢。”

……

数日后，成为半神的强尼，带着艾瑞克留给他的融裂刀和断指，沉默地踏上了征服群岛的旅途。

艾瑞克站在月牙湾的城堡顶端，眺望着远方浩浩荡荡的舰队，同样一言不发。

不知族长心思的侍从们无一敢上前传话，最后还是葛罗瑞娅亲自上来。

“艾瑞克大人，据阿芙罗狄总督的手信称，有蛮族人在维多利亚港聚众闹事。”

近几天来黑鲸领地中不和谐的声音销声匿迹了，因为艾瑞克的一系列举措，几乎没有人会不满，到处都是称赞他的族民，在维多利亚港也是如此。这时突然有蛮族聚众闹事，会是谁的手笔？难道是其他世族在暗中操作？

葛罗瑞娅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对于艾瑞克确定的总督人选她也没表示过支持，毕竟争夺总督之位的势力中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本来想凭借兰迪在建造城市中的功绩为她讨来一个名誉总督的位置，但是随着艾瑞克更快一步的行动她的计划也就流产了。

现在这位新上任的总督，没过一周就出了问题，也许能借机将他换下来。

还好这条消息传到了月牙湾，让她能够最先接触艾瑞克。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说明蛮族人闹事的原因。”

艾瑞克回过头来，静静地注视着葛罗瑞娅，这目光有些令人发怵，“你觉得他不写原因是为什么？”

葛罗瑞娅低下了视线，“也许他觉得辜负了您的期望，不敢把自己犯的过失说出来。”

“是吗，也有这个可能。”艾瑞克嘴角微微扬起，“我要去一趟维多利亚，月牙湾还是交给你了。”

他从这位美人的身旁经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稍作停留。

“对了，我还没有对你说声感谢，你为我招来了这么多阿尔特兰国立学院的优秀人才，我确实应该好好安置他们。不过就算在月牙湾也还有许多没处理好的事情，比如一些废弃的矿山，周边危险的海域，这些都是我的心头大患，如果你们能帮我解决掉，我自然有大把的奖赏，至于其他区域，你们暂时还不需要考虑。”

在紧贴一般的距离下，艾瑞克说的话简直让她冷汗直流。

不止一个人对维多利亚港总督的位置抱有不一般的渴望，艾瑞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也很明确地回答了她：管好自己，不要把手伸向其他地方。

“不要紧张，你们都有光明的前途，等到了时候，该是你们的一样都不会少，我绝不会亏待有能力的忠臣。”

多年以后的葛罗瑞娅非常庆幸能有今天这样的一次谈话，未来将有许多人被纳入艾瑞克的麾下，却少有人能看清自己与他的界限在何处，在艾瑞克给他们做的这块甜美的大蛋糕面前，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拿多少。有人一哄而上，将自己的贪婪显露无疑，有人畏首畏尾，不敢吭声，贪婪的人抱着黄金走上处刑台，畏惧的人则逐渐被疏离。

今天艾瑞克给了她善意的提醒和承诺，她机敏地看清了这道明确的界限，从而让自己能始终保持在核心的位置。

……

艾瑞克独自在海上滑翔，用数十倍于巨浪的速度，很快就到了维多利亚港。

人群聚集的地方，并不是在城内，而是对岸的蛮族废都，在艾瑞克来之前，总督阿芙罗狄早已等候多时了。

“发生了什么事？”艾瑞克疑惑地分开人群，向里面挤。

“您终于来了！”阿芙罗狄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向这边走来，围观的人看到族长大人亲自驾临，也渐渐为他让开一条路。

看清状况之后，艾瑞克眉头紧锁。

城市治安队的人将一群蛮族人团团围住，现在他面前的这些蛮族人，恐怕就是阿芙罗狄所说的闹事者，他们紧紧围在这巨大的尖顶地标周围，不让任何人触碰。

双方气氛十分紧张，要不是总督在这里调停，他们肯定会打起来。

“简要说明情况吧，阿芙罗狄，我可没有要你把维多利亚的气氛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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