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尔特兰国立学院

路易刚走下楼，就遇上了在楼下等候良久的莱妮耶。

“父亲大人跟你说了什么，要我等这么久！”

从这里看不到楼上的房间，他们打斗的声音也都被戈迪尔召唤的藤蔓所吸收，莱妮耶自然不知道房间内发生的事情。

“他很关心你，我们聊了很多你的事情。”

“我？”莱妮耶一脸狐疑，“你个骗子，他怎么可能关心我？”

“莱妮耶，他可是你的父亲，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更关心你的人了。”

“李维，你不懂。他只知道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在他面前，他永远是对的，我永远是错的。我无论想做什么他都反对，他从来都不在乎我真正的想法！”

路易一时无言以对。

在为人父母的心中，是不是有一个孩子的模板呢？

对外人说“希望孩子能幸福地生活下去”或是对孩子说“我现在打你，是为了你的未来好”，他们是真的这么想的吗？还是说，只是为了让孩子能走上他们定好的道路，成为他们希望的那个孩子。如果这么做，那就不是为了孩子的幸福，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幸福。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最初的出发点都还是为了孩子的幸福……不知道其他的父母是否如此，至少在戈迪尔身上，路易确实看到了父亲对孩子的爱。

世界上有很多父母，他们都不一样，路易也终将会是一位父亲，与戈迪尔的一番谈话同样也让他开始思考，自己要成为一位怎样的父亲。

“也许你没有你父亲看重的那所谓‘贵族的气质’，但在我眼中，毫无疑问……你是很优秀的女孩，而且你还有那么卓越的弓术，我相信没有持久的锻炼是没法习得如此技艺的。”

“真的吗？我……很优秀？”听到路易的称赞，莱妮耶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人夸过她，于是脸上不禁泛起窘迫的红晕。

路易点了点头，“如果你的父亲看不到你优秀的一面，那就展示给他看，让他知道你在乎什么，你想成为怎样的人。你的父亲，就像你我一样也都是普通人的一员，就像你难以理解他一样，他也多少会抱有偏见。所以你该自信一些，不论是谈话也好，吵架也好，去把你的想法传达给你的父亲，迟早会让他看到你的优秀，承认你，不再约束你的选择。”

“他会承认我吗……”尽管如此，寥寥数语还是无法让她信服，莱妮耶有些不知所措，便无意识地岔开了话题，“我会去试试的，不过先不说这个了。李维，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我们是要来干什么的吧，我说过要帮你在国立学院找一份工作的，现在已经很晚了。”

“晚吗？”路易看着门外，“我们才吃过中饭，现在也还刚过正午啊。”

“李维，你知道国立学院的位置吗？”莱妮耶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听说在王都内？应该不会差很远。”路易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说法也对也不对……算了，还是让你实际确认它的位置会比较清楚。”

离开宫殿林立的半山地带，莱妮耶带着路易来到了王城上城区的东北边缘，整座王城静卧在缓缓上升的高原丘陵上，因此从这里能俯瞰下城区以及王城外的样貌，顺着莱妮耶手臂指向的位置，路易一眼望去，一条大道自此穿过王城的东北偏门，沿着高原丘陵的等高线一路蜿蜒向东北而去，最终连接到另一处卫星城区，依山而建的关口后还能依稀看到不少建筑。

“那里？”

“没错，阿尔特兰国立学院就在那里。”莱妮耶肯定道，“这座子城，虽然属于王城辖区，实际上和母城相隔甚远，你还可以看到周围依附学院而建的神庙和村落，不如说那儿已经算是郊区了。”

……

旧雷菲尔军官学校就在这座子城的中央，旁边紧挨着凰神教神庙，外围则是众多信徒的村落民居环绕。现在的阿尔特兰国立学院是在旧雷菲尔军官学校上扩建而成，校区从高原带一直延伸到半山腰。山坡上鲜艳瞩目的红色建筑群是后来迁入的魔术学校，而山脚下则原原本本保留了雷菲尔那如军营一般的古老青黑色的建筑群，与上方可谓泾渭分明。

而在两个建筑群的交界处，也是山腰道路延伸的尽头，共有七座灰白色的高塔独树一帜，拥有洋葱式的尖顶和六边形的塔身，周围六座镜像一般的塔簇拥着中央的尖塔，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地位都处于这座学院中心的这座高塔，其名为“奥秘之塔”。

高塔内外仿佛两个世界，各式高纯度的魔力水晶被用作防护结阵的核心，塔内各房间南门口随处可见银盔白衣的卫士，臂甲上装着造型独特的长筒状物体，难道是一种武器吗？

“这位就是阿尔特兰国立学院的院长乔瑟琳·麦凯西女士。”

莱妮耶带着路易登上中央高塔的螺旋台阶，来到接近顶层的位置，终于如愿见到了现在负责这座学院的人物。

“这不是莱妮耶吗？怎么今天突然想到来我这了。”

名为“麦凯西”的女士，是一名看上去足有六十多岁的妇人，和蔼的面容因为莱妮耶的突然造访稍显惊讶，她扎起的金发中混着一些银白色，除了一只发簪以外并没有其他装饰，就连这身朴素的长袖棉袍也不符合她尊贵的身份。

“麦凯西女士，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在秋收庆典期间，我想将一支私军放在学院内锻炼。”

“私军吗？让我想想……这可就有些头疼了。虽然雷菲尔的旧校区对前来锻炼的军人是开放的，但如果你带了太多人过来，要是被王城守卫当做擅自驻扎，以你的立场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大概二十人左右……只是在庆典期间而已。”

“二十人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莱妮耶点了点头，随即将一旁站着的路易扯了过来，“还有这个人，我希望能帮他在学院里找一份陪练以上的工作。”

“陪练是吗，没有问题，传授武艺的师傅们都缺帮手，不过他的水平怎么样，我的意思是，他是你们家的亲戚吗？如果没有一身不错的本领，陪练会很辛苦。”

“不用担心，我的私军里应该没有能比得上他的家伙。”

“哦？比那位骑士查威尔还要强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把他配给那位守城大将吧，他那边人手缺得很。佩琪，你去帮这位先生办理住处。”

“明白。”一旁的女侍点头，随即带着路易离开了。

“那我也告辞了。”莱妮耶眼见事情办完，也要离开，顺便跟路易去看看校舍，然而却被麦凯西女士叫住了。

“等一下，莱妮耶，我有话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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