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道身影竟然在箭雨中毫发无损!
等他们回过神时,那道身影却是已经逃到了宫外。
长街上,两边灯火,亮如白昼,气氛依然是喧闹不凡。
孩童连打了几声哈欠,睡眼朦胧,几欲睡着,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孩童揉了揉睡眼,确信刚才自己没有看错,于是,他便拉了拉正在与另一个妇女谈笑着的母亲的衣袖。
“娘亲,方才有个人好生奇怪。”
“嗯?”孩童的母亲回过头望了一眼街上,“哪有什么奇怪之人?”
“明明就有的,或许是那个人跑的太快了,许是已经消失罢?”孩童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找出那人的身影。
反正他是没有说错,他本就看到了一个“怪人”,力气超大的那种。他爹拿个锄头都够呛,而那人却是手里提着一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健步如飞。如此,孩童又开始在心中默默地损着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不如别人。
...
“他还跟着?”苏玥咬了咬嘴唇。她一旦慢下一步,他就会立刻追上来。他既然敢追上来,说明他必有所依仗。她带着两个负担,速度自然不会有多快,加上不想惹事,她便也只能憋屈的一路逃奔。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追上。
恰巧她看见前方有一个马厩,左右思量之下,心中暗道::君平,麻烦你在那儿过一夜了。
老人似是瞧见她将自己的同伴丢进了马厩里,欲要将他挟持作为人质,但一经想,万一这人只是她的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岂不是中了她的圈套?
老人跑的愈加吃力,毕竟人的体质不比妖怪。等他又追过一条街道,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她甩的远远的,暂无力气追上去了。
“真是人老不经用,居然连个妖怪都追不上了。”老人喘着粗气,愤慨道。
苏玥在城中绕了几圈,确保无人跟在她身后,才堪堪得以停下歇息。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是回到了医馆。
翻身进了庭院,院里寂静无声。
这时候琴仙该是睡着了吧?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灯火忽然被人点亮了。
琴仙幽幽的看着她:“小姐,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苏玥的素裙上沾染上了鲜血,血淋淋的一片煞是吓人。
琴仙慌忙起身道::“小姐,你受伤了?!”
苏玥放下了背上的女子,低头看了一下,手掌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成了血痂。
“这血不是我的。”苏玥镇定地说道。这时候正是转移琴仙注意力的好时机。
苏玥俯身察看了一下女子的伤势,所幸气息尚存。当时或许是出于同是同类的原因,她才选择救她。
琴仙暂时没再去追究苏玥,转而去拿来药箱准备替女子疗伤。
伤的这么重,下手的人得是有多狠?
“小姐,你今日究竟去干了什么?”琴仙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就是去逛花朝啊...路上看见她身负重伤的躺在巷道里,干脆就将她带回来了。”苏玥随便扯出了一句。
琴仙将捣好的药草涂抹在女子的伤口上,一边为她包扎,一边怀有质疑地问道:“小姐,你是在骗我吧?”
苏玥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不敢直视琴仙的双眼。
“哼。果然是在骗我。”
“这次就先饶过小姐,若还有下次,我定会如实告诉先生的。”
“不过。”琴仙忽然笑得鼓起了腮帮子,眸中闪烁着灵光,“小姐你终于肯穿裙子了?还是舞裙。仔细一看,竟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苏玥顿时想起了今夜在宫宴上不好的回忆。低头扯了扯裙摆,唔,裙下空荡荡的,感觉甚是怪异,裙子果然还是穿不来啊。
“哎?小姐,你这身裙子穿的这般好看,别换啊。”
……
天边刚亮,洛阳城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只是没过多久,市集开张,商队往来,却是又喧闹起来。
马厩里,那个躺在干草堆上的人睡得鼾声乍起,惊的站着睡觉的马匹不甘愿的醒来,恼怒地朝他打了几声响鼻。
他倒是睡的格外香甜,搂着一团干草侧身蜷缩继续睡着。
一旁的老马用马尾甩了他几脸。
他挠了挠脸颊,丝毫未有要醒的欲望。
一团不可名状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衣上,随后,老马仰起马头,心满意足的嘶叫了一声。
阳光照进了马厩...
林君平将手掩在了眼前,迷迷糊糊地醒来,却是发现自己居然身在马厩之中!
他怎睡在了这里?昨晚昏厥前发生的事情,他还清晰的记得,就是不知……
“呕!这是什么!”
当他发现衣上沾着一团稀泥般的马粪时,立刻干呕了一阵。那匹老马和其它的马匹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
路上行人捂着鼻子纷纷远离那人。
林君平实在无奈,衣物清洗了多次,粪臭味依在。身上的那点钱财只够买上几张饼填肚。
恰时,宫中出了那般大的事,应该已经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宫中。如此,他连回宫中换身衣物的机会都没有。
呵,这可能是他此生中最落魄的一次。
“对了,许兄弟说,他是住在医馆里的吧。”
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何原因不得不将他丢进了马厩,但是,凭她那一身剑术,应该不会出事。只要去每家医馆找找,大抵还是能找到她的。
“阿爹,那人身上的味道好怪,像是从马圈里滚了一圈跑出来的。”
“汉人爱玩的花样就是多,日后你与汉人打交道,记得多长点心。”
“哦。”
一对胡人父子驾着马车从他身边驶过。
那些叽叽喳喳的胡语他虽听不懂,但猜得出是由于他身上的味道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即日,来医馆看病的人寥寥无几。
琴仙难得的有了空闲下来的时间,坐在软榻上翻看着医书。
“姑娘。”
“嗯?”琴仙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抬起头来,“公子,可是来看病的?”
林君平知道自己的身上带着异味,因而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堂中的药味比较重,却是暂时的掩盖住了他身上的气味。
“不是。”
“请问,馆中是否住有一个姓许的兄弟?”
“我与她半月前相识,如今有事相求。”
姓许之人?
琴仙知道苏玥出门前必是男装打扮,何况她昨夜带回了一个重伤的女子,却未道明去做了什么,现在又有人来找...该不是此人就是来找自家小姐的吧?
“你去偏院找找吧,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你相求之人。”
“此般,多谢姑娘了。”
谢过这位样貌不凡的姑娘,林君平便穿过廊道去了偏院。
院中中有一些花草,不过,负责照料它们的人似乎不会打理,使得它们大都病恹恹的垂下了枝头。
她坐靠在门边上,怀中揣着一柄长剑,鼻息轻缓。青丝拂过脸颊,兵书被摊开放在了身侧,那一页纸被微风吹得摇摇晃晃,不知会倒向何边。
“谁在那!”剑身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出鞘,四周的空气骤然停滞
凌厉的剑意霎时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勉强是没让自己立刻瘫倒在地上。
这人,他认得的。
原来她的日常装束喜欢穿白衣啊。
“许兄弟,是我。”林君平一把拂去额上惊出的冷汗。
“君平?你怎找到这的?”
苏玥起身伸了下懒腰。她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术,才睡下不久,不承想他会找来。
一股异味涌入鼻中,苏玥一脸嫌弃地捂住鼻子扇了扇:“君平,你身上的是股什么味?”
林君平尴尬道:“今早我从马厩里醒来,不料衣上却沾上了秽物。异味难除,所以只好来找你借件衣物。”为此,他已找了十几家医馆。
“哈?”差点忘了,是自己将他丢进了马厩。
“呃,随我进屋吧,我帮你找件衣物。”
苏玥在衣柜里翻了几遍,全是女子才穿的罗裙。当然,这些都是琴仙的衣裳。
她只找到一件自己穿过但未清洗的白衣,活着说算不上“白衣”,因为衣上沾了太多的泥垢。
凑上去闻了一下,虽然有点泥土味,但总比那股异味要容易让人接受。
“君平,似乎只有这件了。”
“它不会是你穿过的吧?”林君平一眼便识出这件白衣与她身上那件是一样的。
“你我都是粗人,计较个什么?”苏玥硬是将它塞到了他手中,反正她是没有多余的一件衣物给他的,除非他愿意穿裙子。她那儿还有一件染了血的舞裙呢。
“这...”
哪有一个姑娘会说自己是粗人的?
林君平知道自己要是将此时心中所想说出来,肯定要讨一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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