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能量屏障消失了，只剩下四根柱子立在那。应该是有人远程操控这东西吧，不然里面是人和外面的人不可能轻松出入。

泽兰去附近的卫生间把脸洗干净，半干之后黏糊糊的血一直留在脸上还是很不舒服的。洗完脸以后，他抬头看着洗手台前的镜子，里面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分随和，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和阿方索谈笑风生的状态了，泽兰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吓人。太久没战斗一有战斗就特别兴奋，他感觉自己在听到有人挑事后身体里充满了肾上腺素。

自己和凯伦这仇算是结上了，还好自己刚才没有一激动把他切成两半，不然就背人命犯法了。他可不想到监狱里呆着，无聊不说，还没有好喝的伏特加。

“这才三点半啊！这几个人太弱了你说是不？”泽兰走到莉莉娅和阿方索身边，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嗜血的样子。

“打得好，估计能让这家伙冷静一段时间了。”阿方索笑道，他经常上战场，倒是能理解泽兰的手段。在那种风云瞬息万变的地方多一分仁慈自己死亡的可能性就大一分。“我知道你已经下手很轻了，但下次下手再轻点。至少别一上去就把人家手扳断啊什么的。又不是四级的争霸赛，打晕就是。”

“我尽量。”泽兰摊了摊手。不是他不听，是真的有时候他疯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那我去忙我的了。”阿方索和泽兰打了个招呼，大步流星地走了，看起来真的很忙。

“阿方索学长再见！”莉莉娅对着阿方索的背影，用阿方索刚好能听得见的声音告别。

泽兰挥了挥手，随口问“你一会还有课吗？”

“有是有。”莉莉娅转了转她的大大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皎洁“但今天我带新生熟悉环境可以不用上课。”

“那带我去城里看看？”泽兰慢慢往人行道边缘走去，他想去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戴里克和庄瑶悦做的事，回去和他们商量商量要不要帮他们物色点什么工作之类的，总是闲在家里也不好，而且戴里克肯定闲不住。

“可以啊！”莉莉娅蹦蹦跳跳地跟上他。“今天谢谢你啦！”

“谢什么。”泽兰把车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在手上转了三四圈，然后对着钥匙说了句来接我。

“你在做什么啊？”莉莉娅不解地看着泽兰。

“很明显，我在叫车。”泽兰低头瞥了眼车钥匙，看到钥匙那小小的显示屏上代表车的那个红点在向他靠近。

“噢噢噢！”莉莉娅连忙点头，她自己也有车但是却没有自动巡航的功能。然后她就开始想，泽兰的车是什么牌子的。是BMW的的经典款Next one hundred year 呢，还是沃斯旗的2213呢？

这两种车是莉莉娅认知范围内可以语音操控的车。当然还有一种，热月军工厂的死灵骑士系列的蓝色恶魔。热月军工厂的logo很奇怪。没有logo就是它的logo。当然，莉莉娅不认为泽兰有蓝色恶魔。

听说那辆车用零能结晶作为燃料，正常模式下，保持最快速度行驶可以一直用两年。但若是用了超跑模式，车尾的推助器启动就得每个星期换一次零能结晶。但那速度可不是一般地快。

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远方传来，一辆宝蓝色超跑慢慢停到了泽兰身边，泽兰喜欢这辆车其中一点就是喜欢它这炸雷般的轰鸣。

“上车吧。”打开车门，灰色调的内饰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莉莉娅眼前，像游戏手柄样的黑色方向盘正从仪表台缓缓伸出。

“哇——”莉莉娅的小嘴微微张开，她愣了几秒“这这这这是你的车？”

“对啊，怎么了？”泽兰轻轻拍了拍莉莉娅的肩膀“快上车吧。”

他带着莉莉娅走到副驾驶边上作了个请的手势，待莉莉娅呆呆地坐上座位，才帮她把车门关上。兽潮结束后的三个月里他不仅仅让阿方索沾染了自己些许匪气，也从阿方索身上学到些东西，比如说：礼仪。

现在有一个理论是一个人只要69天就能形成一个习惯，这三个月下来，要像帮女士开关各种门之类的已经成为习惯了——他以前可不会这样。

泽兰上车前看了看四周，他看到有人站在远处观望，也有些在说着这人好有钱好幸运居然能泡到莉莉娅之类的话。当然他也听到了好几次自己的名字。他嘴角微微挑起，很是享受这种被人羡慕嫉妒的感觉。自己有些虚荣，但在人前都会藏得很好。泽兰觉得虚荣很正常，但别招惹讨厌就行了。

“蓝色恶魔……”莉莉娅的颤抖的手不断抚摸着车座椅，一直在那反复念着蓝色恶魔。

死灵骑士系列的超跑车号称S级零族都打不烂，车速从零到一百公里每小时只要0.8秒。死灵骑士系列一共七款车型，都是限量版。这蓝色恶魔整个热月组织只有十台。价格达到了可怕的2.5亿通用币，但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你怎么了？”泽兰看着进入了奇怪状态的莉莉娅，有些莫名其妙。

“我一会可以和这辆车拍照吗？求你了！”莉莉娅央求道，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

“可以。”泽兰踩下油门，开着车朝市中心开去。

上午开车进城走马观花地了解到了城墙内的繁华，但慢慢兜风仔细体会，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他发现这建筑的配色十分简单，基本上都是深浅不一的蓝色金色和银灰色，还有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白。干净利落，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街道干净整洁，在机动车道上泽兰已经看见了好几台像乌龟样的四足机器，它们在机动车道上走着，把机动车道清扫干净。人行道上负责清理的则是一些婴儿车大小，长方形的白色小车。

找到停车场把车停好以后，莉莉娅拽着泽兰去了一家烤鱼店，叫了两条烤海鲈。对莉莉娅来说这就是今天的晚餐了，但对泽兰来说这只能算零食——连当下午茶的资格都没有。

从烤鱼店里出来，莉莉娅打着带泽兰熟悉环境的幌子，开始疯狂地买买买。一会进一家服装店看看，一会进一家化妆品店看看，又一会趴在一家宠物店的橱窗上看着里面在转轮上奔跑着的仓鼠。

泽兰观察着莉莉娅，也观察着路上的行人。他感觉得到，这些人眉间没有什么忧愁，说说笑笑。他们穿着靓丽，看起来从来没有担心过温饱。好像生活的艰难全都被城墙给挡在外面。城墙里的空气也是安逸的，没有一点点杀机。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城市亮了起来。这事泽兰正好跟着莉莉娅走进了一条步行街，那里的灯红酒绿是泽兰从来没有见过的。城墙外的夜晚只有昏黄的路灯点亮面积不大的区域，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透不出一丝光芒。似乎是恐惧光芒会引来阴影里藏匿着的鬼怪。各种谋杀也趁着夜晚的降临开始，在城墙外每天都能听到谁谁谁被杀了。

哪怕是在他出生的小镇，夜晚也只有路灯和从房屋窗户里逃出来的惨白的亮光。至于月光和星光，总是那么冷，让人感到不安。

他现在才知道，夜晚也能如此绚烂，仿佛不在人间。天堂也不过如此吧？泽兰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那些发出不同颜色光芒的招牌。他在这绚烂的夜色中痴醉了，他感觉和现在比起来过往的种种艰辛才是虚幻。而他在经历了磨难后终于解脱，得到了救赎。可他又感觉这样的美好并不真实。

“你还好吗？”莉莉娅发现泽兰的状态有些不对，举起一双小手在泽兰眼前晃。

“啊！没什么。”泽兰回过神，发现自己和莉莉娅站在一家叫零能·起源的店铺旁边，里面摆满了一个个圆筒状的电器。装修更是花里胡哨地画满了穿着各种动力装甲的男男女女。

就像是兽潮时阿方索温妮他们穿的动力装甲那样。

“这个你一定喜欢！也是我今天最后的目标！”莉莉娅拎着手上一个个购物袋走进那家店“游戏舱！这个叫零能·起源的游戏特别好玩！而且格斗技巧也能在那练习噢！当然最主要是能挣点外快啦！”

“外快？”泽兰眼睛一亮，这个东西听上去很适合戴里克和庄瑶悦啊！泽兰想让戴里克和庄瑶悦都加入不朽者计划这可能需要他们在家里呆个半年。泽兰肯定养得起他们，但也希望他们能分担一点。如果这个游戏真的可以训练格斗技能的话，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怎么赚？”他可不希望呆在家里这一两年戴里克的格斗技能生疏了。

“游戏里的金币可以兑换成通用啦。”莉莉娅煞有介事地介绍着“这个还能在游戏里的人物界面玩股票。最主要是很真实，玩游戏的时候你还是有五感的哦！”

“然后呢，这是一款战争题材的游戏，不过游戏里的历史都是百分之百由玩家书写的。有三个种族，人类，零族，精灵族。人类和零族相互对立，精灵族一开始是中立，然后玩到一定等级就可以选择加人类和零族任意一方......”

“听起来不错。”泽兰点点头，一个店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走到泽兰身边，指着一台紫色的游戏舱说。

“先生，这边有体验舱可以让您体验一下哦！”

“那我试一下吧。”泽兰走过去，店员帮他把那游戏舱的舱盖打开，让泽兰换了一身配套的紧身衣和一个戴在头上的脑波处理器，然后让他躺进游戏舱里去。

泽兰出于好奇按了按游戏舱里那淡绿色的胶质物，质地柔软有弹性，温度比外界低了大概五六度。他躺了上去，工作人员帮他把舱盖关上，泽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全身都被那种胶质物包裹住了，只有鼻子那留有一些空间，让他能够保持呼吸。

他感觉眼前的世界突然陷入了黑暗，那种特别纯粹的黑暗。接着泽兰的眼前亮了起来，是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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