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天人介入

“啊啦，天人介入，你有什么意见吗？”

雪月笑嘻嘻地将光束军刀架在切嗣脖子上，让他丝毫不敢动弹。

“天人？那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私设武装，lancer的御主刺杀了作为见证者的神父，我们受神父所托，来收取他的性命，不过，lancer和saber之间的骑士之战，我们希望能见证到最后。”

白雪相比雪月要沉稳不少。

“是嘛，我明白了。”

“御主？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边的动静让交手中的迪卢木多和阿尔托莉雅停下了决斗，刚好听到了白雪所说。

“哼！不错！怎么，难道你还想违抗身为御主的我吗？”

“老实点！”

雪月将冰冷的光束枪枪身拍在肯尼斯脸上，若是之前，迪卢木多早已冲上前来阻止，可是听闻肯尼斯的所作所为后，他的心开始动摇。

“为了独自得到令咒而不让其他御主得到令咒而从背后枪杀了神父，如此违背道义的行为，便是曾经高傲的时钟塔讲师在濒临崩溃之时的所作所为。”

“哼！就算这样，lancer哟，我命令你……”

“你现在连一划令咒都没有，你打算拿什么去命令呢？肯尼斯主任！”

“我……”

肯尼斯垂下头去，心灰意冷，确实，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lancer，你和saber的决斗，我们会见证到底，请放手一搏，将你的才华尽情地展现于此吧！”

迪卢木多向众人行了一礼，重新转向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瞪了切嗣一眼，显然明白了切嗣的打算。

再度相对而立，迪卢木多和阿尔托莉雅心中感慨万千，终于，两人得以作为骑士进行公平对决，却是在双方御主被人挟持的情况下达成。

“骑士王，我会以我的全力迎战，这也许是我这一次现界最后的战斗了吧。”

“来吧，英勇的战士！”

互相对视着，两人没有轻易出手，蓦地，两人同时向前迈出，不再使用风王结界隐藏自己的武器，双手持剑，左手依然保持虚握，自上而下一剑竖劈，而迪卢木多用枪身格挡住长剑，借助枪身的韧性将劈斩之力卸去，左手下压，长枪自下而上划向阿尔托莉雅！

危急时刻，直感发动，阿尔托莉雅恍惚间预知了未来，放弃下一步的进攻，撤步后退，长剑向左下斜着格挡，恰好与长枪相撞，成功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枪！

迪卢木多也许在面对大军之时远不如阿尔托莉雅，可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他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压制着那位著名的骑士王！

长枪被长剑向下压去，迪卢木多作势反抗，在阿尔托莉雅进一步发力之时，顺势将长枪刺在地面之上，以此为支点，一跃而起，从阿尔托莉雅头顶越过，落在她的身后，长枪反手横扫，从侧面扫向阿尔托莉雅腰间！

曾经在红蔷薇面前吃过大亏的阿尔托莉雅深知，身上的盔甲在这杆枪面前，形同虚设，长剑剑势已老，只得不断随着长枪的逼近而后退，同时将手中长剑收回，一连退出五步，方才再度用长剑架住长枪，冷汗自额际滴落！

下意识的，阿尔托莉雅左手就要用力握住剑柄，却在看到迪卢木多同样下意识左手前刺后愣神的动作时，回归神来，两人相视一阵苦笑，势均力敌的对手，让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

不过，这样的对决，才是骑士之间的对决，光明正大，公平公正！

三度摆出架势，两人又一次回到开始，没有什么言语，在枪剑相交之时，他们已经完成了属于他们的交流，任何言语，在这面前，都是那般苍白无力！

这一次，两人已经做出决定，不再试探，一招分出胜负，灌注全力的枪和剑，毫厘之差，擦着彼此相错而过，长剑刺入迪卢木多胸口，而长枪，却只是刺在阿尔托莉雅肩膀之上。

“噗哇！”

迪卢木多吐出一口鲜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长枪拔出，而阿尔托莉雅却愣愣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

阿尔托莉雅带着怒意，疑惑地问道。

“呵呵，如果没有他们的介入，也许，我已经因为御主被你的御主偷袭而回归了，在那一刻起，我已经败了，不是骑士之间的失败，而是大局上的失败，骑士王哟，要赢得这场胜利，连我的那份一起！”

迪卢木多拄着枪，保持自己没有倒下，示意阿尔托莉雅将长剑拔出。

阿尔托莉雅愣愣地伸手握住长剑，缓缓从迪卢木多胸口抽出，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就如迪卢木多所说那样，自己的御主，在大局上是胜利的，可是，那却不是身为骑士王的她，所愿意收获的胜利啊！

“不要自责了，骑士王，谢谢你，让我，重拾属于骑士的荣耀，希望下次被召唤的时候，与你并肩作战！”

伴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迪卢木多一脸满足地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lancer，正式退场！

“啪嗒。”

切嗣转过身去，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让自己保持镇静，虽然过程不同，但是，lancer的退场，一如他计划的那般，剩下的就是……

“噗！”

肯尼斯被雪月直接斩下头颅。

“雪月？！”

白雪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雪月，对于这位少女，她从未真正看清。

“这样，你才会满意，我说的没错吧，卫宫切嗣。”

雪月没有回应白雪，而是转向切嗣。

“我是否满意，对于你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吧？”

切嗣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波动。

“确实呢，白雪姐姐，你可还还记得，这位肯尼斯主任，为了获得胜利，枪杀身为裁判的神父一事？”

“可是，那都是他身为御主才会……”

“他杀了神父，那是事实，而且，在圣杯这个万能许愿器的诱惑下，他早已失去本心。”

“可是他依然爱着他的未婚妻，哪怕是要放弃圣杯战争……”

“呐，白雪姐姐，在圣杯战争中失败，身为时钟塔的御主，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他还能活下去吧？”

“那也不用……这样直接地杀死他吧……”

白雪终究还是太过单纯，希望将肯尼斯绳之以法，但内心深处，她明白，雪月这样，其实也是让他解脱，若是让他真的落在教会手中，火刑、绞刑等残酷的刑罚，教会是真的能做出来的！

“卫宫切嗣，我现在相信，你确实是邪道。”

阿尔托莉雅背向切嗣，她又怎会想不通其中关节，向白雪等人行了一个骑士礼，就打算离去。

“切嗣，你应该将你的想法告诉saber。”

爱丽丝菲尔对于切嗣的做法也稍稍有些不满。

“荣誉荣光云云，以这种东西为乐，进行杀戮的人，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你想在我眼前侮辱骑士道吗？邪道！”

“骑士道拯救不了世界，他们啊，说战争的手段存在着善恶，战争之时，仿佛战场上有什么尊贵的东西，可是……这不过是历代英雄所表现出来的幻想，究竟有多少年轻人相信了这些，所谓勇武、所谓名誉，最终战死沙场。”

“这不是幻想！只要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就一定会有其法则和理念！若非如此，每当战争降临，这世间，都会呈现出一片地狱一般的光景！”

“呵，爱丽，你看到了，这位英灵大人，说战场没有地狱残酷啊……别开玩笑了！那可是真正的炼狱！战场上，没有希望，存在于那里的，仅有名副其实的绝望，以及只建立在败者痛苦之上的，名为胜利的罪恶！可是人类，却从未真正认清现实。”

难得出现情绪波动的切嗣，稍稍停顿一下，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才继续说下去。

“无论哪个时代，勇武果断的‘大英雄’，都只会用光鲜亮丽的英雄传来蒙蔽世人的双眼，却从不去承认在那背后血流成河的邪恶！人类的本质，从石器时代以来，从未有过改变！”

“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人们歌颂者其英明神武，却少有人去关注其中现实，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败者，原本便是历史记录者的对立面，又有谁会去同情他们的死亡？失败者同样也是人，他们心中的痛苦又能向谁述说？”

雪月幽幽地补刀。

“雪月？”

白雪愈发看不懂雪月了。

向白雪摇了摇头，雪月并未停下。

“失败者的后代品尝到各种痛苦，发愤图强，不断磨砺己身，有朝一日，在胜利者逐渐疲软之时，以复仇之名，再度挑起战火，可是，真正受苦的，终究还是双方百姓，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而身为王者，无论用何等光辉的语言和方式粉饰战争，战争的目的和本质，从古至今都未曾有过改变——掠夺！而战争的背后，唯有利益……”

“……”

阿尔托莉雅感觉无言以对，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也被她收起。

切嗣看向雪月的眼神，有些心疼，曾经经历过真正地狱的他，不清楚雪月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雪月一定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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