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洗浴完毕,接过了周姚递来的肚兜与长裙,穿上之后,走出了屏风,周姚将屏风收起,看向凌悦
“你即便是这般打扮,却依旧是不会让人有柔弱之感”
凌悦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轻轻甩了甩仍是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随后弯腰拖起木桶,看向周姚
“替我将门开一开”
周姚撇了撇嘴,随后起身推开屋门,凌悦走出屋舍,将木桶中的水倒在了院中种着的几颗榆木之下,凌悦将水倒完以后,抬头看了看院中的几颗榆木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喜欢在院中种植槐木,梧桐,又或是柳,槐木象征着财气与官运,梧桐则是富贵之树,而柳,则是风姿卓绝,这榆木,相对而言,却是少了许多,榆木乃是活命树,饥而可食,大多种于普通人家,如杨庆这般的地位,家中种榆木,凌悦倒也是略感意外
将手中的木桶,放回了伙房,凌悦缓步走向周姚所在屋中,院中有好几名家丁见到凌悦之后,微微错愕,却想不到这手托木桶之人,竟是这般一名模样俊美的英气女子,凌悦无视了几名家丁的眼神,轻轻推开屋门,随后,走入屋中
周姚依旧还是如之前那般,坐于木桌旁,见凌悦进来之后,微微偏了偏头,看了凌悦一眼,随后继续安静的目视前方,眼神空洞,凌悦关上屋门,看了眼周姚,走到屋舍之中的木床上坐下,面朝周姚,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这几日,过的可好”
周姚看了眼坐于床边的凌悦,将头偏过
“就是这般,谈不上什么好与不好”
凌悦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身下被被褥
“可是吃得好,也睡得好”
周姚皱了皱眉,那双无神的眼眸忽然看着凌悦
“我居于此处,无何不妥”
“那便好”
凌悦点了点头,屋舍之中陷入沉默,一时之间,凌悦却是不知该说何话了,两人一人坐于木床,一人坐于木椅,中间却是如同相隔忘川,两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同两个人,如今却是在这离安之中,同处一室,沉默延续了许久,却是周悦先开了口
“可是要,在这里呆上很久”
凌悦看向周姚,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不会太久”
周姚嗤笑一声
“你无需骗我,这几日听府中家丁下人言语,我已是知道了这府中主人乃为何人”
凌悦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却是说了句毫不相关的的言语
“我教你写字吧”
周姚愣住,随后眉头皱起
“你可是又在谋划着什么”
“又?”
凌悦笑着摇了摇头,这笑容却是有些苦
“只是想教你识字罢了,周姚,你可知,这天下有许多的道理”
周姚依旧皱眉,神色中,有着戒备
“自是知道”
凌悦看着没有再去看周姚,目光望向窗外,似是飘向了远方
“若是识了字,看了些书,你说不得,便不会再如此的郁郁不欢”
“郁郁不欢”
周姚目光看着此刻眯眼看向窗外的凌悦,阳光透过窗纸,照射于其侧脸之上,很美,很干净,不知为何,周姚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巨大的怒意与恨意!
她为何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便说出这种话!如此的理所当然!如此的轻描淡写!她知道什么!站于平地之人,永远不会明白身陷于泥沼的人心中所想!为何她可以如此的干净,而我,而我!!!
周姚忽然于木椅之上站起,走至凌悦身前,死死的盯着凌悦,冰冷的语气,似是从牙缝中挤出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凌悦目光于窗外收回,看向周姚,此刻的周姚,又仿佛变成了那个凉城之中,身披义军甲胄的女子,愤世嫉俗,双眼无光,凌悦低头想了想,随后再抬头与周姚对视
“你师傅希望你能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
“啪!”
房间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清亮之声,周姚的手悬在半空有些颤抖,而凌悦的左边脸颊之上,有些发红
“你没资格说我师傅!!你用他的生死威胁于我!”
周姚的声音不响,但却极冷,语气之中,隐藏着恨意与怒意,离安对于凌悦来说,深陷敌营,而对于她周姚来说,则是举目无亲,或者说,她在这世间,亦是如此,娘亲死了,那个将她于泥沼之中拉出的男人,亦是生死不知,周姚看着凌悦,两行泪水,却是不自知的流下
“不要…不要用这种…这种仿佛可怜我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故作好人,问我近日可好,可饱食,可安眠,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这般假惺惺的作态!我看到你的脸!就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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