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后,袁庆开始快步向后退去,随后,一支支箭矢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狭带着破空之声,将凌悦的身形笼罩其中,晋军所备长弓,相隔数百米,都可破甲,如今凌悦距这些弓箭手的距离,不足百米,这些箭矢的威力可想而知,一时之间,凌悦满目,皆是一个个闪烁着寒光的银点
却见凌悦将手中赤渊猛然一抬,随后手腕翻转,赤红色的长枪受到巨力的加持,速度忽然加快,枪身不见,化作了一道圆弧状的赤红残影,护在了凌悦的身前,手中飞速轮舞的赤渊,挡开了大多箭矢,却仍是有几支箭矢,顽强的穿过了那道赤红屏障,箭头贯穿了凌悦所穿的那一身银甲,穿透皮肤,刺入血肉之中
一波箭雨停息,凌悦身边,乱箭满地,而凌左臂,与胸口,肩头之上,亦是插了数根箭矢,凌悦手腕一转,残影消失,赤渊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带起了一阵烟尘,随后低头看了眼胸前,左手伸出,将那刺入胸口的箭矢一把拔出,而后远远扔开,赤渊滚动,左手持枪,右手又是如之前一般,将插于肩头与左臂之上的箭矢一拔而出远远扔开
这般粗暴的手法,看得众人头皮发麻,箭矢入体,与倒勾无异,取箭之法,往往是截两头,而取中段,若是如凌悦这般,直接将箭矢一把拔出,那么,所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大,三角锥形的箭头,将会带出一大片的血肉,将刺入的伤口,成倍的扩大!
一阵紧弓拉弦之声,数百把长弓,再次指向凌悦,只等袁庆一声令下,便是百箭齐发,箭已上弦,却并非是不得不发,袁肖冷笑一声,目光看向前方那道银白不在,换赤红的身影,眯起了眼睛,而后伸出手,向着地面压了压
“收弓!!我要亲自手刃杨庆!!为我大哥三弟报仇!!”
两将相交,若是按规矩,军士们,是不能插手的,之前的百箭齐发,实则已经是坏了规矩,但两名兄弟的战死,已经令袁庆恨透了眼前之人,恨不得立刻,便将这身被血染至赤色的银甲挫骨扬灰,规矩什么的,已是在袁宏身死的那一刹那,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单手将那巨大马刀提起,袁庆神色狰狞的缓步向凌悦走来,身后一阵收箭之声,百余把长弓缓缓放下
凌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目光透过面甲,随着袁庆的脚步,而随之缓缓移动,很痛,将箭矢拔出之时,真的很痛,宛如一把烧的赤红的利刃在伤口之上再添一刀,尽管如此,却不及当初在离安,于百步之外对着那老人遥遥一拜来的疼,不如当初看苏绣满脸呆滞,流泪而不自知时,来的痛,也不如看着那身持赤渊,高大无比的杨庆,倒于身侧之时来的痛,甚至不及那丧夫之妇,被那城门旁的几名孩子,扔石子时来的痛!自然也不会有!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夏国的儿郎血洒边疆来的痛!
刺骨之痛,透体之痛,哪怕是穿心之痛,凌悦都尝过了,可有些,却不记得了,忘了,一瞬的痛,而后,便会好了,但有些东西,却如同是刻在了骨头里,如何,都记得,身体的伤痕,会在瞬息愈合,而这些或许是算不上伤口的伤口,每一个,却都是一道疤痕,所今日漠丘沦陷,那么便又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初遇之人,为夏国人,那么我,自然也为夏国人!如何能看你晋军十万踏夏疆!
“杨庆!我不会杀你!我要将你的肉,一块块的割下!当着你的面,一块块!一块块的喂与恶犬!!我要让你看着自己,一点点!一点点的被吃掉!!然后!待攻下离安之时,将奄奄一息的你,挂于离安城头之上!!给你的亲人!!给夏国的百姓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夏国的武魁!!!只有如此!!才方解我心头之恨!!!”
“杨庆?亲人?”
凌悦冷冷的看着眼前面容癫狂不知其名的袁庆,缓缓抬起了手中的赤渊
“杨庆的亲人,应只有一个,不过你,应是见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庆仰头一阵狂笑,凌悦言语之中的细枝末节他已是无心推敲,此刻,他只想用手中的马刀,将眼前之人的四肢皆断,而后,待大军吃掉这支万人骑军之后,将其带入城中,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给我倒下!!!”
袁庆猛然加速!!手心一翻,刀刃朝上,刀被朝下,对着凌悦左颈处狠狠劈开,这一下,若是得手,常人必死无疑,但如是武艺高强之辈,却无性命之忧,只会晕厥
凌悦眼神讥讽,待袁庆冲至身前之时,左腿猛然踏于地面之上,身体向一旁侧去,袁庆怎肯罢休,在其看来,身中三箭的凌悦已是强弩之末,当下也是重重的一脚踏于地面,跟着凌悦的身形,身体一转,手中马刀顺势便劈向凌悦脖颈,却见凌悦那中箭左手忽然抬起!掌心向上,以掌对刀,而后速度再次一涨!右手手心一松!手中赤渊猛然向前捅去!在赤渊即将脱手之时,掌心一握,而后手持赤渊向后一甩!
“你的左臂!!!为何还能动!!”
空中一道血弧划过,而后,袁庆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鲜血不止,在其腹部,一个空洞,鲜红的鲜血如同泉涌一般从那空洞之中涌出,袁庆拼了命的抬起头,看向凌悦,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怒吼
“我杀了你!!!!”
却见那身影竟是看都没看向自己这边,只是回头看了眼那倒于乱箭之中的白马,而后,径直向前走去
“你!!!!!”
“噗嗤!!”
一大口鲜血忽然自袁庆口中喷出,而后,那手持马刀的袁庆双目圆瞪,努力抬起的头颅向后一仰,没了动静
凌悦目光望向远处的一串烟尘,而后收回视线,看向身前,眼前是一排排目光错愕的晋军,皆是手持兵器,看着凌悦,凌悦轻轻呼出一口气,战争,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今日我为夏,你为晋,今日你攻城,我守城,今日你杀我,我便要杀你!凌悦紧了紧手中的赤渊,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如同严冬的寒冰,而后一挥手中赤渊,向着御军所奔袭的方向冲去!
“架弓!架弓!”
“楞着干嘛!!难道我们那么多人还杀不掉他一个人!?”
“两名将军身死!!你速速回报老将军!!!”
“啊!!!”
“杀了他!!杀了他!!!”
凌悦一步踏入晋军之中,数十把长刀瞬间向着凌悦劈来,凌悦并未顾及那些劈来的长刀,手中赤渊狠狠向前一挥,瞬间便带起了一大道血光!
举目,满目皆敌,一味的格挡,只能是寸步难移!身上不断的有痛楚袭来,不断的!不断的!而眼前的晋军,亦是不断的换了一波又一波!痛楚愈来愈密集,愈来愈多,手中的赤渊,逐渐的挥动的麻木,银甲碎裂,却已是分辨不出,因为满身皆已赤红,射于后背之上的箭矢,凌悦已是无暇再去拔了,远远看去,就如同是刺猬一般,眼中的神采渐渐消逝,不知何时,痛楚不在,眼前晋军亦是不在,再看向前,却看见了一张张神色惊恐的面庞,手持兵械,上前不战,与凌悦相隔百步,细看之下,身体竟是微微轻颤,凌悦只觉头脑昏沉,手持赤渊向身后看去,四周的晋军,随着凌悦的动作,齐齐向后退去一步
凌悦视线微抬
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小路,现于眼中,小路旁一个个晋军簇拥而立,小路之上
伏尸,过千近万!
敢问将军!是人!
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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