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影-国王



年幼时的自己如此的无力，连最重要的东西都保护不了，成为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那些本属于他的一切被无情地夺走，被踢下深渊的他至少还残留了一条性命，他发誓要复仇，要夺回一切属于他的东西。

尼伯特抬起手，黑色的影子从他的指甲射了出去如尖枪一般在尼尔的肩膀上刺穿了一个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他口中喊出用手压着被刺穿的洞口，憎恶压倒了恐惧，尼尔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一切的事情已经明了，尼尔后悔的是当年为什么没有确认他的生死，就算是在万丈深渊之下，尼伯特依旧是尼伯特，就算被拔取了爪牙他依旧是狮子的后代。不过在他手里还有杀手锏，那些刻印在皇宫内的魔法阵。一旦探测到了危险就会启动保护他们的安全将他们传送到其他地方。

“你在等什么？等着那些魔法刻印启动吗？”

尼伯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轻蔑的而又讽刺的笑容。

“你以为你依仗的一切我会不知道吗？无论是魔法的学习还是别的，你又有什么东西超过我吗？”

“……”

他的话让尼尔睁大了眼睛，自己的心思一下就被揭穿了，暴露得如此彻底。他为了这次的复仇计划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又怎么会有纰漏，当年的他在魔法上拥有极大的造诣，魔法刻印在皇族之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尼伯特自然知道。

凭借着自己的本领，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杀了尼尔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别是皇宫下的魔法刻印了，就连突破禁卫军的防御都是一个问题，因此他选择了克里斯来完成自己的目的。生性多疑的雅布葛特根本不会让他轻易地靠近，想要获得比切尔的信任得花上许多年的时间，无论哪个都是令人头痛的狐狸。

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同时也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让他选择了克里斯，培养他，将他伪装成了一名没落的贵族，没有想到那么简单就达成了目标。想要破坏魔法刻印从外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从内部也只有那些卓越的魔法师能够办到，拥有一定实力的人在皇城内也被视为重点的监视对象，就算能够摆脱监视抵达魔法阵的核心，那里还有对魔法抗性极高的人偶保护着刻印。

即精通魔法只是同时有拥有一定实力冒险者，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少之有少，更不用说知道魔法刻印藏在哪里了。能够满足这样条件的人少之又少，也只有尼伯特这样的疯子才拥有如此的力量。

“被你这样一个连我脚指头都够不到的家伙给算计，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败。”

“啊啊啊啊！！！”

又一根影刺刺入了他的肩膀上，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不光是魔法刻印没戏，故意叫了那么响是为了引起外面禁卫军的注意吧？很可惜，这个房间已经完全被我封锁，声音无法传递到外面。”

不光是第一招，第二招也被尼伯特识破，存在黑暗中那唯一一丁点的光明也被黑暗所吞没。

“还有你，教皇。若不是当年你在他背后出谋划策，光凭他一人又怎么可能会实现这样的计划？哼，原本你们只想扶持一名傀儡上台能够在背后控制住他？没想到吧！再愚蠢他也是皇族的人，至少有着我一半的智慧，就算治理国家来不怎么样，和你们争斗就已经足够了！”

“尼伯特，不，尼伯特国王！我当年也是有我的苦衷的，若是您能不计前嫌我代表教会我条件地支持你！并且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公布与众！”

“穆德雷孚！你这条不知道报恩的狗！这些年来我是有大把的机会来除掉你，念着旧情我没有这样做！你现在！”

“旧情？除掉我？尼尔，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教会的势力已经占据了整个国家，而且这一次的圣女的出现让更多的教徒相信我们，将这个国家搞得乌烟瘴气的毒瘤是你！只要我一句话，忠实的教徒们就会冲进来将你这个伪王拉下宝座！”

完全不顾及两人应有的形象，只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开始攻击对方的弱点，为了生存，将对方逼上死路，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尼伯特笑了出来，这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复仇，同时也是一场游戏。在死亡面前将两人的人性剥离得一点不剩下，脱光衣服后他们还是不是他们，他们真正的角色究竟又是谁，这让尼伯特非常感兴趣。

“尼尔，你想活下来也可以，那么你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代价？！”

听见事情还有转机，尼尔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代价，身为国王他有什么代价能够付出的？

“权利！国家！除了我的性命之外，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

“这个国家本身就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这里夺走的。”

尼尔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凯莉，这一切原本是属于他的，他的国家成了别人的，他的王妃也变成了别人的皇后。当年的誓言也随着一切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炙热的心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早就已经被仇恨所浇灭，现在的凯莉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虽然她没有犯什么错，但依旧会要为了她的选择所付出相应的代价。尼伯特抬起了手，黑色的圆球从地面隆起来，蛋壳破碎从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年越20岁左右身着盛装的男孩子，一头柔软的卷发和英俊的外表，当他出现的时候凯莉的眼睛瞪大滚圆。

“尼伊里奇？！尼伯特，你想要干什么？”

“嘘！”

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想法，凯莉冲上前去，当她踏出第一步，黑色的影子缠绕在了她的身上封住了她的嘴，尼伯特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丢到了尼尔的面前。

“尼尔，你能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付出的代价……”

他看了看地毯上的匕首，有看了看昏迷状态下的尼伊里奇，他已经明白需要怎么做了。这是他和凯莉唯一的骨肉，同时也是国家的继承者，当年在除掉尼伯特后并强行霸占了凯莉，被他成功也只有那么一次，这些年来在公众的面前表面上是国王和皇后的关系，实际上两人之间也存在着一道冰山，永远也不可能会翻越过去。

对于自己当年的行为他也是有一些后悔，但这也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尼伊里奇远比的其他王妃孩子要聪明得许多，一方面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的行为，另一方面也因为他的确优秀，为了避免孩子之间和他们以前那样，早早地立下了储君。现在尼伯特给他做出的这道选择题，将尼伊里奇和自己的性命放在天枰上来衡量。

尼尔捡起了地摊上的匕首，他的手微微发出了颤抖，而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他就下了决心。

“呜呜呜呜！！！！”

一旁看着的凯莉挣扎着，疯狂地想要挣脱影子的束缚，就算是成年男子甚至是冒险者都无法挣脱影束缚更不用说她这样一个若男女子了。她呜咽着，挣扎着，泪水从眼角涌了出来，看着尼伯特狰狞的侧脸，他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认识的温柔的男子，是披着人皮的魔族。

“尼尔，那么你选择怎么做？”

“……”

怎么做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了，将别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放在同一天枰上衡量根本用不着商量，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妻子，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也一样。妻子可以换，骨肉可以再生，自己的生命却至有一条。

“啊啊啊啊啊啊！！！！”

拿起了手中的匕首，他对准了尼伊里奇的胸口刺了过去。匕首毫无阻力地刺入了他的胸口，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泊泊涌出。昏迷过去的尼伊里奇没有任何的知觉，就像熟睡的孩子那样。

“啊…啊……”

手上沾染鲜血的尼尔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他这辈子杀人无数，可亲手将人杀死却掰手指都能够数得过来，大口地喘着气跌跌撞撞地坐回了椅子上。

“很好，很不错。”

尼伯特拍着手说道。

“手刃自己的至亲感觉如何？哦，对了，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我的右手到现在都还感觉好痛，一想到在悬崖上你的脚踩在我的手指上我就觉得好痛。”

尼伯特打了个响指，缠绕在凯莉身上的影子消散了，她立刻抛向了尼伊里奇的方向，将他抱了起来，抚摸着那柔软的金发。温润的血液和冰冷的尸体，她抽泣着，重复地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尼伯特！你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吗？！！！！！！！”

向着他嘶吼道，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凯莉如此的失态，出现如此的表情，这也难怪，这是她的孩子，她生下的孩子，在尼伊里奇的身上流淌着尼尔一半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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