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玲木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应该是会给人十分凶残的感觉。
血粘在了自己的脸上,嘴里也有,手上脖子上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他们的血。
两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有些难以言明的眼神看来是对自己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也是难免的,虽然有表里如一的人,这个词的褒贬也是因人而异,但表里不一的人,一定占多数。
没有去搜刮他们身上的干粮,他算过时间,自己身上的已经足够。
把地上的自己的那些捡了起来,都能够感觉到钟丽雪有些害怕的躲开。
默默的离去,她们也同样一言不发的跟着。
来到河边,看着河水中自己的模样,虽然因为水的波兰不断的被扭曲。
可是鲜血还是如此鲜明,这是多少次了呢?
还有更甚,玲木知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一幕。
天上下起血雨的时候,自己没有哪一处没有被血沾染。
那并非是神对这世间就要降下灾厄的噩兆,而是自己一手造成。
现在依然能够回想起手握刀刃将他们斩断的感觉,那种已经习惯的可怕的感觉。
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再看自己的模样,已经不会有任何让人不适的感觉。
“杀人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
身后的声音,是钟离霜的,声音中还有些起伏,她的情绪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我希望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如果我真的要告诉你,并没有什么感觉。”
站起身,看着河水的波浪不断翻滚闪烁着太阳的光芒。
“杀人,怎么没有感觉呢,我感觉,那一定很可怕吧。”
“不,我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手上握着的刀遇到了一点阻力,然后就没了,当然发生了什么,我想你也知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就那么离开我们的。”
钟丽雪插了进来,一点都没有她姐那般的动摇,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因为我当时告诉你不要离开,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三人有继续赶路,不过气氛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轻松。
是多了少了点距离,在更加了解彼此之后。
就说了解,钟离霜并不认为,她对玲木有多少了解。
除了名字之外,虽然自己也就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可是不同。
他好像对自己的了解要躲过自己对他的了解,在同样的时间内,他看见的好像更多。
不过刚才的情景依旧挥之不去,身后的某个方向,还是让她格外的在意。
“你到底是谁啊?”
钟丽雪看着玲木,有些期待的眼神,就好像接下来玲木因为刚才的举动不得不必须暴露自己的一切一般。
“我,我是来参加武道会的啊。”
“这个回答我不接受,敷衍我也要换个好一点的理由。”
“这可不是敷衍,这是事实,我本来就是来参加武道会的。”
“对了,你真的认为,我身上一点好东西都没有吗?”
“我说你你妹……哎,算了。”
看了看钟离霜现在的状态,玲木也放弃了搭话,想要恢复沟通的话,也只能是她能够接受自己的作为之后。
玲木不求她能够接受,不过自己已经认定,那些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就算是年龄小,也不是干坏事的理由。
“喂,你倒是回答我啊!”
“我说,不要在森林里大吵大叫,会吵醒夏眠的熊啊。”
“夏眠的熊?熊不是只会冬眠吗?”
“我举个比较粗俗的例子,有的国家,上完厕所用纸来擦,而有的,则是直接用手,我不是很理解我也不愿意去了解原因,因为我感觉有点恶心。”
“你知道的总是些奇怪的东西……”
“所以,不要吵醒夏眠的熊啊,不然的话,我可没办法。”
“不,你是在骗人。”
“嗯?”果然夏眠什么的太胡扯了吗?这么热的季节谁能睡那么久啊。
“你肯定能救我的。”
“哼嗯。”
河边,有许多的痕迹,折断的树枝之类的,和脚印之类的。
显然,他们不久前就来过这里,停留了一会儿。
看留下的湿脚印,还没有什么蒸发的痕迹,应该的话离开也没有太久。
也许还真能够追上他们,现在时间还早。
“怎么样,休息一会儿吗?”
虽然这是玲木的提议,不过已经坐在了石头上,其他人也不没办法在作出选择。
“你在自己的家乡,说做什么的呢?”
钟离霜坐在不远处,看着河流。
“我也不知道。”
“你不想回答的话…”
“不,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家乡是什么模样,我的父母,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我都不知道。”
“你是孤儿吗?”
“哈哈,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笑出来,我不是,我应该来讲,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人,他们是给我这么解释的。”
“原来是这种情况,那也可以理解了。”
“你们俩好像都不怎么惊讶。”
“这不是特别稀奇的事情,你如果说你是从地府爬出来的,我姐肯定会吓一跳。”
“那你呢?”
“你看我像怕你的样子吗?
大大方方的坐在玲木身旁,高傲的扬起漂亮的下巴。
“我并不喜欢杀死谁,一切都并非我所愿,我喜欢的生活,其实就是能够度过宁静幸福的一生,但这的确是奢望,我原本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太奢侈的想法。”
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悲伤,但言语中在不断的叹息。
“我才注意到,你的头发好长啊。”
“我不喜欢修剪头发,我身上的一切都来自于我的母亲,头发怎么能够随意的间断呢。”
“不过,还是有剪过吧,不然肯定会更长的。”
“是啊……”
“我问错话了吗?”
“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以前而已,我的头发,我一直刻意保持在腰的位置。”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你明明不喜欢修剪头发。”
“对,是以前家里,有一次揭不开锅的时候,我母亲哪里的工作没办法不会提前预支工钱给你。当时我母亲每天都为这件事发愁,虽然面对我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但是私下里,她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你父亲呢?”
“我母亲!我母亲啊,看着家里的粮食真的不剩一粒的时候,我看见她在屋子里哭,我只能够躲得远远的看着她哭。后来,我母亲不得不做一些……我亲眼目睹了一切,但我依旧对我的母亲的看法没有丝毫的改变,我虽然还小,但是我当时就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晚上坐在桌子前,她红着眼睛做出了一桌子的食物,看着我让我先吃,等我吃完后她才吃了一些残留的东西。我当时蒙着头哭了。”
“后来啊,总会发生一点什么,我母亲没有了工作,家里的情况变得更加的糟糕,周围的邻居都唾弃我们。看着粮食又快要见底,我母亲已经没有丝毫的办法,钱也没有分文,当时我知道,我母亲一定快要被逼上绝路。可是啊,索性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家,把自己的头发给剪断了,而当时的我恰巧被她的下人看见,就带回了她家,我的头发我一直都没有修剪,又黑又亮,她看上了我的头发,用了很多钱和我做交换。”
“所以你就减掉了你的头发,来做交换吗?”
“那很值得,虽然剪子间断我头发的时候,如同在间断我的心那样,但是我母亲抱着我哭了,她既在哭又在笑,我就觉得,满足了。所以到现在,让头发一直保持那么多也是让我记住当初而已,对我是个提醒。”
“没想到,你的经历,那么的……”
“没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没有被打败啊,不是吗?”
“对,我还真觉得,你很强呢。”
“你可别真的这样说啊,我受不了的呵呵呵~~”
注意到周围人异常的举动,他们都在注视着什么。
有好几人甚至拿着武器,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那就意味着有什么再接近了。
汉娜跑了过去,朝着那个方向,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到。
可是,在她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前,就已经知道他是谁。
“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看着他,好像说了句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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