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留

自那天之后，虽然在第二天来酒馆的客人少了一部分，但这样的现象很快也就消失了。

来到这里的人，并不关心惨死的那个人，因为他们也算是明白了这家酒馆主人想要传达的意思。

只要踏进这个门，就不允许闹事，哪怕是喝醉酒也不行，这是当晚他当着留在酒馆中的人如此宣告的。

当然，他们离开酒馆之后，这些话自然也就很快扩散出去。

或许，听上去就好像是在对外告诫这里并不好惹一样，因为奈吉尔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了他有说这个话的资格。

“我想，肯定会有一些人会将这里当做是庇护所吧。因为，在酒馆内是不允许惹事，所以一些人就在想是不是躲进了这里就能够躲避一些仇家呢？肯定会有人走投无路想到这点吧。”

奈吉尔在二楼靠着窗户看着街道上的人，汉妮和茉则是在他身后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奈吉尔对于之后的猜测。

“但这不就是自找麻烦吗？肯定会有人最后不顾我们的警告在酒馆内动手的。”

汉妮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觉得虽然奈吉尔在众人面前展露了一点他自己的实力，但终究更多的人真是听说而非亲眼所见。

“或许，存在那样的小麻烦，但我也是在我的计划之内。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真正不顾我所制定的规矩，来我这里闹事？”

奈吉尔端起一杯水慢慢的喝光，他看着两人她们应该很轻易的就能够猜到。

“只有这个城里最强的那波人有这样的自信吧。”

奈吉尔看着茉，轻轻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没错，只有这座城市最强的几个人才能够有这样的自信，我想肯定会有一天的，他们一定会因为什么理由招惹到我，而那个时候，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他们还不会给酒馆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所以，他们才是需要你一次解决的麻烦根源，对吧？”

茉轻轻的笑了，如果不是顺着奈吉尔所说的这些话，她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

虽说奈吉尔教训了前几天的那几个垃圾，还杀了其中一人，但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奈吉尔所说的要一次解决的麻烦，而是为了更好的让酒馆的规则传递向众人的媒介而已。

只要让更多的人都知道这里不容许闹事，到时候真正的鱼上钩被处理的时候，他们的立场就已经胜过了对方。

“但其实，这还不够，要让这里深入人心，需要的不仅仅是对力量的展现和恐怖的植入，还需要另一种东西。”

“声望？”

“对。”

奈吉尔立刻就肯定了汉妮的猜想，要彻底的稳固住酒馆在这里的地位，除了本身的力量和深入人心的恐怖之外，所需要的就是声望。

“我们需要这座城市大部分人的支持，只有大多数的人都站在了我们的这一边，那么这座城市就没有人能够撼动我们。”

“可是，我们毕竟只是一家酒馆而已，我们能做的不就是给酒鬼们卖酒卖吃的，给旅人和冒险者们提供住所吗？你说的那种声望根本就难以企及。”

汉妮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想要拥有那样的声望拥护，本身却只是一家酒馆而已，要做什么才能够有那样的声望？她自己实在是想不出。

“你们过来看。”他勾勾手指，两女也走到窗边，在奈吉尔的指引下看向了路边的某个人。

浑身脏兮兮，穿着破烂的衣物头发也是肮脏不堪十分邋遢的一个人。

“那个女人，现在很饿，但是她却没有自己的住所，她在街边游走不时的去留意那些堆积在路上的垃圾应该是为了想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刚才一个人驱赶她的时候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她说的话也证明了她的精神并没有问题，只是个沦落为了乞丐的可怜人而已。”

奈吉尔看着那个渺小的身影，她自然是知道有三个人正在注视着她。

“你是想，去帮助那个人？”茉看向奈吉尔。

“对，我想让她的人生发生巨大的改变，但你也奇怪了，帮助一个乞丐，帮助一个在帝国中最低贱的人是绝无可能得到声望这种东西，但我却还要做，是吧？”

“嗯。”

“汉妮，麻烦你带她进酒馆，然后让她洗个澡后吃点东西再带她去买一些衣服，之后带来见我就行了。”

奈吉尔并没有回答她们的疑惑，而是交给了汉妮这样的事要她去做。

汉妮也并没有抱怨，哪怕是那个人看上去真的是脏死了，她没有犹豫的就离开了房间。

很突然，看见一个人朝着自己走来，她示意自己跟着她，不是傻子的我自然是看得懂什么意思。

可是我要不要去呢？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我只能够期望能够得到一些不要的蔬菜渣滓就行了。

可是，她却让我去洗澡！

坐在澡盆里，让水淹没到脖子那里，虽然饥饿难耐，却依旧是让自己为这久违的舒适感留下了眼泪。

不久之后，只留下一盆肮脏的洗澡水，干净的自己则是裹着浴巾被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她让自己换上她的衣服还带来了一些真正的食物！

舌尖品尝着各种快要忘却的味道时，泪水不断的滚落，哪怕是最普通的水都是那么的甘甜！

现在，才感觉自己像是个人一样的活着！这种饱腹感，这种干净的舒适感，这样看上去如此正常的自己！

特别是，她带着自己去买了一些颜色鲜艳，十分好看的衣服之后，更是难以诉说心中的感受。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她跪在地上，流着泪水看着汉妮。

“这不是我的意思，既然衣服也买了，我就带你去见他吧。”

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另一个人的授意，她并没有觉得是否有什么样的阴谋，因为低贱如此的她早已舍弃了人的尊严，她能够对那人抱有的只有无限的感激。

跟在她的身后，猜到了这扇门之后就是给自己这一切的那个人了。

推开门，立刻的就被眼前的人所吸引。

他背靠着窗户，他的阴影向着自己的方向延伸而来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似乎就存在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好似水槽的漏洞一般要吸走所有的水一样的，他不断的吸引着自己。

适应了固然之间的光亮之后，才看清了他的脸庞，也才发觉房间内还有另一个似乎是精灵的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那个人，乍看上去分不清是男是女，但能够明白的是，他有一种致命一般的魅力，不明白那种魅力从何而来，却就是快要让自己沉沦在他红色的眸子中。

“你满意吗？”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的模样一般，并非是怪异，只能够说是十分的相配吧！

“感谢！感谢先生给我的这一切！”

她立刻就跪下来，虽然不想弄脏新衣服，但也没有任何犹豫的跪在了奈吉尔的面前。

“帮助一个乞丐，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你和所有人都明白。而我却在今天好像圣人一般的对你伸出了援手，你在感激我，但你也困惑，为什么，对吧？”

“我并没有任何可以给予先生的，我只是个不受任何人待见的乞丐，我也没有任何的力量，因为只有一阶所以我的身体也一直都非常的弱。我不知道先生出于什么帮助我，但我想回报先生！”

她真诚的看着奈吉尔，对于自己心中的感谢，她知道没有任何一丝的虚假。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是被帝国淘汰的人。我帮助你，让人重新感受到生而为人的感觉，当然不可能是单纯的施舍。”

奈吉尔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我给你两个选择，将你永远的卖给我，或是回到街上。”

她看着奈吉尔，似乎是在考虑着。

“请问，卖给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身体与灵魂，都是我的所有物的意思，哪怕是你死了尸体都是我的。我不保证，你今后的生活会比之前好，或许我会让你去做一些比之更加能以承受的事情，相比之下可能街头上乞讨更加的让人活的自在。考虑吧。”

奈吉尔和她们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她，似乎在一些列权衡之后放弃了思考。

我真的有，选择的必要吗？她想了想自己为何会有如今凄惨的生活，她愤怒过，憎恨过，知道最后也全都放弃了。

就此彻底的顺从了这样的生活，放弃了反抗，放弃了希望。

或许吧，他就是个恶魔，用食物来引诱自己，最后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愿意！先生！我愿意！如果要我的灵魂，这就拿去吧！要我的身体！这就拿去吧！哪怕是一瞬间也好！我想活的像个人啊！”

她哭喊着，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她的身体中，那些因为妥协，因为顺从而淡忘的一切都回来了。

“付出，就是需要得到回报，我给你体面的工作，我跟你住所，我给你事物，我给你人的尊严，而你要回报给我你的一切，这样的条件，同意吗？”

“我愿意！”

奈吉尔满意的点点头，他招收让她靠近自己。

她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就那么跪着过去，跪在奈吉尔的身前。

“我会给你施加从属魔法，我会在你的灵魂上留下我的烙印，自此之后，你就是我的所有物，明白吗？”

奈吉尔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她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就感觉好像有什么深入到她的脑子里，直接的触及到了她的灵魂一般。

好像被蛰了一样，随后，那样的感觉就消失了。

而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中对了什么。

等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便明白了。

一种自己就是为他而活的感觉，一种顺从的感觉，一种归属的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所有物了。

“汉妮，今后打扫整理房间的工作，就交给她吧，你现在带她去她自己的房间吧。”

一切完毕，奈吉尔也就打算让她离开。

“感谢！我的主人！”她在走之前，轻吻了奈吉尔的手背便跟着汉妮离开。

“作何感想，说说吧。”

奈吉尔喝光杯子中剩下的水，他看向茉。

“付出，回报，对吧？”

“没错，无私的去帮助他人，在这样的国家在这样的世界根本就难以生存。我为他们付出，而他们给予我回报，他们会感谢我们，他们会回报我们，而我们的声望就会在越来越多的这样的人身上累积。”

“但是，人心难测啊………”

“我知道，所以我讨厌人。”

“那精灵呢？”

“我很喜欢，如此纯粹的种族，我很喜欢。”

但并未就此，茉就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高兴，因为她是两者的结合，她并不纯粹。

“等到有一天，我会去精灵国看看的。”

他站在窗边，她感觉到一些失落。

果然，这一切所谓的，就是为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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