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又或是做下去,她感觉自己怎样都不对。
又是一个夜晚,她又带着那张面具,本来应该全心投入的时刻却感觉心烦意乱。
因为他正站在不远处,在处理着那些就应该不得好死的垃圾。
平时的自己,只会如此站在远处欣赏他对此的做法。
这就好像是在处理食物一般,在屠宰鱼肉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手法,而自己就是在欣赏他到底是如何去料理。
因为,从一个人的行为中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心,总是不全面也能够有所了解。
可现在我却难以做到平心静气的去欣赏,因为我现在感觉到烦躁,对这个人的烦躁。
我在他面前,难以保持平静的心,或是怒火又或是其他,我只是看见他就有些不安分。
前几天的事还历历在目,那肯定即使我此刻混乱情绪的原因,我就是因为那一天才会变成这样。
可能,慢慢的我就会脱离出这种状态,也可能我在脱离之前就已经承受不住。
有一种,想要用剑切割他身体的冲动!这样的冲动流淌在血管之中,从心脏被迸发到全身各处。
我想要看看,他身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虽然我见过不少,但我却依然好奇。
我好奇,他这样的人,是否会在被抛开肚皮的一刻,流露出的东西有所不同。
是的,
我越来越好奇了,但这样的好奇却唤醒了我体内沉睡的东西。
我要对自己坦白,因为那平日里沉睡的我一旦苏醒,我就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的期满。
我绝对信仰神明,这是决不可动摇的事实。
可我,同样有对杀戮的渴望,但神明对我们的期望却并不包含这样丑恶的想法。
所以我曾经,十分的唾弃自我,我对神如此的敬爱,我却在杀了一只兔子沉迷在如何将它切得更碎这件事上,明白了我对杀戮的渴望,可是这样,我就自相矛盾了。
我一直期望,对神明的信仰会洗刷我对杀戮的丑恶渴望。
可我越是压抑,我就知道它越是强烈。
可是我不能去做,我只能压抑,我不能够随意的杀死神明的虔诚信徒们,因为他们和我一样我实在不愿对他们出手也不能出手。
我只能找机会,外出到别国,去故意的引诱那些早已堕落的人,反正他们本身就已经肮脏不堪,既不信奉神明又罪恶深重,我杀了他们也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一时的舒缓了我内心所承受的强烈渴望,但反倒是越来越刺激我。
直到某次,我偶然的看见了他们在教国处理异端的一幕,我的心中好像射进阳光一样,我知道我当时诞生的想法,加入审判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所需要扮演的角色,就如同平民们可以选择成为商人或是冒险者,当然也可以选择种地去。
而我,我这样贵族出身的人自然也有做自己应该要选择的。
我并没有选择我本该接受的,在长大之后嫁给个贵族的命运,我选择了成为我应该成为的人。
我的家世并没有成为阻碍我的因素,反倒是让我更加容易的加入了审判庭,再加上我出色的剑技,在两个差不多水平的人之间,一个出身更好更让人放心的人,自然更容易被选上。
或许,更重要的因素是,我几乎就是最适合做这样工作的人吧,对异端绝对的残忍,对神明绝对的虔诚,对教国坚定的忠诚。
至此,我再也无需压抑我对杀戮的渴望,我将所有的想法都施加给试图扭曲神明意志的异端,我的恶在他们的血液中升华为正义,如此的完美!
可我不能理解,我好像真的无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无法了解一个人,就好像面对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一样,让人禁不住战栗。
所以,我能做的只是观察,我只能从他的行为中去感受,哪怕一丁点也好。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我想要摆脱他给我的困惑,我想要看清这一切。
…………………………
“我不喜欢那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要怪我呢。”
奈吉尔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太过宽敞太过安静就会有这样的回音。
“居然说而出这样的话,你们这群,走狗!”
嘴角流着血,他瞪大了眼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人。
“如果你够强的话,你不就能杀了我,然后带着你的家人离开吗?所以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明明是你的问题吧?”
他好像并不在乎自己对他的辱骂,能看见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你自己。
“说这么多还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出了一剑我的手就被你给废了,不快点杀了我完事回去交差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他已经放弃了,在自己的手已经无法握剑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
“为什么不跑呢?明明在自己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的时候,不抓紧时间逃离却还在这里安然自得的享受,就这样看来不还是怪你自己吗?”
或是已经无话可说,也许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本身,在清楚的得知自己的伙伴一个接着一个被教廷清理的时候,他却没有带着自己的家人逃离。
只是赌了一把,只是赌了一次自己并没有暴露而已,不会那么巧的自己就被教廷给清理了。
如果仓皇出逃的话,或许本来没有暴露的自己,就给教廷盯上了呢?
“你是有侥幸心理吗?我觉得不是,你只是无法舍弃这样生活受不了逃难才选择留下来赌一把对吧?”
“你居然敢贬低我!区区走狗!”
“恼羞成怒吗?上一句你都吐不出一个字,被戳穿想法就受不了了?但你又能如何,你的命已经落在我的手上。”
闻言,他本来被激起的怒火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掩饰了,瘫坐在地上。
法尼萨的贵族,在教国确实是要比其他任何的贵族都要高贵一点,哪怕是爵位相等。
从父辈继承而来的爵位和财产,虽然会带着家人外出游玩,但他从来都不屑定居在其他城市。
如果离开了法尼萨,离开了这样安逸舒适的生活,他曾经的优越便会化作乌有,只能躲藏在马车上不断的逃离,说不定最后还要逃去某个小国家。
那样的话,他几乎是再也没有回到法尼萨的可能,或许还能够凭着自己的财富在小国中过得舒适,可是根本无法同往日相比。
他自然无法忍受,要在那样低等的国家,在那些糟糕的城市中生活。
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样可笑的决定,赌一把,万一自己并没有暴露呢?
“你的结局,要比其他人都好。”
他的眼中,除了绝望和无奈之外,还有一丝释然。
“要你先死,还是你的家人,特意的让你选吧。”
“随便吧……..”
几声呜咽和哀嚎,鲜血铺满地板,他躺在血泊中看着水晶吊灯,生命逐渐的从身体中流失。
死在家里,似乎也不错吧。
擦干匕首上的血,奈吉尔摘下面具,能够闻到这房间里逐渐浓郁的血腥味,脚下便是他们的血。
“结束了,走吧。”
阴影中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只听见脚步声徐徐走来。
他们的死,两人都并没有任何的感受,只是个可笑的男人成功的害死了他身边所有人而已。
“我想知道,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艾雯走在他的身旁,两人已经不在哪房屋之中。
“那你又在想些什么。”
“我想了解你,我不在乎前两天的事,我只想更多的了解你。”
“你只会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吗?”
“我明白了该要怎么做,只是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只是,只剩下黑夜中的寂静填补两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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