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战歌

向一个美艳动人的姑娘表示自己某件事情做不到，这可让水色泛音的七位乐手大为的难堪。

他们也曾经按照格蕊丝的指点进行了尝试，然而那种热情奔放的曲风他们始终无法正常的进行演奏。

最终，霍恩团长垂头丧气的承认了失败。

“格蕊丝小姐，我们从来就被教育，你所需要的那种音乐是不正确的，所以我们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那种东西。其实往常如果有人要求我们去演奏一些不正经的音乐的时候，我们都是断然拒绝的，今天是看在你和莱拉小姐的面子上我们试了下，但是发现果然是做不到。所以……你一定需要那种音乐么？传统民歌这么舒缓轻松，不是更加能符合湖畔少女这个名字么？”

格蕊丝走到霍恩面前，轻抚了一下他手中的苏亚琴，然后温柔的说道：“你们这么努力的在迎合我的要求，我已经非常感谢你们了。你们的音乐很好听，的确可以安神，可以暂时让暴躁的人平静下来，但这只是暂时的；而我需要的那种音乐，可以让人把各种负面情绪在呼喊和手舞足蹈之中尽情释放，而这种猛烈的释放，其实效果远远好于暂时性的安抚——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听上去有些颠三倒四的，但这是根据我表演的经验总结的。”

安东尼斯也同意格蕊丝的观点，他内心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记忆，那就是在烦躁或抑郁的时候，听一些舒缓的音乐确实可以静下心来，但一旦音乐停止，可能不良情绪反而会加倍袭来；然而如果跟随着节奏强烈的音乐释放过之后，内心却可以安宁很久。

然而霍恩的表情明显说明他觉得格蕊丝是在胡言乱语。

然而，面对就站在呼吸可闻的距离处的有着绝世姿容的格蕊丝，霍恩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驳斥。

“呃……好吧……呃，总之，我们是演奏不了那种东西……”霍恩把头稍微偏向一边，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不敢直视格蕊丝的那双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大眼睛。

此时，坐在安东尼斯身边的莎尔娜碰了碰他，笑着低声说道：“你瞧，你家格蕊丝多么的能让男人意乱情迷，我都完全自叹不如。你可得看好她，要不……”

“莎尔娜……她不是我家的，虽然总是有些偶然发生的事情把我跟她凑在一起，但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关系。”安东尼斯不想让莎尔娜再继续说下去，于是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

“哎哟，明白，明白。若即若离是吧，小姑娘常用的伎俩而已。要是她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那就彻底不会让你有机会跟她凑在一起。”

莎尔娜的话让安东尼斯耳根子一阵发热，其实这些他也明白，但他并不希望其他人过度关注他和格蕊丝的关系——至少在他们彻底确定是当恋人还是当兄弟，抑或甚至是当陌生人之前。

“我觉得你该去安抚一下这个乐队，他们现在看上去都很沮丧。毕竟是本市知名乐队，我们作为外来者，最好别得罪他们。”安东尼斯这是在岔开话题。

“嗯，一个格蕊丝就让他们心慌意乱成这样，我再上去撩拨他们一下，我看这些人过后好几天都会魂不守舍了。所以，我就别去凑热闹了，格蕊丝能对付的了他们。”莎尔娜把双臂抱在胸前，做出了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格蕊丝果然完美的解除了这颇为尴尬的局面，她告诉霍恩团长，虽然今天一起排练应该是不可行了，但她希望水色泛音把时下狼国流行的曲目都演奏一下，这样她可以对狼国年轻人的口味有所了解，而欧兰也可能想想该如何重新给这些曲子填上适合湖畔少女演唱的歌词。

七位乐手出色的完成了格蕊丝交给他们的任务，而格蕊丝和欧兰肩并肩的坐在乐队的正前方，认认真真的听了许久。

看着他们的背影，安东尼斯突然觉得自己离格蕊丝又远了一些。

“行了，格蕊丝只是你在自认为已经完全失去伊莎拉之后所找到的一个暂时替代品，你需要付诸这么多感情么？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你就完全失去伊莎拉了？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格蕊丝就能替代伊莎拉？”这是安东尼斯内心不断响起的一个声音。

一个钟过后，水色泛音演奏完了狼国所流行的所有民歌曲目。

“各位帅哥，辛苦了。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美妙的演奏。说实话，你们乐队来跟我们这个歌舞团搭配都是真的屈才了。我在南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支乐队的水平能跟你们比肩的——无论是演奏技巧还是长相上。”

霍恩团长的脸再次飞红。

“我们都是从小就练习演奏的，音乐已经是我们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们在狼国的总体排名还在中游，真的不敢妄称优秀……”

“我猜那些比你们排名高的乐队大概成员年龄都要大的多吧。你们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这种水平，那已经是令人惊叹了!”

格蕊丝的话算是说到了乐手们的心坎上，他们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脸上现出了满足的表情，其中有个暗红色头发的低音苏亚琴乐手甚至大声说道：“演奏比赛的那帮评委，一看到资历深的乐队就给高分，这太不公平了！”

“没错，就是不公平！”

“那什么排名根本没有意义！”

年轻的乐手们一下子变得群情激愤了起来。

一直保持平静的霍恩团长举起食指晃了晃，示意团员停止聒噪。

“现在忿忿不平也意义不大，说点实际的吧。格蕊丝小姐，改变风格实在做不到，那以目前的情况，我们还能怎么继续帮助你的歌舞团呢？只要是我们能做的，我们一定尽力。”霍恩语气诚恳的说道。

“那……伯伦奈斯有没有专门表演战歌风格音乐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战歌乐手可以跟你们合作的。战歌加上你们的音乐我估计正好是我需要的。”格蕊丝又向霍恩走近了一步。

然而霍恩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愤怒了起来，他严厉的说道：“格蕊丝小姐，这种事情我们做不到。在我国，雅乐、民歌、战歌三大乐种泾渭分明，绝不可能合作演奏。抱歉，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一起工作了，请另寻高人。告辞。”

说完，他就把手中的苏亚琴迅速塞进了袋子然后直接大步向演艺厅大门走去，而乐团其他成员也都跟着做了同样的事情。

现在只有格蕊丝和欧兰两个人尴尬的站在舞台上。

“嘁，一群死脑筋。音乐风格本来就要融合才能有发展，一天到晚只知道演奏固定的传统风格，再熟练也没有意义。”格蕊丝冷笑着说道。

欧兰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我也没想到这位团长脾气这么大。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自己找乐手？人生地不熟，去哪找？”

“去演奏战歌的地方找啊。”格蕊丝似乎并不太在意水色泛音的离开。

“啊，我提醒一下啊，你们是可以自己找乐手，但是那样的话，乐手的工资就从歌舞团每个月二十万费尔尼的资金里面出了啊。我们安排的乐队是由公共事务委员会单独支付薪酬的。”莱拉突然出现在了舞台边上。

“啊莱拉……不好意思，把你介绍的乐队给气走了。”格蕊丝脸上带着半真半假的歉意说道。

“唉，都已经这样了，就不需要再跟我说不好意思了。我刚才准备来看看你们的排练情况，哪知道在走廊里遇到了气鼓鼓的霍恩他们。我觉得吧，他们生气主要是觉得这份可以从委员会固定拿到工资的差事居然没成。”莱拉看上去倒是并不生气。

“哟，我真的是忘了考虑这一点。断人财路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不……再把他们请回来？我们凑合着跟着他们的风格表演？”

“其实没必要——哎，我在这悄悄跟你说啊，我也觉得他们那种慢悠悠的古旧音乐不太适合搭配活泼少女的歌舞，当时是我们的文艺所主任选的他们，而这位主任是个老头子，他根本不懂年轻人喜欢什么音乐。所以，现在他们走了，未尝不是好事，你们可以找到最适合你们的乐队，把表演效果做到更好……只是，需要你们自己花钱了……哦对了，格蕊丝小姐，你跟我回一趟办公室吧，我告诉你如果要雇佣乐手需要什么样的程序。”

格蕊丝跟莱拉离开之后，一直沉默的拉维突然开口说道：“格蕊丝这个小姑娘，给人家乐手提的要求太多了，而且她的想法也未必是对的。她自己也许需要爆裂的音乐来所谓释放自己，但更多的人还是会在舒缓的音乐中感到舒适和放松。这个乐队水平这么高，还不用占用我们的资金，结果还给人家气走了。她要是一直这么办事，我们这湖畔少女怕是走不远。”

莎尔娜走到拉维身边，微笑着搂着她说道：“好啦，拉维大姐，既然让格蕊丝当团长，我们就该信任她啊。你看人家莱拉也觉得这个水色泛音的风格不是很适合年轻人了。你毕竟跟她们不是一代人了，你觉得她们的想法有问题，未必说明她们真的错了，而只是不同年龄层的人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

拉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是看不惯格蕊丝跟男人说话的那副态度，那不是明摆着在勾引人么。另外，她穿的这衣服，亮闪闪的还这也露那也露，像什么话。”

“哈哈哈。”莎尔娜被拉维的话给逗笑了。

“拉维大姐，你刚刚认识我的时候，似乎给过同样的评语呢，说我习惯性的在勾引男人，穿衣服也不检点。结果呢，跟我共事久了现在你不是跟我还挺亲热的么？另外，人家格蕊丝穿的是以前的工作服了，玛卡莫斯城的俱乐部，你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风格。她要真是个非常不正经的女孩，会沦落到跟我们一起逃亡？”

莎尔娜的话让拉维大为尴尬，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啊？你……知道我……我说过你……这……这……别误会，我……”

“好啦我的大姐，我才不在意你说过我什么呢。我的意思就是，格蕊丝也许并不能一下子就让你有好感，但我认为她有能力带领湖畔少女走下去。你觉得呢，安东尼斯？”

莎尔娜冷不丁提出的问题让安东尼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我就是一个杂役，我怎么有资格对团长做出评判。”安东尼斯试图逃避。

“我们所有人里你是跟格蕊丝最熟的，是你把她带进剧团的，你当然有资格。说说你对她的看法。”莎尔娜不依不饶。

“我……”安东尼斯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的确，他跟格蕊丝最熟，但他却也对格蕊丝了解不深。非要他对格蕊丝做出评价，首先浮现在脑海的就是“她很会取悦男人”。

但这明显不合适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格蕊丝是性情中人，做事未必很有计划；但如果她有了明确目标，她会非常认真的一步步的达到这个目标。所以，尽管她一来就气走了我们的免费乐队，但我相信她有能力解决湖畔少女所面临的问题。”安东尼斯说出这段话之后在暗暗感谢神给了他一副尚算可以随机应变的大脑。

“听听，拉维大姐，我同意安东尼斯所说的。你也许无法完全理解格蕊丝，但请你相信她的能力。”莎尔娜说道。

拉维沉默不语。

“我也可以很肯定的说，格蕊丝的能力比曾经拯救了黑曜之影的萨罗珊强。我知道你更喜欢看上去很正派的萨罗珊，但她最终却因为利益弃剧团而去。而格蕊丝现在跟我们是牢牢的拴在一起的，并且她也不是那种只盯着眼前利益不放的人。”欧兰明确的表示了他对格蕊丝的信任。

“行啦！你们一个个的来说，看上去跟我容不下格蕊丝似的。我真不是质疑她的能力，我只是怕她太有魅力了会被那群男人吃掉——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有你们这些男子汉保护，她是安全的。好了，我们安静一下吧！”拉维严肃的说道。

众人的确安静了下来，直到格蕊丝回到演艺大厅。

“我们自行雇佣乐手，这个可行么？”莎尔娜率先对格蕊丝发问。

“我已经把各种表格填好了，等合适的乐手或者乐队找到了，补充个名字就行了。不过我们需要尽快动手，一个月以后就要在公共事务和商务两个委员会的官员们面前进行试演，如果效果太差，他们有可能中止这个歌舞团的项目，而我们也就又变的没有生活来源了。”

“那去哪找？或者可以公开招聘？”欧兰问道。

“莱拉跟我说，公开招聘效率太低，而且很可能他们那个什么文艺所又要来插一脚，但如果我们自己悄悄的找好了，他们就算不喜欢那也懒得再重新找了。至于具体怎么找，我自有安排。今天剩下的时间，可以大家一起看看几个狼国最有名的歌舞团的演出影像，学习一下。所以，大家现在都去八楼的公共事务委员会资料放映厅，就在莱拉办公室的对面。她会在放映厅等着大家，给大家播放影像。而我要先回去换一身衣服，既然今天不能彩排了，我就没必要再穿着这套舞娘的行头了。”

狼国著名的歌舞团，这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于是他们赶紧来到了八楼，而莱拉的确已经在放映厅里等着了。

“各位请随便坐。这个放映厅面积不算大，但是前几年重新装修过，设备都是最新的。大家稍等片刻，放映系统在预热，很快就可以看到影像了。放映的这第一段影像是一场一个多钟的完整演唱会。我先回办公室接着工作了，这段影像差不多放完的时候我会回来给大家放下一段。”莱拉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咦？怎么没有幕布？地上的这是什么？”希拉突然讶异的问道。

“莱拉不是说了设备都是最新的么。最新的奥术影像放映系统不需要幕布，而地上那些就是影像生成器。”艾蕾蒂娜淡然的回答道。

“没有幕布？那影像在哪里出现？”希拉依然无法理解。

“一会你不就知道了嘛。等着再被吓一跳吧。”艾蕾蒂娜笑着说道。

片刻之后，当影像开始浮现的时候，希拉——其实除艾蕾蒂娜外的所有人，都真的被吓了一跳。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旋转着的金色苏亚琴——让人惊讶的是，它是浮在空中的。

紧接着，空中又出现了一行大字：晨莺歌舞团帝国历二百一十五年夏季演唱会。

在人们还没从这空中飘浮的图案和文字带来的惊奇当中回过神的时候，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漂亮的舞台、五人的歌舞团及一整个乐队，就这样活生生的陡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不是幕布上的平面影像，而是看上去跟真人一般无二的实体。

当然，众人都明白这并不是真正的实体，这是立体奥术影像。

这种东西其实玛卡莫斯也有，那些晚上出现在各大俱乐部楼顶的巨型美女就是由奥术魔法生成的立体影像。

然而玛卡莫斯的那些巨型美女无法完全看上去像是实体，因为她们都是半透明的，而且色彩也相对较为暗淡；准确的说，她们都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虚影。而众人现在眼前的立体影像却可以说是无限接近真实的人和物。

“其他国家还在艰苦研究的技术狼国居然已经普及了。南海奥术工程研究院才刚刚能制作只有简单物体的近实体静态立体影像……”多丽娅就算平时再波澜不惊，此时脸上也现出了佩服的神色。

“不算普及。这种立体影像也有它的缺陷——在较小的空间里会让人觉得很奇怪，而且极其的耗费能量晶核；另外，如果在大剧院那种尺寸的场所放映大型影片的话，还需要魔法放映师的专业操作。所以狼国普通人家里还是使用的传统幕布投影系统。”艾蕾蒂娜对多丽娅的话做出了纠正。

“孩子们，我也被这东西震撼到了，但别忘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先别讨论技术层面的问题了，我们要仔细看这些狼国著名歌舞团是怎么表演的。”

莎尔娜的话还是非常有效的，关于奥术技术的讨论立即停止了，所有人都在认真观看这个晨莺歌舞团的表演。

一如其团名，这个五人民歌歌舞团的风格非常的清新。其中一男一女主要演唱部分，而其他三位女演员负责和声和舞蹈。

她们的舞蹈动作优美而自然，与音乐和歌声达成了完美的统一。

虽然这五位演员的长相并不是十分的出众，年龄也不小了，但他们的表演水平毋容置疑是非常高的。

“这个晨莺歌舞团，在狼国很出名么？”听完四首歌之后，莎尔娜向艾蕾蒂娜问道。

“是的，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著名歌舞团了。而且他们的表演非常受狼国官方的欢迎，据说所有外国人来狼国，如果想看表演，都会首先被推荐去看晨莺。”

“那么狼国年轻人对这种风格感兴趣么？”莎尔娜接着问道。从她的语气来看，她应该是觉得这种风格大概不对年轻人的胃口。

“嗯……怎么说呢，年轻人也喜欢他们，毕竟确实歌好听舞也好看。但是，他们并不是年轻人会在家里一直听的那种音乐，年轻人也不会去模仿他们的表演……毕竟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年轻人还是喜欢看同龄人唱唱跳跳。”

“对啊，所以才会有我们这个湖畔少女啊。看了晨莺的表演，我再次觉得格蕊丝的想法是对的。这种慢条斯理的传统风格音乐，别说你们了，就是我——哎我不是说我老啊——就是我都觉得一直看这个会想打瞌睡。你们怎么看？”莎尔娜环顾四周说道。

除了拉维——她已经睡着了，所有人都表示有同样的感觉。

“哦，原来你们还曾经怀疑我啊？”此时换了衣服的格蕊丝正好走进了放映厅。

安东尼斯看了格蕊丝一眼，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换衣服换了这么久。

因为她不但把舞娘行头换成了一身日常的衣裙，还把舞娘的妆容洗掉又重新给自己的脸精心的修饰了一番。现在格蕊丝看上去没有之前以舞娘身份出现的时候容貌艳丽的那么夸张，她的这张脸现在可以说是在魅惑与可爱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不过莎尔娜似乎没有在意格蕊丝外表的变化，她很认真的对格蕊丝说道：“我并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没想到这种传统音乐真的会这么的让人提不起劲来。老实说我也曾经想过水色泛音能不能凑合着先用着，毕竟也算是好听，但我现在彻底明白那还是算了吧。”

“其实也不仅仅是觉得传统民歌不带劲。我是在想如何能让我们的湖畔少女独树一帜引起观众的注意。我们必须要有点新鲜的元素才行……哦对了，既然今天的任务是学习狼国的著名歌舞团，我就不多嘴了，大家认真的观看影像就好了。”格蕊丝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她的位置离安东尼斯和欧兰都并不近。

安东尼斯挺希望格蕊丝可以坐在自己旁边，但是事与愿违。不过，至少她没有跟欧兰挨着，对安东尼斯来说，这也就足够了。

众人一共看了三个狼国著名歌舞团的奥术影像，其中有两个——晨莺和春潮——都是传统民歌风格，而第三个团“都市精灵”却带来了稍微有点不一样的观感。

虽然“都市精灵”的音乐风格还是没有摆脱民歌的窠臼，但他们的表演形式却年轻化了许多。具体来说，就是舞蹈动作不再以优雅为目标，而是加入了很多可以简单直接点燃观众激情的动作。

不过，能坚持看完“都市精灵”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大多数人已经在第二个“经典”歌唱团春潮的表演放映时睡着了。

因为整个黑曜之影已经变成了狼国伯伦奈斯市公共事务委员会全女性歌舞团项目组的工作人员，所以他们可以一直在市政厅大楼内的贵宾饭厅享用美食。到访伯伦奈斯的旅客不多，所以饭厅里吃饭的人只有安东尼斯他们几个。

晚饭时，虽然看了一整天的立体奥术影像眼睛都疼了，大家的情绪却非常好，因为晚饭非常的美味——狼国的美食不像南海那样的味道浓烈，但所有食材和调料的配比都恰到好处，入嘴就给人一种高级感。

所以说，艾尔迪斯的高超厨艺同样也是狼国传统。

然而，安东尼斯却对湖畔少女的未来有些担忧。他总觉得，自己找乐手这事没那么简单，而且很可能格蕊丝满意的乐手歌舞团根本就雇不起。

但是，他也想不到其他可以走的路，暂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全力支持格蕊丝。

但是，该怎么支持呢？他分配到的工作只是杂役而已。而且，他的确感觉格蕊丝似乎要跟他越隔越远了。

这些复杂的心事一齐涌了上来，尽管看上去安东尼斯也是高高兴兴的，但其实他开始焦虑起来。

饭厅的一角有一张大大的幕布，上面正在播放伯伦奈斯当地奥术影像站的新闻节目。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鸡毛蒜皮，但也大大的暂时冲淡了安东尼斯内心的焦灼感。

因为在看新闻，安东尼斯饭也吃的特别慢。当他意识到大多数人都已经吃完回客房之后，他发现整个饭厅就只剩下他和格蕊丝了。

“我要找她说说话。”安东尼斯对自己说道。

然而，还没等安东尼斯站起来，格蕊丝却先起身走到了安东尼斯的饭桌旁并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哎，你是不是正想过去找我说话来着？”格蕊丝笑眯眯的着看着安东尼斯说道。

“你真的说对了。你是能看穿我的心思么？”安东尼斯有些惊讶的说道。

“有种东西叫做女人的直觉，很准的，而且我在这方面还有特长。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你一定在心里嘀嘀咕咕说我现在是团长而你是杂役，以后我会不会就不理你了，对吧？”

“行吧，你又说对了。你要忙起来了，没时间理我也正常啊。”安东尼斯故作轻松的说道。

“放心吧，姐姐我不会不理你的——诶，对了，我肯定算是你的姐姐。你多大了？我二十二岁，我看你也就十几岁吧？”

“十……十七岁。”安东尼斯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有点汗颜。这的确是他所在的这副躯体的年龄，但是安东尼斯觉得自己怎么都是在装嫩。

“嗯，所以，快叫姐姐。“格蕊丝捧着脸看着安东尼斯。

“不叫，你不化妆的时候看着比我还小，化了妆也看着不比我大。”安东尼斯实在是真的叫不出口。

“叫一声嘛，我保证在有其他人的时候不让你叫我姐姐。就只在我们俩独处的时候才叫，好不好嘛。”一向说话干脆利落的格蕊丝居然撒起娇来，而格蕊丝现在的这副容貌如果撒娇的话，对于男人的杀伤力是极大的。

“姐姐……”安东尼斯说出这个词之后脸都红了。

“哎呀，真好，这么多年总是被人叫妹妹，今天终于有人叫我姐姐了。嗯，姐姐一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格蕊丝非常开心的摸了摸安东尼斯的头发。

“带我去？去哪？”

“伯伦奈斯最好的战歌表演场地，我们看到满意的乐手就直接去跟他谈。”

“最好的？你知道在哪？”

“嗯，到时候跟我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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