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夕日已坠,伴随着诡异的阴笑声,白面书生前方鬼火突闪,一位身穿黑色斗篷,不辨面目之人于黑暗中现出身形,坐在了白面书生身旁。
“出发吧……”
没有久别重逢后的寒暄,来者声音苍老飘渺,微若游丝,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见状,白面书生对此闭目一笑,也不磨叽,当即操纵着身下的【无头贪尸】爬到断崖边,然后一跃至断崖底。
【无头贪尸】落地,巨大的身躯在地面掀起一阵气浪,弄得周围的树木连根飞起,残枝碎叶满地,处处散乱不堪。
安稳着陆后,【无头贪尸】毫不停歇,在其主人的调控下,快速扭动着四肢,向着某一方向爬去。
蛮荒深处,树木高大繁密,隐天蔽月,整个森林都被笼罩在昏暗之中。
一路上,【无头贪尸】在这密林中横冲直撞,撞断树木的同时,还将其塞入腔体巨口中。这种诡异的消化吞咽方式,竟使它越长越大,气势与行速都攀升得极其迅猛。
“你觉得,这次鬼泉老怪召集我等,所为何事?”
良久,沉默的两魔中,白面书生率先开口,毫无征兆地问道。
“嗬嗬……” 对方缓缓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等到了便清楚。”
所问无果,白面书生也无甚恼态,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便暗自加快了【无头贪尸】的行速。
“咚!”
半个时辰后,层层翠绿被抛在脑后,前方传来飞石入水的声响,【无头贪尸】行不多远,一汪幽深泉水便展现在两人眼前。
一般而言,蛮荒深处这种水潭旁边,都是危机四伏之地,稍不留意就会当场饮恨,可现实却截然不同,水潭旁边十分平静,点点荧光散布四周,甚至还有些野鹿在悠闲地喝着水,它们看见【无头贪尸】后,先是一惊,然后拼命地一蹦一蹦,逃到了密林深处之中。
“怎么样?”
白面书生绿瞳一扫,转头向身旁问道。
闻言,身旁那位将头上的斗篷接下来,放眼向幽泉望去,其骷髅头部表面覆盖着一层皱巴巴的面皮,五官的位置都有些对不上,显然是一副鬼修模样。
初次一看,略感恐怖之外,还有点跳脱生命规律的诡谲,但看久习惯后,反倒有种带歪了面具的滑稽之感。
突然,幽泉传出阵阵无形波动,鬼修的颅骨内鬼火大跳,被炙烫得滋滋作响,但其对此却无甚行动,如同浑然不觉一般。
“不行……”
鬼修无奈叹道,再次将斗篷套在头上,“怎么说也是元婴手笔,若是连我都能窥破,咱们岂能在这蛮荒里躲藏至今日?”
“说来也是。”
说着,白面书生闭目运转法力,脱手打出一道碧绿尸符,向那幽泉飞去,随即没入潭水中,不见踪影。
白面书生已然完事,那鬼修却依旧未动。
转头一看,那鬼修先是慢吞吞地取出一口黑钵,将之珍爱地凑到面颊旁,轻轻婆娑了几下,随后恋恋不舍地拂开钵口,伸手向内部抓去。
刹那间,其内无数灵魂的怨毒、愤恨、痛苦等负面情绪四溢开来,令人禁不住地毛骨悚然。
等鬼修摸索完后,一个已被折磨得忘却本性,只知向白面书生方向挣扎扑动的恶灵,被他紧紧地捏在了手中。
收好黑钵,鬼修将几个法诀打入恶灵体内,接着手上燃起了碧幽幽的阴火,把那恶灵硬生生炼化,最后,一只巴掌大小的【尖嘴鬼鸦】立于掌上,并在鬼修的命令下,一头扎进了幽泉之中。
尸鬼双道齐下,幽泉四周的景象画风突变,白面书生和鬼修只觉眼前一阵恍惚,随后便发现,自己已身在一处幽暗的地宫长廊中。
“哟,尸鬼两小子先来啦,快过来坐下吧。”
刚一反应过来,长廊尽头悠悠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白面书生和鬼修对视一眼,从【无头贪尸】上飞身落下,然后提脚向前走去。
长廊尽头便是地宫大殿,两魔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坐上首的老者。
只见此人身穿绿袍,身材矮小,后背高高鼓起,状若驼子。他眼似圆珠,下巴肥大,双目内幽光闪烁,脸上更是长满如蟾蜍疙瘩一般的脓肿,一股难闻的恶臭,从那些脓包中散出,整个人看起来丑陋至极。
除此之外,其座位三尺之内,有微弱的嗤嗤之声传出,一丝丝黑色气体,从地面缓缓升腾。
见尸鬼两魔已入,他摸了摸脸上的脓包,沙哑着嗓子,桀桀笑道:“其他人还没来,你等先坐下罢!”
说罢,绿袖一挥,白面书生和鬼修会意,上前静坐其下首,默然闭目打坐。
等不多时,大殿内隐隐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鸿一瞥下,成千上万的各类昆虫席卷而来,于一处座位汇聚,最终缓缓形成一个人形。
“虫老魔,你别吵了,来了就快坐下!”
上首的鬼泉老怪舔了舔嘴唇,出声佯怒道。
那人成形后,现出一个枯瘦不堪的身影,其全身被一张神秘破布包裹着,同鬼修一样不辨面目,若非知其底细,只怕是会把他当作成一个凡俗的流浪汉。
“唧唧唧……”
坐定后,虫老魔身上传出阵阵昆虫叫声,似乎是在和鬼泉老怪耍贫嘴。
对此,白面书生不加掩饰地露出厌恶之情,他索性打出一道屏音禁制,死死罩住周身。
一旁的鬼修还是老样子,如同死物一般,坐在原地,无甚表示。
“好生热闹啊!”
正值殿内噪声喧天之际,长廊深处传来一声高叫,随后,两个人影乍现于大殿内。
两双红瞳闪烁,在这二人之中,男子相貌俊朗,但其嘴唇略薄,配上浑身上下散发的丝丝寒气,予人以一种无情之感。
此刻,他背着双手,头部高高抬起,身上穿着锦布碎纹红衣,其上绣着一圈圈金色丝线,一头黑发散乱披肩,随着步伐一起迎风而动。
在这男子身后,站着一女子,此女子年纪不大,约莫二十许岁,相貌乃是少有的国色天香。
细腻白皙的玉颈,精致动人的锁骨,外衣敞口一直开到胸前,和大片雪白肌肤一起暴露在外,甚至就连那触目惊心的深沟,以及高挺娇嫩的俩个半球,也一览无余。
里面估计连小衣都未着,蓓蕾在薄薄衣衫下,衬出**顶端,那两个尖尖小点的形状。
一双羊脂长腿,被下摆开出来的高高岔口,暴露在外,随着一举一动,半遮半掩,偶尔还能看到臀下外侧风光,再加上袍服浓烈的大红色,简直就是勾人犯罪。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南宫寒啊!”鬼泉老怪撇了撇嘴,满脸不悦道,“一甲子前,你不是自诩结婴将即么,如今怎么还是金丹九层,连大圆满都未到?”
“哼!”许是被戳中痛处,南宫寒顶着鬼泉老怪的威压,冷哼一声,朝着上首方向喝道,“鬼泉老怪,你莫要得意!等见了此物之后,看你还能不能猖狂!”
说罢,南宫寒手掌向上一翻,一条拇指大小的小蛇盘于手心,却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威压,细细感应起来,竟只比鬼泉老怪差了一线。
“【十首死沼蟒】!你居然收复了此物?!”
见状,鬼泉老怪厉声惊呼,全然没了先前的气势。
先来的三魔同样大吃一惊,纷纷凝神锁向【十首死沼蟒】,眼露惊色之余,还隐藏着深深的忌惮。
“桀桀桀……”南宫寒陡然冷笑几声,然后嘴唇微动,对鬼泉老怪传音一番,鬼泉老怪听着听着,面色蓦然一怔,紧接着便沉了不少。
“南宫寒!你……”
鬼泉老怪抬手往南宫寒一指,瞬间又缩了回来,放在嘴边,牙齿无意识地咬着指甲,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罢了,让与你便是!”
言毕,鬼泉老怪愤然起身,坐到了下首的首席中。
“什么情况?”南宫寒心里暗道,冷眼看向鬼泉老怪,“这老东西神色不似作假,就这么轻易怕了?”
还欲说些什么,自家衣袖突然被人一扯,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国色天香的女子。
微妙相视一番,南宫寒会意,带着那位女子坐到了上首位上。
自此之后,又过了十几日,众魔已是很不耐烦之际,最后的一位魔头总算是到了。
“逍遥兮……”
辞做到半句酒也只喝了半口来者手执一葫芦,一步一晃而过,突然打了个醉嗝,为死寂的气氛平添了几分尴尬。
“聂无忌,酒喝够了没有?”南宫寒看着那醉酒之人,脸上冷笑不止。
“咦?许久不见,鬼泉老怪你……”聂无忌望向上首之位,眼神飘忽不定,晕乎乎愣了半晌,痴声哼道,“你咋只有金丹九层修为了呢?!”
“找死!!!”
再次被人戳中痛处,南宫寒勃然大怒,当即抽出一柄飞剑,凌空冲向聂无忌。
危机当头,聂无忌依然醉醺醺地立于原地,没有躲开的意思。
“不好,躲不及了!”
见状,其余众魔内心暗想,正以为聂无忌将要人头落地时,其人居然凭空消失,使得南宫寒扑了个空。
“【酒遁】!”
众魔惊疑之际,鬼泉老怪最先反应过来,其面目一肃,一字一句道。
“逍遥兮……”
似验证了鬼泉老怪的话,虚无中又传出了聂无忌的痴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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