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震惊，淡定，我不虚！我也是老……

话说是这么想没错，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来“找茬”的人，并不是那些地痞流氓，而是正儿八经的“特聘教师”。不像我这种吃软饭进来的丢人玩意儿，人家的位阶为“地位”，远不是我这种“下位”能够望及的存在。

对方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话，让我赶紧辞职滚蛋，就继续回到那餐厅的宴席之上。

徒留我一人，就着满桌的鸡骨头，看着一只用食品级纸袋包装好的烤鸡。

而对方完全没有要继续和我搭话的意思，就像是远离什么不可回收垃圾一般，态度中满是不耐烦。

但，我却从男侍小哥那里得知了这个贵族男教师的姓名，以及位阶。古罗伦·索尔，一名“地位”阶的法师，亚特兰王国的“子爵”，兰蒂琉斯学院的白金级特聘教师，拥有五年教学经验。

对比之下，我的“下位”阶辅助，毫无教学经验，在那种曜日面前，什么都不是。连星星的称谓都不配，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当一名称职的“老师”。

免费晚餐的喜悦很快便被现实的残酷冲淡，耳边响起的声音是师生们对我的议论声。

“哇，下位都可以当我们的老师？教什么？不如我来教他吧？我是中位！”一名男生骄傲地挺起胸膛。

“这种老师，该不会是混进来的吧？丢人！”一名女生义愤填膺。

“小声点，估计是哪来的小白脸，攀上了某个富婆校董的大腿的。”另一名男生小声说道。

“这样的人都能成为老师，校长在做什么呢？”一名男教师皱着眉头。

而我只得抱着烤鸡，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办法，形势比人弱，而且……换做是我，也不会对我自己有任何的信心。这样的我，真的能当一个优秀的老师吗？

路上，我抬头望着缓缓西沉的夕阳。

“嗯，烤鸡真香。”我拿着一只鸡腿，大口啃起来，一边啃着，眼中燃起了一丝斗志，“唔嗯……唔！好吃！等开学，唔嗯！哇，香！我一定——唔嗯！这只鸡真肥，都烤出油脂了！我一定要收一个超级牛的学生，嘶！呼呼——烫到嘴了！里面的肉好烫！到时候，能调教出好学生的我，自然不会受到非议！嗯，到时候给学生带只烤鸡回去当作嘉奖吧！嘻嘻！”

YY着美好的未来，手中的那一包鼓起来的烤鸡，慢慢变成了一堆骨头。这样的珍馐，一个人独自品味，未免也过于悲哀。离开学，不远了。

次日一早，在学院教务部八点半的工作时间前半个小时，我就站在教务部部长办公室前等候着。提早过来准备的女学生助理见到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请问你是在？”女生一脸茫然，“八点半才到工作时间呢。”

“没事，您继续，我等着。”我一副舔狗模样。

女学生助理皱了皱眉，但没有多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开始进行办公室的卫生清洁工作。当然，是有专门的职工负责清洁卫生，但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不适合随意开放的地方，还是得要有专人处理。而这些专人，由教师信任的学生助理们去出任，不仅拉近了师生之间的关系，也给了学生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总而言之，现在的我需要等上半个小时，哦，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了，现在是等二十五分钟，等教务部部长莱布上班。我需要收一些学生，或者是带一个班级。但无论是哪一样，我都没有做过，因而需要一些援助——例如说教务部的帮助。直接给一个班级让我去带，我也没有经验，如果能稍微让我出任“副班主任”之类的职位的话，我可以快速累积……

“啊！莱布部长您好！！”我的视线余光瞥见了一名正在走来的男子。我以前没见过他，但，办公楼大堂贴着的学院各部门部长画像可是非常的逼真。而这个教务部的部长，俨然是一个值得记忆下来的人物。

“！”男子一愣，皱着眉头，暗自把一张信纸收进灰袍内袋之中，警惕地盯着我，“你是？戴着兜帽，我没办法看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啊！对了！”我急忙把兜帽放下，直勾勾地盯着莱布。

“你干什么？”莱布不自然地向后退了一步，“我对男人没有兴趣，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我：“……”

苦涩。这破脸，怎么都好，就是帅过头，偏向了女性的阴柔。再加上紫白偏粉的，梦魔一族的发色，让我看起来就像是……好同志？

而有些高大，脸上有些许皱纹，额角有着两簇白发的莱布，显然是那种有着大众取向的人。

“咳，我还是把帽子戴上吧。”我有些无奈，拉上了自己的白兜帽。

莱布淡淡点了点头，同意我将自己的面容遮掩。

“所以，你是谁？”莱布显然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这时提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莱布部长，我是许莫·艾若德，新入职的特聘教……”

“哦呵！你就是那个许莫软……咳，咳咳！”莱布差点脱口而出，但随即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吗？”

刚才你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很失礼的话？软什么？我可是硬派男！取向超级正常的！虽然不小心吃了一口软饭，的确是事实没错……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摆脱吃软饭的软蛋称呼的！

“莱布部长，我想要参加新生招募，挑选一些学生。”我将我此次的来意告知他。

而莱布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审视我，思索着些什么。

我赶紧站直，先要将自己最靠谱的一面展示出来……

“不行，你太弱了。参加新生招募的特聘教师全是一线老师，他们是学院师资力量的象征，也是对学院未来重点培养对象的引导人。你一个，下位是吧？嗯，我刚看看，你是下位，对，没错。好了，你的级别差太多了，学院拿不出手。而且你的资质不够，缺少经验，也挑不出好学生，挑了也是白搭，只是空浪费学校的资源。”莱布平静地答道，听起来，他似乎压根就没关注过我，就连我的等级似乎也是不久前才通过某种八卦消息得知的。

真的丢人啊。

我的脸上一阵火热，但随即回归到一片惨然。谁让我考不过中位呢？这种几乎连硬实力都不需要多少，只是背背魔法咒语，放一下有格调点的魔法就能过的中位资格考试都过不了。

能力不足——实锤。

“那个，莱布部长，给次机会吧……不然我那里空着，也不是办……”我打算再求一下情，“要不，把我当成副班主任什么的，派到普通日常教学中吧？反正现在是暑假，招生季过后的开学，肯定是要有一堆新班级出现的！”

莱布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提议。

“莱布老师，卫生已经打扫好了！今天要处理的文件也已经准备……”这时，我身后的部长办公室传出女生的声音，“您还在聊吗？那我先去泡一壶咖啡吧？”

“不了，小雅，很开就结束。你先看一下‘加急’文件。”莱布摆了摆手，绕过我，直接走向办公室。

“是，我先准备一下。”女生走向部长办公桌，拿起一份信件，开始查看。

而莱布，他留下的这一段话让我无法反驳，也不得不接受。

“你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让你去带学生，你有资格吗？”

资格……这两字难死万人。履历上的“下位”，就那么直白的写在那里，无论我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去理会。仅仅因为是“下位”而已……

“部长，这里有……”女生助理急忙拿着一封信，向着莱布喊道。

“等下小雅，我现在处理。”莱布点了点头。

“我不服啊！至少让我做些什么！”我猛然转过身，向着莱布的背影喊道，“只要给我一个学生！我一定……”

“你是在拿那个学生的‘未来’赌博，在赌你那‘下位’有崛起的可能！”莱布在门口站住，转过身，严肃地看着我，“这里就不是‘赌场’，豪赌的人全部都死在了千年战争中。公主介绍你过来的，你就安分地吃个空额，过平凡的日子吧。要是你真的想要努力，那就去冲破中位，达到上位，到时候再来和我谈带学生。那时候，别说你想带学生了，大把的学生给你带！而现在的你，太弱了。你要怎么保护学生？我们学院要怎么放手，把学生的安全交给你这‘特聘教师’？单凭那个师生合作展开的‘修行’课程，就足以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你卡在魔物森林之外！”

“我……”

语塞，无法反驳。我这一个“充电宝”，虽然是超强的充电宝，但……我该怎么去保护自己的学生呢？拔出战略武器抽那些打我学生主意的人的脑袋？哈哈，有意思，但不现实。这种武器我也就剩下十几只，每次遇事都扔一个？先不谈使用过后的波及范围，以及事后的延续灾害。光这种需要倚仗外物的我，该如何去保护那些愿意称自己为“师”的学生呢？

“部长！部长！”女生再度喊道。

“我听到了，等下再处理。”莱布微微侧身，看了过去，点了点头便看回我，“回去自己努力，我们不会嘲笑努力的人，哪怕你天赋差点也无妨。”

“部长！！！”女生惊呼。

“小雅，我听见了！不差那一两分钟，今天你怎么那么急切？”莱布回过头，但目光还未与女生交错，便再度看向门外的我。

“部长！别无视我啊！真的是加急文件！艾雅长公主殿下的！”小雅走近来，大声叫道，“是关于许莫·艾若德的委任书！”

“啥？”莱布一脸茫然，“公主殿下的？她没权利过问学院内部事务，即便是校董也不行！”

“不是，等下！公主殿下是没有资格过问学校事务，但公主殿下的信件，里面附带的，关于‘许莫·艾若德’的委任书，是亚特兰陛下的亲笔书信啊！！”

小雅凌乱中……

“哈？？”我和莱布惊呼。

亚特兰之王，那名如同狮子一般的王者，即便我未曾面对面接触过，但我也从其他人的口中听闻。被称为“亚特兰十六世”的王，带领着亚特兰的军队，在最后时刻高举讨伐神明的旗帜，向那令万物畏惧的神明发起总攻之人。

如果异世的勇者们是凭借对自身足以弑杀神灵的能力的倚仗，为各自的“私欲”去讨伐引发战争的神明的话。那么这位王者，已然雄踞与亚特兰王座之巅，披靡众诸侯的亚特兰之王“十六世”，则是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大陆的永世和平，万民早已凄然的祷告，去以凡人之躯向神明发起挑战的“殉义者”。

“这……”莱布快速夺过小雅手中的信，迅速地看了一遍，“什么？还有这种操作？”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良久，叹息了一声，向我问道，“许莫，你不是那种……靠样子的，没用又死爱面子的，社会垃圾吧？”

“唉？”我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那么，我建议你，立刻辞职。”莱布严肃地注视着我。

“为啥啊！？至少让我吃个空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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