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谁

“咳咳。”

陈道颤巍巍站在那，神通破碎，肉身衰朽，竟然连普通的法力都支撑不住了。但他依旧强行挺直脊梁，身形笔直如标枪，直面高宁城。

神道终究是神道。

他虽然修成元神之力，更掌握无数大神通，但终究无法弥补神道与仙人之间那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鸿沟。这尊大神，更是陈道有史以来，重生面对的最强大敌人，甚至连陈道底牌尽出，博尽全力，也依旧无法战胜，但陈道依旧背脊挺直，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怎么，不说？”高宁城冷笑。

不用他做什么，背后一大群追随者就已经一涌而来。

“你这蝼蚁，神君大人能赐福于你，让你只是献上一个功法，就将你收入麾下，这是你和整个夏国的莫大荣幸，竟然还敢抗拒，简直找死！”

“不错，陈道，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一定会为今日的过错付出代价。”

一群修士指责。

这些追随者，都是高宁城从各个地区搜刮而来，略加指点培养。每一个都是仙人修为，其中甚至有仙人巅峰的修士。虽然这点修为在陈道面前不值一提，但面对夏国众人，却如泰山压顶般。

其中有一尊仙人巅峰的血族大修，背负双手，俯瞰陈道道：

“有将苍龙派弟子擒来，交到神君面前者，一缕赐予天丹。若生擒苍龙派高层乃至陈道弟子者，赐顶级天宝一件，更可收入神君麾下，作为追随者，征战诸天！”

“给你们一个小时考虑，如果不从，就将整个夏国，彻底血洗掉。”血族大修声音冰冷。

那一刻。

夏国上，无数人心冷如冰，寒彻透骨。

苍龙派弟子，更是又悲又怒，他们能感受到，周围那些天荒和域外仙人，如安乐天君，黄金族老祖等人，目光游移的望来，其中的恶意让他们愤怒到极点，又悲凉到极点。

陈道座下第二弟子——韩未然，抬头望去。

整个苍龙阁大殿内，一群人各怀鬼胎，每个域外修士的眸光中，都似饿狼盯着苍龙派弟子看。失去陈道后，苍龙派彻底化作一只大绵羊，根本无力抵抗这些背叛者的侵略。甚至安乐天君，更嘴角狞笑的，一步步踏了上来，目光不怀好意的望向她们。

（完了，整个夏国武道界和苍龙派都完了...）

韩未然悲哀的闭上眼。

当陈道战败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苍龙的没落与毁灭。陈道就是苍龙乃至整个夏国武道的根基，别人败掉，还可以等他站出来挽回天倾。如今，连陈道都败了，还有谁呢？许多人无数次依赖陈道翻盘，大家仿佛认为，还要陈道在，就一定不会败，但今日到这种局面，甚至连最乐观的韩未然等人，心中也只剩下一片绝望。

（老师，我们真的要死了吗？）

韩未然抬头，望向九天之上，身形颤巍巍，不堪一击的陈道。

她面对步步紧逼而来的安乐天君，更是哐当一声拔出背后的黑色长剑，面如寒霜，手握剑柄，显然决议战死。

那一刻。

当整个地球，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中。

当苍龙众人，拔剑只为誓死一战，再无后顾。

当所有围观者，都摇头叹息，认为此战再无翻盘，陈道这个神话终究落幕...

当高宁城都彻底对陈道判死刑，手中捏着雪月的灵魂，准备直接捏爆，警告这个苟延残喘的陈道的时候。

陈道忽然笑了，笑的如天真孩童般，仿佛重新得到了什么失去已久的珍贵宝物。

“你在笑什么？”高宁城皱眉，冷眼望着他，就像看着一条砧板上的鲶鱼，根本无法蹦跶。许多围观者，更摇头叹气，不再认为陈道有任何一丝一毫翻盘机会的时候。

陈道收敛笑容，缓缓抬头，眼眸中深邃到极点，轻轻道：

“我在笑，你以为击败我，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什么吗？”

“哈哈，你叫谁，是什么人，本神君又何必在意，莫非你叫古仙人，是古老圣地的圣子，又或者大仙宗弟子不成。”高宁城哈哈大笑。

他背后站着的诸多随从，更是爆笑如雷。

无数围观者，同时心灰意冷的摇头。陈道已经彻底放弃希望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恐怕已经被逼疯了。以为靠着一个仙人的名头，就能吓阻堂堂一尊神道吗？不要说一个遗弃之地的准神道，就算陈道真是古老圣地的圣子，此刻高宁城也不会让步分毫的。

他们爆笑，但陈道却丝毫未理会，只是背负双手，仰头望天，眼眸中越发深邃：

“自我重生以来，他们叫我陈大师，陈将军，陈仙师，陈真君...但是，这都不是我真正的名号，我寻找‘它’，找了很久，甚至我一度以为，我已经失去了‘它’，已经绝望决定不再寻‘它’、直到刚才，挥出光阴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它’一直都在...”

“哦，那你是谁？”高宁城好笑道。

“你想真正见识？“陈道转头，似笑非笑望着他。

“不错，给本座看看啊。”高宁城脸上讥讽笑容越来越盛。周围的追随者也笑着望来，如同看着一个白痴般。

“好。”

陈道点头。

他轻轻闭上眼睛。

刹那间，陈道周身气息衰落到极点，宛如一个凡人，所有人正准备哄堂大笑的一刹那。忽的，一道仙光自陈道丹田紫府，自陈道肉身魂魄，自陈道灵魂印记最最深处，一个无法描述，无法形容的地方，突然跃出。

“轰！”

那一瞬。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望去。

只看到，一尊无法想象，撑天动地，身高千米之大，周身环绕在无尽仙辉中，凭空出现在高宁城面前。那位仙人身穿一袭黑衣，面容笼罩在混沌之中，隐约露出的一丝，赫然与陈道相差无几。那仙人强大到无法理解，威能到无法形容，仿佛抬手就能撑破宇宙，一抬脚就捅破九天的混沌仙王般。高宁城在他脚下，几如蝼蚁，就如同陈道面对踏天时一般。

下一秒。

在无数人惊骇，在诸多追随者瞠目，在高宁城骇然失色的目光中，那尊混沌仙王缓缓开口，一出声，震动天地：

“吾名...”

“万圣仙祖！”

此刻。

当那尊脚踏日月，肩当星河，身高无法想象，把整座世界当作当做脚盆的恐怖强者降临的时候，强如高宁城都僵在当场，浑身僵硬的愣在那，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从脚下望着那尊与日月比肩，自己仿佛泰山之下凡人，浑身笼罩在无尽混沌之中的至强仙王。

“这是谁，他怎会如此强大？”高宁城浑身颤栗。

他想把那尊从陈道体内跃出的强大存在，当成一个幻象，一种幻术。

但那尊存在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震慑的他从头到尾，连一根小手指都无法抬起。踏天只感觉，在这尊身高千米之大，脚踏星河的混沌仙王面前，自己就像小时候，第一次接触修仙者的年幼时代。就像修道未成，面对高高在上，法力深不可测的老师般。根本无法反抗，不可反抗。

（但这怎么可能，我是堂堂神道，君临一个小世界数百年的存在，什么人能露面后一丝法力没施展，仅凭气息就能震慑我，我不服啊！）

高宁城心中狂吼。

他周身，恐怖的神圣气息疯狂涌动，周身表面，就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剧烈波动起来。九条黄泉大河汹涌而起，在他方圆百米内，化作九条黄色的铁索，发出刺啦刺啦，粉碎虚空。让空间都为之破裂的声音。但哪怕这样，在‘陈道’面前，依旧渺小如尘埃。

相比之下。

其他修士，如同观战的散修，从诸多各地汇聚而来的域外修士，以及夏国本土众人和苍龙派弟子，此刻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骇了！

他们与高宁城一样，都没有丝毫防备，就被那尊凭空浮现的至强者震慑住。

那笼罩在混沌中的仙人，屹立虚空。周身气息撼动日月，席卷整个太阳系，他一呼一吸之间，都吞吐无尽的星辰精元，仿佛能把星辰都吞如其中，让太阳的光芒都暗淡一些。

（这...这是谁？万... 万圣仙祖？没...没听说过啊。）

（是啊，他怎么出现的？怎么会容貌与陈道如此相似？陈道不是要败了吗？会什么会突然现出这样一尊强者。它是法相，还是真人啊。）

（万圣仙祖，难道这才是陈道真正的身份来历？）

无数人心中惊骇。

整个时空，都仿佛被凝聚成一部画卷。万圣仙祖傲立在画卷正中间，他的力量，仅仅单单站在那，都让时空为之凝结住。

许多人虽然没法动弹，连一根小手指都无法抬起，眼球只能轻微转动，心中更被那仿佛至高无上，恐怖浩荡到极点的威压给死死压住，但终究忍不住心中忍不住想着。

尤其是一些了解多的，更是心中骇然更深。

陈道的名号，他们虽然没听说过。

但仅仅看他，以‘仙祖’为名，就知道这位‘万圣仙祖’是多恐怖的存在。他们虽不知道，仙尊到底指什么，但连神道也仅仅只可号称神君，可见这位‘万圣仙祖’在神道中，也是至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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