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注定败北

虽然法相的巨大，并不能真正衡量一个修练者的法力与神通。但高宁城的法相，也就数千米高，与珠穆朗玛峰平齐罢了。这尊号称‘万圣仙祖’的存在，竟然将高宁城都化作脚下蝼蚁，甚至比地球都要庞大的多，差点可与天相媲美，这就太恐怖了，这样强大的存在，绝对是神道中的顶级人物，甚至可能...神道之上！

老人只要想着，浑身都在颤抖。

那可是老人之上！

对整个夏国来说，神道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人就可踏灭一宗，如高宁城般，哪怕是一尊伪神道，依旧横扫无敌，寿元数千年载。神道之上，根本无法想象。那是太古圣地的古圣一流存在。

老人活了数千年，也就听闻，在古老星河深处的圣地，有圣人坐镇。

圣地，庞大如夏国，比起圣地统御的疆域，也渺小如尘埃般，根本不值一提。而圣地之所以如此至高强大，除了教中强者如云，道统传承数以万年来计算外，归根到底，还是有圣人存在。

可想而知，这样镇压星河，撑起一个古老圣地的镇教一般的人物，得有多强大，多至高，此刻竟然出现在夏国，出现在只有仙人之境的陈凡身上。

（发了。）老人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他有些隐约明白，陈道的来历绝非区区一个仙宗弟子可形容的，绝对是仙宗大能转世，而且，这尊大能的来头，也不是什么普通神道，说不定，就是仙宗中的某位不知道什么时候陨落的高层。那身份来历，说不定比一般的古圣还要高。

不止是他。

安乐天君，此刻笑容也僵在脸上。他刚才还哈哈大笑，准备看陈道笑话，但此刻，笑容就如同雕塑般，深深印刻在他的容颜上。而他此时内心更是翻滚如惊涛骇浪般。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这不符合常理。没有任何一种法术，任何一种神通，能够把一个仙人修士，突然变得比肩神道，甚至比神道还强。）

（除非...）

（他是大能转世？）

想到这，他眼眸已经五味陈杂，带着三分惊恐，三分愤慨，三分畏惧，以及一丝丝悔恨的目光看着那屹立星河的‘陈道’身上。如果知道陈道是一位大能转世，来头如此惊人的话，哪会这么高傲自大，兴师冲冲的杀入夏国来？

要知道。

任何一尊能够转世的大能，都非普通神道可比，就算是他的父亲——大帝，比起这样的大能，也要稍逊分毫。而从陈道身上显现出的恐怖威能，大帝更是远远不及。安乐这一生数百年多年下来，曾经阅变整个夏国的诸多神道存在，甚至曾遨游星河，离开夏国，去周围的其他地域遨游，最远更到过中央星河世界外围。

而如‘陈道’这般强大的存在，他也不曾见过。

此刻，安乐心中，几乎被悔恨充塞住，越来越恨，甚至都流出泪来，他知道，自己和父亲这一步棋，终究是走错，这一次他们是踢中了铁板了。

而与陈道的一众敌人相反。

苍龙派众人，甚至包括高宁城掌中的‘雪月’魂魄，则是既惊又喜。

他们抬头。

迅速确定，这尊身高数万米大小，头顶天，整颗星辰都像是在他手中都如同弹丸的‘万圣仙祖’，绝对就是陈道，因为他们的容貌太相似了。

那万圣仙祖的容颜虽然笼罩在混沌中，只隐约露出三分来，但他们对陈道如此熟悉，几乎一对比，就能判定两人的关系。只不过相比起此时略微稚嫩的陈道，那尊‘万圣仙祖’，显然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历经无数岁月沧桑的洗礼，双瞳无喜无悲，似日月高悬般，经历过无尽时空。

（老师怎么变成这样？难道这就是老师的秘密，等等，他身上好多伤痕啊，这到底是经过什么样的大战，才有这么多伤痕？）

雪月一时都忘了自身，痴痴望向陈道。

很快，她发现，那尊笼罩在混沌中的‘万圣仙祖’，仔细看，高耸万里的仙躯之上不知道大大小小，有多少道伤口。大的伤口，足有数千万里长，横亘陈道胸前，几乎要把陈道劈成两半，小的伤口，最小只有丈许深。

刀、剑、斧、戟、钩、锤...

各种各样的伤痕，数都数不尽，许多伤口上，闪耀着不同的能量，哪怕相隔不知道多少年，依旧依附于其上，丝毫没有消失掉。更有诸多青黑相间的‘混沌之雷’，环绕在陈道身上。那混沌之雷，虽然离了数千米，但许多人依旧能感受到，其中恐怖到极点的威能，仿佛一丝丝，就能崩毁日月，轰杀仙人，甚至神道存在，就像天地宇宙间，最为至高的刑罚般，让人发自内心的颤栗。

如此多的伤痕。

可想‘陈道’当年，经历过何等可怕的大战，那种辉煌古老的战争，必然比史诗中最传说的神战还要激烈，还要传奇的多。陈道的对手，也绝非现在的高宁城乃至仙人神道可比。

不过虽有诸多伤口，每一道都能让人重创乃至蕴落，更被青黑相间的‘混沌之雷’萦绕，生生灭灭，永恒不休。

但那万圣仙祖依旧傲立天地，背负双手，仿佛身上一切伤痕都不存在般，依旧是这片天地的主宰者。他此刻低下大如星辰的头颅，目光望向脚下蝼蚁般的高宁城，眼眸满是讥讽：

“现在，你说谁是蝼蚁？”

高宁城面色铁青，身体都在颤栗。

陈道背负着双手，头颅微低，眼睛半眯，感受着这股无比熟悉但又陌生的力量。这属于‘万圣仙祖’曾经拥有的力量。

虽然经历过曾经那场发生在九天之上，不为人知，却撼动万界的大战之后，再经历时空轮回的洗礼。他上一世的肉身早就灰飞烟灭，如今只剩下这点‘元神’还存在，并且比起前世最鼎盛时，只剩下万分之一还不到，甚至也不能动用几次，但已经足够了。

陈道虽不知。

为什么轮回转世后，他的一切神通法宝乃至肉身都毁灭掉，但这一点‘元神’却穿梭时空轮回，也来到了这一世。要知道，陈道前世虽然修成号称不朽不灭，永恒不坏的‘不灭元神’，但那终究只是号称罢了。连最古老的天尊道祖都会衰朽，他又怎么可能达到真正的不灭呢？

至少逆转时空，转世重生这种事，陈道从未听说过。

这是世间最逆天的事情，连真正的神都做不到，哪怕陈道此刻，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这不妨碍他感受力量。

“我本来以为，万圣仙祖的力量早已随着那些名声，都留在了上一世，早就死了心。”陈道望着自己的双手，感受体内澎湃到无法想象的力量，轻声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丝笑容：

“但正是这一点异样都没有，却证实了我的想法。”

陈道笑着，望向高宁城：

“本来，你若不出现，逼我使出‘光阴’大神通，我可能还要再过许多年，在另一次生死边缘中，才能把这灵魂最深处的‘潜力’逼迫出来。但既然你提前让它苏醒，本尊就勉为其难出手，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至强力量。”

说完。

陈道轻轻的翻转手掌。

轰隆。

那一刻。

整个天地仿佛都被掀翻般，陈道大如星辰的手掌上，无数混沌气流如龙瀑布般浇灌而下，那每一缕气息，都凝聚着至强的法阵力量，甚至流溢着更高远的天道之力。整个虚空，都随着陈凡的一反掌而轰鸣，法则交织，万道轰鸣，仿佛陈道就是天地的主宰者，他的一击，牵引了天地所有的力量。

而高宁城瞬间感觉到。

他的所有法力、神通乃至苦修千年凝聚而成的神则，都瞬间消退掉。不，不是消退，而是被镇压了。高宁城能感受到，自己的黄泉神则，仿佛遇见了更至高的天敌般，此刻颤抖哀鸣，匍匐在最深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荡。

简单的说。

这片星域，黄泉的法则已经失效掉。此刻高宁城哪怕持‘黄泉之枪’刺中了一位凡人，那凡人都毫发无伤，因为这‘法则’是无效的。

（怎么可能？）

黑袍青年此时已经不止惊骇，他直觉自己修士千年的常识都被推翻了。

法则。

乃是天地间最至高的力量之一，只有仙人才能勉强触摸到，神道才能真正驾驭。这是组成整个世界基础的根基。假如说，世界中突然没有了‘火’这种法则，任何火都再也燃不起来，那必然要天下大乱。黄泉虽不是五行那样最广泛的基础法则，但也是次级法则之一，突然在一片地域内失效掉，这让高宁城怎么能不惊讶。

“逃。”

此时，高宁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已经吓得魂飞魄散，陈道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超脱他想象的范围外。那不仅仅是法力强大的问题，而是最基础的法则方面碾压了他，在陈道面前，他苦修千年的黄泉神则，简直像笑话一样。根本一点不起作用，一碰面，最强大的杀手锏就没了，这还怎么打。

可是。

高宁城发现，他背上仿佛挡着万丈神山般，连一步脚印都迈不出，更不用说逃了。“陈道，你真要赶尽杀绝。”

高宁城瞪眼：“要知道，我可是神道。神道化身千万，一个念头不灭，就永远不会死掉，你除非能同时灭掉我所有的念头分身，否则我终有一日会归来，向你复仇的。”

神道之所以叫神道。

就以为到了这境界，灵魂可以分出无数个来，遍布天涯海角。如果没法把一位神道所有的念头都灭杀掉，就不能说斩杀这位神道，可能数千年乃至数万年之后，这位神道还能成长起来，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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