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开始【23】

“想什么呢？”

突然，左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他惊了一下，往左边看了看，却没人。

马上反应过来，转头，往右边看。

“没想到你也会玩这些小花样啊。”

来人，正是艾拉。

“我怎么就不能玩这些小花样了？”

艾拉向他眨眨眼睛，神色中倒是有些小俏皮。

闻言，契轲尔也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什么。虽然年纪也不大，但之前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却是那种比较成熟的女性形象，现在看来，人都是有两面性的。

看看自己，不也是么？

“刚才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我过来了都没发现？”

问着刚才的那个问题，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契轲尔身边。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这么回答着，他的目光却又有些飘渺起来。

艾拉注视了他小会儿，然后也看向远处。

她和契轲尔相处的时间不算久，如果不算双方分开的时间和他执行任务外出的那段时间，真正每天都能见面的，也就那么十天左右。

十天，要了解一个人，不够，远远不够。所以，她现在自知只了解了他一点而已。

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却让她感觉自己有些被吸引住了。不……或许不能说是吸引，更确切的说是一种名为“共鸣”的东西。

不同的道路，类似的结果。不同却相似的经历，造成了两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有着共同的点。

“手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药，挺管用的。”

契轲尔答道。这是实话。虽然手还不能灵活活动，但是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疼痛了。

艾拉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却正好瞧见了契轲尔手上的酒袋。

“怎么？你喜欢喝酒吗？”

这么问道，她有些惊讶。毕竟她认识的契轲尔似乎是不喝酒的。每次吃中、晚餐的时候，也从来没要求过喝酒。最多就是喝一点类似于萨卡那样的酒精饮料而已。倒是自己和克蕾雅两个人偶尔小酌一杯。

“不……只是今天，稍微喝了一点。”

他这么解释。

他不知道的是，喝了酒后，他脸上已经出现了些红晕了，只是他本人没意识到，周围环境比较暗，所以艾拉也没看清楚。

“是吗？”

艾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拿过契轲尔手中的酒袋，看了看，材质确实不错，皮质的，拿着也很舒服。

“介意我喝一口？”

契轲尔摇摇头。

于是，艾拉打开酒塞，先闻了闻，然后才抿了一口，品了品。

“不错的酒。”

称赞了一句，仰起头又喝了一口。

盖上塞子，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酒液，然后将酒袋还给契轲尔。

契轲尔接过酒袋时，刚好看到了艾拉舔舐的动作。

不得不说，本就漂亮的她做出这个动作，对男性的杀伤力确实挺大的。

“似乎是用高粱酿造的酒，高粱品质不错，而且酒放置的时间也不短了，很香，口感也很醇厚。”

她这么自语了一句，将契轲尔稍微跑偏了的思绪拉回来。

契轲尔愣了愣。

“我反正只知道这个是酒，具体是什么酒，倒是不知道了。你居然喝一口就能尝出来么？”

他笑着，打趣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老酒鬼啊？”

“啧，什么老酒鬼，”艾拉也被他这话逗乐了，“稍微了解些酒的人都能喝出来的吧？毕竟高粱酒很好喝，味道也特别，一喝就能出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初汀娜……”

说到这里时，她怔了一下，然后默默闭嘴了。

契轲尔听到“汀娜”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怔了一下。

气氛突然又安静起来。

远处的天空，那团光亮已经越来越显眼，穿越了层层的云，企图撕裂黑暗，让天地重回光明。

终于，缓缓地，第一缕淡淡的阳光切割了黑暗，照耀到了大地上。

紧接着，两束、三束……更多的光突破阻碍，点亮这片天地。

终于有一束照耀到了坐在石台上的两人身上。清晨的阳光，很淡，但，同样也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温暖。

“谢谢你。”

艾拉终于说话了，淡蓝色的瞳孔中泛着些微晶莹的水光。

“啊？”

契轲尔被她这冷不丁的一句弄得愣了一下。

“我说，谢谢你。”

艾拉再次说道。然后看着契轲尔，眨眨眼。

“各种意义上的。”

对于契轲尔而言，至少从表面上看，找到他失散的亲人自然是其首要任务，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目标。因此，明面上看，他之所以加入了艾拉和克蕾雅这一边，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这个。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样一来，其实他也就没有理由再呆在她这里了。

虽然她曾经帮助过他许多，然而，他提出的这个攻城的计划，是如此高明。在她心里，单单就是这一点，就足以还了自己的情了。虽然那次在山上是自己救了对方的命，但实际上，她认为在那次事件中，自己也有责任。假如当时面对魔神的不单单是汀娜一个，而在加上她的话，那么之后的一切悲剧就都不可能发生。

况且，施行了契轲尔的这个计划，也可以说间接拯救了许多士兵的生命。

当然，这声谢谢，也含有其他方面的意思。所以说，是各种意义上的。

契轲尔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不用谢”之类的客套话。

两人继续望向天空。

黑色，被不断切割、分裂。云彩的色彩，也更加鲜亮。离太阳最近的那一块，云朵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粉色。

最终，一切光芒的源头——太阳，终于慢慢透露出了它的模样。

美丽的日出。

契轲尔的头晃了晃。

这个时候，他模糊的意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想法——

说不定，这个石台，还真的就是为了让人们欣赏日出而设计的呢？

……

不单单是他们二人，很多在下面的士兵也都抬起头，欣赏着这自然的美景。

“好美的日出。”

艾拉喃喃了一句。阳光照耀在她的金发上，更显闪亮。美眸中，此刻装载的是那轮永恒的光芒。

“契轲尔，你说……”

话还没说完，她边感觉到左肩被压了一下。她愣了一下，转头一看。

居然是契轲尔。

睡着了？

视线下移了一点，才发现他脸上出现潮红。

哈，是喝醉了么？还是因为醉睡着的？这酒量，啧。

她无奈地笑了笑，倒也没有惊扰他，反而稍微动了动，避免他的头滑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倒是可惜了，无缘欣赏着美景。

她内心这么想到，然后抬头，望向穹苍——

曙光，如蓓蕾初绽，托起一道又一道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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