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魔爪【6】

晚上的舞会，许多家族都有派人前来参加，这不单单是为阿波卡维斯这个东家捧场，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互相结识的好机会。

艾拉更喜欢的还是休闲一些的装束，正装也可以，唯独不太喜欢笨重的盔甲和宴会的礼服——然而，无奈，这个晚上她不得不选了一套服装——整体颜色以紫色为主，金色镶边，介于蓬松和贴身，没有过多的花纹和图案装饰，但配合她的身材和容貌，却给人一种高贵而不雍容的之感。

虽然这天晚上有许多美丽的女人集结于此，但毫无疑问，她依旧是这群人中最为闪亮的一个。尽管有些内向的性格在碰到了索菲娅后改了不少，但她依旧不太习惯人多的场合，所以并没有主动前往舞台中央，而是拿了一杯酒饮料，默默地站在一边，宛如一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美丽花朵。

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不假。即便她不希望高调起来，然而无论是她的容貌和加在她身上的光环都让她无法低调。几乎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她。然而，除了部分过来搭话的人外，却没有人敢过来邀请她共舞——

或许是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吧。

这样也好，至少她也乐得清闲。

两边的乐队演奏着或是轻柔或是激昂的音乐，而聚在这里的人们或是约上舞伴共舞，或是聚在一起聊天，一派祥和之景。艾拉看着这一幕，内心不由得有些感慨——

三年前，这场晚宴上的情形可完全不是像现在这般，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家族或势力肯来赴会……三年过去，却已经有那么多人愿意过来了。

假以时日，可能阿波卡维斯家族真的能够重回当年的辉煌吧——

是的，一定可以……

她拿了一杯红酒，默默地品了一口。她已经扫视了一遍周围，没有索菲娅的影子，看来埃德温娜那边的确是忙不开……对了，洛黛尔那丫头还寄住在她那儿呢，好久不见，自己也有些想她了，等这边的事弄完了便过去看看吧……

“吧嗒，吧嗒……”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愣了一下——

前方，一个面带微笑的男人正向她缓缓走来——

穆卡拉·巴尔斯摩。

她不像索菲娅那样擅长记住人名，而且由于不常来王都，因此对这里的许多贵族都不熟悉。然而，这位穆卡拉·巴尔斯摩却是她不可能不认识的。

“好久不见，艾拉小姐，今天的您依旧是那样光彩动人呢。”

他笑着对艾拉说道，而艾拉也微笑着轻轻点头：“您也一样，穆卡拉少爷。”

四年前，阿波卡维斯家族因为一场毁灭性的事件遭受重创，整个家族迅速没落，从原先的顶尖势力变为了当时的甚至连一流家族都很勉强的普通势力。而那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人见到见到此景色，树倒猢狲散，立刻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断开和它的联系，撇清关系。

同时，在它兴旺时肯定得罪了不少势力，那个时候因为其本身实力足够强，所以别人不敢对它做什么。可是，现在它没落了，原来那些阴奉阳违的人便都一个个冒了出来。可以说，那个时期的它是举目皆敌，寸步难行。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势力都对这个昔日的好朋友置之不理，也不是所有人的与它都只是表面关系——譬如巴尔斯摩家族。这个家族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布茨莱特，但也是相当强大的存在。而且他们的族长，也就是眼前这位穆卡拉·巴尔斯摩的父亲也是塔克维斯坦少有的几名公爵之一。由于其父亲与祖父与阿波卡维斯家族的人一向友好、且与艾拉的父亲也是要好的朋友，所以即便它已经沦落到了如此境地，他们也没有与其撇清关系，反而给予了适当的帮助。而这些帮助虽然有限，但对于当时的阿波卡维斯来说却无异于雪中送炭。

由此，也引发了众人对此事的猜测——据说这位穆卡拉少爷一直仰慕于艾拉，因此才会愿意给她所在的家族提供帮助，更有甚者说两人在小时候曾定下亲事，只是之后大家不再提了而已……当然，没人知道事实如何。

相比于格里芬来说，穆卡拉没有那么耀眼，但却也是许多年轻女孩的倾慕对象，毕竟家境殷实，且年少有为，没有靠他父亲的帮助，通过自己的努力，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有了伯爵的爵位，实属难得。而艾拉的叔父，也就是阿波卡维斯家族现任族长菲迪克斯，也曾旁敲侧击地跟艾拉提过这件事，他倒是觉得如果自己的侄女能和对方在一起挺合适，只不过艾拉每次都没怎么搭理他。

“能否邀请您跳一支舞呢？”

穆卡拉笑着，微微弯下腰，然后深处手来——

附近的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此处……

嗯？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传言是真的，这位穆卡拉少爷真的对眼前这位天之娇女有什么想法？

艾拉对方伸出来的手，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当然。”

她同意了。

随着悠扬音乐地响起，两个人跳起舞来。虽然艾拉并不是经常出席这类活动，而且也不是很喜欢跳舞，但对于出身贵族的她，舞蹈功底和社交礼仪这些都是必须要学习的东西，而且由于常年练剑，身体在柔软的同时也十分协调，因此驾驭这种普通的舞蹈根本没什么问题。而对于穆卡拉来说，这些动作更是熟稔于心了。

金色的发丝轻轻飘扬，配上微微扬起的紫色裙玦。尽管同时起舞的有许多人，但毫无疑问，他们是最耀眼的一对。几分钟后，音乐缓缓停止，这一支舞也宣告结束，穆卡拉表示了谢意后又与她攀谈了小会儿，然后便离开了。

艾拉也听过之前那些有关于自己和穆卡拉的传言，但一直都不怎么在意，但今天对方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最后和自己聊的那些话却让她感觉对方似乎真的对自己有点意思。她不是那种小女孩的心性，不会因为说谁谁谁喜欢自己而感到开心，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反而有一种微微厌烦的感觉。

……不过也就是跳支舞而已，也没什么。

她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

……

第二天，族内比赛正式开始！

除了阿波卡维斯家族外，其他十多个家族也各派了人前来观看本次比赛。对于那些大家族来说，这样做一是给了对方面子，二则也可以看看对方年轻一代的实力如何；而对于那些小家族的人来说，更多的则是抱着攀附的心思了。

台下，即将参加比赛的少男少女们一共十九位，他们都是年纪在十四到十六岁之间的青少年。这是阿波卡维斯家族的规矩，这场比赛唯有年龄在十四到十六岁之间的人才能参加，且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按照家族内的规矩，剑术之上，不看实力而言的话，三年为一辈。因此，虽然艾拉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无论怎么看，都能算是他们的前辈了。

负责裁判工作的有三人，都是男人，年纪都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其中两位本家的人，一位分家的人。他们三人都是国内有名的剑术大师，单论剑术水平和造诣不会比艾拉差太多，只是因为艾拉还很年轻，进步空间还很大，所以才享有如此盛名。即便是现在，她每天也都在慢慢进步着，想必用不了几年时间便能彻底超过他们了。

看着眼前的盛况，坐在高处的艾拉不禁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自己是站在那台上的人，而几年后的今天，自己却成为了看台上的人……时间就这样一点点不知不觉地流逝而去。

顺带一提，她所坐的位置是是最高席位——和族长菲迪克斯一排，身边的也大多是年纪很大、辈分很高的长老级别人物，这倒是让她有些小紧张，毕竟除了自己外，旁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年龄低于四十的……

菲迪克斯首先做了一番开幕式的致辞……大家都认真听着。

本来，这番致辞还算中规中矩，很正常，然而，说到最后，他却咳嗽一声，不经意间看了坐在身边的艾拉一眼。

“……除此之外，在本次比赛中的胜者，将有一次和我身边的这位【剑圣】艾法娜提拉小姐、你们的前辈讨论剑道的机会！甚至有机会被她看上，收为弟子！所以，请大家拿出干劲来，尽情展现自己的实力吧！”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怔住了，而艾拉更是呆了一下，眼中满是问号——

自己什么时候下过这个承诺？！

“没事的，反正讨论下剑道也不碍事，至于收不收徒，更是你自己说了算，不是吗？”

坐下来后，菲迪克斯低声笑着对艾拉说道，而艾拉则是无奈地捂了捂额头。

“真是服了你了……”

“啪啪啪……”

台下，延迟的热烈掌声响起，不单单是参加比赛的年轻人开始沸腾，就连一边他们的父母或是亲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起来——

有机会成为艾拉这位【剑圣】、圣者的徒弟，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伴随着热烈掌声的，是他们脸上精彩的表情，然而，一位站在队伍最后的黑色长发女孩却表现得十分冷漠，淡淡地看着周围兴奋的人们，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坐在台上的艾拉一眼。

“嗯？”

艾拉感受到了目光，下意识地反望过去，然而此时女孩却也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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