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梦忽然接到杨婉绮的电话。
“什么事啊杨姐姐。”徐如梦陪金荷莉搓了一个晚上,刚补完觉,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叫你起床啊傻瓜。”杨婉绮爱怜道,“瞧你睡的,今天发生什么你都不知道吧?”
“哈?”徐如梦把手机放在耳朵上,胳膊软在被子上继续睡。
“Jackson上校演习战败了,旗舰和轻型航母被葛提督生俘。败得体无完肤。”杨婉绮语出惊四座。
“啥!”徐如梦垂死病中惊坐起。她抓着手机,掀被子跳下来,被空调冻得牙齿乱颤,穿着雪白蕾丝小睡裙跑去开电脑,顺手抄起睡袍裹住身体,对手机里连着喊出七八个:“啥啥啥?我没听清!”
杨婉绮笑道:“笨蛋,你今天这一觉睡的太亏啦。上午的军事演习全球直播了,卫星航拍,我看的很清楚,jackson上校的舰队输的一塌糊涂。葛提督一夜成名了。”
徐如梦登陆电脑,刷新微博,望着首页上铺天盖地的“战斗英雄”“起死回生”的大标题,樱唇忘了关上,惊呆险些掉落手机。
杨婉绮说:“你也别惦记Jackson上校的游艇聚会了,估计他这时候只等到仁州港引渡两艘战俘以后,就呆在威海港不露头了,把战沉的四艘巡洋舰打捞回来他就悄悄回国了。”
徐如梦嘤声道:“怎么,怎么这样……”
杨婉绮善解人意地点拨道:“我刚刚跟瑶姬打过电话,她说国务枢密院正在起草葛提督的嘉奖令,参谋部也把他内定成明年晋升提拔的候选人之一了。今年只是少校,说不定明年就扶摇直上,从中校到上校都说不定哦。”
徐如梦像蚊子似的嘤嘤道:“杨姐姐,你告诉我这些是……”
杨婉绮柔声怜道:“就你最小,不涉世事,做什么都那么脱线。我只是把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告诉你而已,免得你整天卖呆儿。”
徐如梦感激涕零道:“还是杨姐姐对我好!我都记着呢。”
杨婉绮笑道:“谁要你记。快别睡了,这几天一分钟比一小时还值钱。我听说金荷莉已经兼了国家仪仗部队副队长,要去仁州港围观jackson引渡战俘,你再睡就连汤都喝不着了。”
徐如梦咬牙切齿道:“怎么能跟人家比!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躺在家里斗地主就把消息听全了。”
杨婉绮说:“金荷莉战斗力本来就比你强。别睡了。挂了啊。”
徐如梦连忙甜甜道:“姐姐再见。”
挂了电话,徐如梦横眉怒目洗漱,咬牙切齿化妆,搜肠刮肚地开柜挑衣服,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扶着扶梯下楼,一边打电话。
“喂,张景深?”
“如梦小姐好。”张景深一听是大股东的小女儿,声调恭敬了好多。
“策划一期节目,把葛甜甜叫过来活动,收视率越高越好,节目越折腾越好,顺便把专访的剧本,和纪录片的班底都准备完毕,关系弄热乎了直接给他循序渐进一条龙打造到位。”徐如梦单手捣鼓着一盒牛奶。
“可是,可是我们是《探索发现》频道啊,跟军方没交流过啊,而且今天十多档军事专栏的记者都在仁州港吃闭门羹了。”张景深赶紧撂挑子。
徐如梦手里的牛奶盒捏成了豆芽,牛奶从吸管笔直射中天花板。
她恨铁不成钢地破口大骂:“我管你探索还是发现啊,你用动物世界的剧本都行啊,‘今天我们捕获了一只野生的提督’也好,‘跟随我们去探索一种珍稀的食材’也好,我都不管,你只管把他勾出来做节目然后让他一炮而红火上浇油青云直上窜进太空就好了!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你对得起我爹的养育之恩嘛你!”
“养育之恩……”张景深险些咳出一口血来,仔细想想,还真是姓徐的把《探索发现》一捆钱一捆钱拉扯大的。他连忙解释:“我们探索珍稀野生动物啊、追朔失落的文化遗产什么的非常专业,但是,但是包装明星还是赶不上娱乐经纪公司啊,这让我压力很大。”
徐如梦把牛奶盒摔在墙上,叉着腰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专心致志地骂张景深:
“东海这一块儿没有比葛甜甜更珍稀的野生提督了!就剩下一个了,马上就要被金荷莉和一群舰女人瓜分了,身价分分钟都在往上涨,比非洲草原上落单儿的河马犀牛什么的值钱多了好吗!你们去探索他啊,去追溯他啊!探索不到的话我就让你们全部变成失落的文化遗产啊魂淡!”然后不由分说,看着“喂喂”乱嚷的手机挂断了电话。
“气死我啊。”她气冲冲地坐进沙发里,手机摔在地毯上。
女仆走进来,抬头瞧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牛奶,叹气低头又出去了。
紧接着,地毯上的手机嗡嗡乱震,屏幕点亮,上面横着一条短信:
“编剧说可以,我们尽量完成任务。张景深。”
徐如梦捡起来回短信:
“完不成就去死。”然后揣着手机嚷道:“我要吃早餐!”伸着懒腰走向餐厅。
她坐在餐厅里,心猿意马地切着煎鸡蛋,脑袋里总是浮现出奇怪的童话:
湿漉漉的河神从幽蓝的湖水中升起,双手分别拎着两条淅淅沥沥滴着水的军装大汉,问河边的小女孩:
"你是要来自U国的金提督,还是要参谋长家的银提督呢?"
小女孩说:"我都不要,我要我家土生土长的葛提督。"
河神欣慰地笑道:"为了奖赏你的诚实,我把他升级成了+13追15属性齐全附带100%爆击自带八个被动技能的超级牛逼的卓越的葛提督,你把他带回家去吧。以后要爱惜保管不要再掉到水里了哦。"
小女孩说:"好,以后我也要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不输给金荷莉的好孩子!"
女仆端上来吐司的时候,看到徐如梦双眸闪耀恶魔的精光,宛如贪婪美艳的潘多拉一样阴沉微笑着切割鸡蛋,沉浸在奇怪幻想里的她全然没注意盘子里已经蛋黄横流,依然桀桀傻笑着把蛋白切成细丝。
女仆放下吐司,瞧了瞧沉浸在黑暗幻想里、眸如亮星的祖宗,叹息摇头回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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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son继续醉翻在海军国宾馆里。
"绝对、绝对要把海伦娜分解了!"
国宾馆打扫卫生的侍应生听见醉鬼的咆哮,浮出惬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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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州港,海角危崖。
漆黑的船厂在海湾对面隐隐绰绰,像蛰伏的庞然巨兽。
提督披着雪白的简易西装,站在涯角眺望对面的船厂,夜晚寒冷的海风伴着海藻的腥味呼呼吹,白军装的衣襟长袖在风里乱飘乱跳。
“声望号出厂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瞧着她呢。”沃克兰终于找到了提督,从阴影里走出来,“那美丽的画面我至今难忘。”
“声望。”提督条件反射地想起,声望号在沉没前狂放恣肆扫射B-25轰炸机的画面,泪水滚下来,低下头不说话。
“提督,哭并不羞耻呢。”沃克兰把怀里抱着的洁白海军大氅披在提督肩头。提督自己伸手系上扣子。
沃克兰继续说:“旗舰姐姐和白雪要明早才能修好了。我陪你在这里坐会儿吧。”
提督默默点头,抬头眺望幽暗碧蓝的海平面。
“你要在这里等到打捞队归来吗?那你得变成望船石了。打捞队明天才能回来。”沃克兰想逗他笑。
提督摇头。
“早点回来睡。”善解人意的沃克兰掂量着这斗篷足够抵御大风了,拍拍提督的肩,然后离开,把这片悬崖留给提督一个人。
提督茫然眺望远空,脑海里滚动播放烈火中永生的声望,被两束炮火推上半空的天龙,奋然推开旗舰的深雪。
他泪流满面。
因为克制不住,不想丢人,所以跑到海角来站岗。
萤火虫站在密林边缘,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把提督拽回来啦!”
沃克兰无奈地撩头发,闭上眼睛说:“人类是脆弱的动物呢。他一个人跑这儿来自然不是想开party。”
她牵起萤火虫的手:“让他待着吧。这条海平线是他的杜冷丁,估计他离开大海越近越舒服吧。”
萤火虫狐疑地回头看那披风飞舞的背影,抬头问沃克兰:“姐姐确定他不会跳下去?”
沃克兰挥拳道:“人类可没有返厂大修的机会啊!而且提督不是那种笨蛋。”
“我们都会默契地守护提督,直到沉没在大海里的那天。因为无论是凯旋还是拖曳,提督都会忠心地守望我们归来。”沃克兰蹲下来,手按在萤火虫平坦的左胸上,“这是我们不言自明的约定。”
萤火虫觉得左胸的动力炉热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一支仪仗队开进了仁州港。
哨兵瞧见一辆加长轿车和一辆房车似的改装大客车蜿蜒而至,以为主席来了,屁滚尿流去通报。
黑眼圈的提督早早站在镇守府两百米外侯着了。他依旧穿上了笔挺的礼服,都准备好引渡仪式了。只是熊猫眼黑得多少粉都盖不住。
连沃克兰都认输了。
"站一夜你是要死啊提督!早点告诉我嘛我给你支个帐篷啊提督!"副官抱怨。
"我在饮露吞霞,这一夜我思考人生带来的收获胜过千军万马。"提督强词夺理。
列克星敦刚出养护馆的浴池,打电话说一会就到。
提督的卫队像路灯似的在公路边立正,夹道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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