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他睁开眼睛觉得哪里不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是一个坑。
没错,就是这样的。
他提着裙子――这裙子由澜大人赏赐下来,依然是纯黑色,但是因为赏赐的阶级不一样,故而裙子繁琐了很多,无论是束腰还是宽大的裙摆,就连袖子上和领子上都绣上了一片金色的羽毛。
他身后的两个新福和他一样的打扮。
他们被这个老太婆带领,穿过神殿的长廊,他穿着的新鞋子上面也绣着金色的羽毛,整个人气派了不少,他一路走过来看到不少新使和新福在做工或者听训,也收到了各种各样的视线。
但是艾斯根本就来不及感受这些视线中的深意,默不作声的垂着头跟着前面的人的脚跟一路往目的地走去。
澜大人的居所在神殿的最后方,他沉默的记住路,跟着前面的老人踏上旋梯,费力的提起裙摆,歌铃和歌蓝爬楼爬的眼睛都直了,娇小的身躯跌跌撞撞,艾斯都爬楼梯爬的气喘吁吁。但是前面的老女人却感觉丝毫不觉得疲惫一样,步伐矫健,健步如飞。
他们在阁楼的最顶层休息了片刻,整理了一下仪容,被澜大人传唤。
“澜大人,人带来了。”
“唔。”澜大人以一声感叹回应,她坐在桌子边,艾斯疲惫的思绪都有些混乱,略微回神才发现直接来到了澜大人的卧室。这间房子很大,桌子摆在进门处,旁边3是一个看起来就柔软舒适的床,床边是一个简单的柜子,上面摆着一盏灯和一卷书。
整个房间十分简单,书柜就在左侧,床在右侧,墙上挂着一张简单的神像,澜大人手上那些一只金色羽毛的笔在写字,看到他们进来,停下了笔。
澜大人点头,艾斯和两个新福并排站着,两个新福温顺且激动的冲澜大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拜见礼仪。艾斯穿着绣着羽毛的小高跟,因为双腿打战的原因,显得有点无措。
他并没有学过这些东西,这些礼仪并不在他的记忆里。
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因为运动的原因,“少女”的额前的发被汗湿,露出细细的栗色眉毛和一双栗色的眼睛,睫毛很长,肤色很白。和自己的苍白不一样,少女带着想象不到的热度,脸颊上都漫出了陀红。这红润一直蔓延到耳尖和脖子,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朦胧青涩的羞怯。
同样的,并不知道已经被盯上的“艾丝”此时也是如此近距离的看这个女人――要知道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这个澜大人真是美的过分,硬是要形容的话,就感觉这个女人像一座雕塑,每一根线条都冷硬得过分,但是却恰到好处的精致完美。
“没人教你礼节吗。”
澜大人的语气很冷。艾斯此时后背全是汗,脸上的红色退去,他仿佛被吓到一样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话。
“果然是没人教的孩子,”澜大人却好像并不是很生气,隐约有一点满意的意思,“我听说你年幼与你哥哥自小没有父母,被寄养在德尔村长处,因你哥哥被神选中为祭品,所以你也自愿成为‘恩慈’?对吗?”
这话听起来平常,但是艾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提心吊胆。
自己的身世如此平凡,但是仔细一听又不对――父母双亡,从小被寄养。哥哥成为祭品,自己“自愿”成为“恩慈”,“恩慈”是什么?也就等于另一个祭品。身世凄惨,还经常受到欺凌――昨天晚上,他除了掀开裙子查看自己那似有似无的小吉吉之外,还看到了自己身上藏着的一些陈旧伤疤。这些伤疤除了熊男给他打出来的之外,还有一些分布在胳膊,大腿,小腿和肚子。大多伤口都不是很严重,一些还没来得及愈合,更别说那些已经愈合的了。那他哥哥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谁愿意成为祭品?将自己都没有享受过的大好生活奉献给素未谋面的“神”?由此假设他哥并非自愿,那这些年他们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一系列的逻辑盘下来,艾斯的脸都快皱成一块抹布,还好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没人看到他的样子。他只听到澜大人继续说。
“你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很可惜,我并不打算让你去见你的哥哥。”
澜大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盯着脚下的阴影,整理好表情,感到一只冰冷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这只手托起他的脸,澜与他贴近,几乎是到了脸贴脸的地步,诡异的是他看不到澜瞳孔中的倒影,这个女人浑身冰冷又诡异。
“看到她们两个了么?她们是今年最好看的两个新福,她们会代替你去侍奉今年的祭品,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度过这段日子就好,我与你保证,你的哥哥会拥有最好的待遇,拥有最得体的服务,这两个新福将会侍奉他直到他走向祭台。”
“而这一个月,你将成为我的‘恩慈’,成为我献给神最好的礼物。”
她放开他,直起身缓缓说道。澜大人仿佛没有看到双胞胎姐妹苍白的脸色,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了出去。
………………
房间里只剩下澜一个人。
澜坐在座位上。她身上的黑袍松散的解开,里面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如果艾斯在这里,会发现她穿着的衣服和澜身上的裙子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衣领上和袖口的花纹,艾斯是一片羽毛,而她的身上绣着金色羽毛盘旋而成的一圈金边。
使女长留下来的工作可不少,但是澜并不打算帮使女长擦屁股。她每三年来一次这个地方已经是极限了,就算使女长和大祭司一脉有牵扯,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往书柜走去。
书柜上的书她并没有吸引她半点目光,她按在书柜上第二栏的位置,指尖汇划出一抹白色的光芒,书柜自动打开,露出一条隐藏在后面的通道。
通道的入口处有一朵鲜妍欲裂的金色玫瑰!这玫瑰在黑夜中缓缓的发着光,距离她第一次见到这朵玫瑰时,已经十二年了。她永远记得金色的玫瑰散发出的光――要如何形容这种美呢?时隔十二年,她依然找不到精准的形容词,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神迹!比起初见时的夺目,这朵玫瑰已经奄奄一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阿尔法的玫瑰越来越弱小,在引起恐慌的同时,这朵玫瑰开始被身旁潜伏的猛兽撕扯。
她的手指触碰这金色的印记。
一百年前,前任瓦格拉神殿大祭司临终之前留下神启。
他预言――诸神终将抛弃信徒,黑夜降临世间。
那位阿尔法的大祭司带着家族走向巅峰,但却因为临终时的一句话惹得众怒,至那时开始阿尔法的玫瑰就倍受打压,甚至因为渎神罪被逐出帝都。直至今日,他们一族的光辉至尽头。
圣印消失!
多么让人惊恐!
这种神赐的力量,与生俱来的,别人无法学习的,融入在记忆中,融入在血脉中的力量――
消失了!
神收回了对阿尔法的眷念。大家都说是因为阿尔法真的干出了兄妹相交,淫、乱家族的丑事,而这朵玫瑰奄奄一息,仿佛尚存一丝生气。
她脱去身上的黑色长裙,苍白的肌肤少见阳光,几乎是一种病态的虚弱,她的身体却并不孱弱,薄薄的脂肪束缚住她,让她的身体呈现一种异样的美。
就像艾斯说的一样,她就像精心雕刻出来的雕塑,此时她赤、裸的站在这朵盛开的玫瑰面前。双手按在这朵盛开的花上,墙上镌刻的花朵碎成无数碎片,尽数包裹住澜。让澜冰冷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露出从未在别人眼前露出过的极度舒适的神情。
金色的光芒全部莫入她的背后,在她脊柱延伸往下,她身后的腰间,一道仿佛刺入她血肉的金色羽毛状的圣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与之相对的,金色的花朵熄灭了最后的一点光亮。黝黑的通道传来轻微的挪动声,里面有什么东西打开,澜收回手,赤、裸的往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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