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到这里,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的亲弟弟勾结自己的亲侄女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如今东窗事发,还害死了张家唯一的烟火,这便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不论凌冀到底是谁杀害的,张侯爷一家都难逃一死了。
张渊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未等到风头越过梅利的那一天,便已经把自己输了个精光。
太后在后宫沉浮多年,名利荣华早看开了。但张家毕竟是她的娘家,哪怕太后再如何看得开,心中也难免难过。
“哀家乏了,陛下且审吧。”
太后撑着椅背起身,苏嬷嬷连忙伸手去扶。
看着太后步履阑珊,凌潇云只道:“恭送母后。”
而凌风暗暗回头看了眼莫晓雨后,终究还是不得不跟上了太后的步伐,陪太后一同离去。
“儿臣陪母后回宫。”
太后和凌风走后不久,梅利和秦东海便已回来复命。
“参见陛下!”
“查到什么了吗?”
梅利将所查证据递给凌潇云,那上面便有中秋那夜剑眉所见的画扇。
傅多闻将物什呈现给凌潇云,凌潇云一件件翻着,脸色越发阴沉。
梅利顺势在一旁道:“这些物件初看不觉有不妥,可若仔细读上面的字句,方知其中大有文章。臣询问了侯爷府中的宫人,得悉这些皆是皇后娘娘写给其父的‘思家’之作。臣斗胆猜测,这些便是皇后娘娘私下与侯爷互通消息的‘密信’。”
凌潇云不怒反笑,“好一首思乡藏头诗‘劝立太子’,好一封‘盼麟’家书……朕想不到皇后竟然这般有文采,比之纪贵人更当得凌都第一才女之称。”
他将所有的物什甩到张雪仪面前,“如此深沉心思,竟还敢说你没有谋逆之心!”
“传朕旨意,皇后张雪仪勾结外卿,企图谋逆,欺君罔上,尽失德仪,褫夺皇后封号,即日起打入死牢,待斩。逆贼张渊,谋逆潜逃,证据确凿,夺侯爷封号,判以斩首,张家上下,除太后以外,九族之亲一并株连。未落网者全力逮捕,已落网者打入死牢!”
“皇后宫女喜奴,杀人构陷,欺君罔上,判以绞刑,株连九族。”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听到凌潇云判决的张雪仪终于静了下来,她闭上双眼,一滴泪滑落,在她的脸颊上留下最后一道泪痕。
在萧琳琳、张月心和莫晓雨出事时,她不止一次在心里嘲笑过她们的愚蠢,嘲笑她们不及她了解凌潇云,不配站在他的身旁。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凌潇云的心中是有地位的,不然他不可能封她做皇后,也不可能把每月最重要的初一、十五两日分给她。
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最蠢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在无情的帝王面前,谁也不会是特殊的。
当侍卫们带着重重的铠甲声朝她走来,摘去她的凤冠,脱去她的凤袍时,她不再歇斯底里,也不再向任何人求情。
当凌潇云做出宣判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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