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查到了这里,亦无须再查。只消静等项飞蓬把人逮捕归案即可。
子时已过。一夜的震惊与暴怒,让凌潇云也倍觉身心疲惫,他对着梅利和秦东海道:“撤了宁安宫的看守,二位爱卿且回去休息吧。”
二人拱手道:“夜已过半,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好生歇息。”
凌潇云摆了摆手,只“嗯”了一声,便示意他们退下。
“臣等告退。”
一夜的喧嚣终作平静。
梅利和秦东海走后,凌潇云又对傅多闻道:“去太医院取些外伤药来。”
傅多闻知道凌潇云是想给莫晓雨的身上的伤上药,却不知他为何不直接请御医过来。
便是夜里,太医院也有御医待诊。
他只以为是凌潇云一时忘了,便提醒道:“陛下是否请御医过来?”
凌潇云摆了摆手,只回道:“不必。”
傅多闻见状也不再多问,只答应了一声便离开去取药。
偌大的宣政殿里此刻便只剩莫晓雨与凌潇云二人。
凌潇云走到晓雨身前,俯身抬起她的手腕,看着往日的纤纤素指肿胀成红紫一片,他以拇指轻抚着她无伤的手背,问道:“你可怨朕?”
若此刻莫晓雨说不怨,未免显得太假,怕凌潇云会起疑心;若说怨,又显得太过小家子气,恐会惹凌潇云不喜。
左右皆不是,莫晓雨索性一言不发,伸手紧紧搂着凌潇云,把头埋在他的腰间,低声啜泣。
那一刹,凌潇云的脸上有一丝愕然,他显然没想到莫晓雨的反应会是这般。
在这后宫之中,还未曾有人敢在他的怀里哭泣。
可愕然过后,凌潇云的手却抚上了她的脑袋,指尖轻动,揉着她的发丝。他的语气更是难得的柔和温暖,缓缓道:“让爱妃委屈了,都是朕的不对。”
可饶是凌潇云这般道歉,还是未能如愿停住怀中的美人泪。
他低身捧起莫晓雨的脸颊,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半开玩笑道:“今日见爱妃抵死不认罪的倔强模样,还以为是个不折不挠的女英雄,怎么这会倒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女孩。”
莫晓雨轻轻抽泣,“陛下,臣妾害怕……”
凌潇云的脸上露着难得温暖的笑意,“怕什么?有朕在,那些人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构陷于你。”
莫晓雨摇了摇头,“臣妾不怕她们,臣妾怕的是陛下的不信任。陛下坐拥天下,可臣妾只有陛下。”
苍白清冷的面庞上泪痕交错,着实叫人怜悯。
凌潇云想这“莫曦微”到底是莫国宫中娇生惯养的公主,虽不时有些倔强傲气,却终归还是需要人细心呵护的小女儿。
他俯身一吻樱唇,“这回是朕犯了糊涂,朕愿补偿爱妃。爱妃若能原谅朕,不管什么,朕都答应你。”
莫晓雨心底一笑,什么都能答应?若她此刻让凌潇云拱手让出江山,他也能保证“君无戏言”吗?
只是莫晓雨自然不会傻到把心中所想说出。但她还是要借这个机会为张月心和傅珺瑶求一把情,一为减轻自己的嫌疑,二为排减心上承受的压力。
无辜之灵,最是沉重。
“陛下必要当真?”
“自然当真。”
莫晓雨眸光灵动,半晌方道:“臣妾希望陛下饶了傅珺瑶和张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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