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云看着稽查苍白虚弱的模样,心里并没有同情,只有猜疑与愤怒,他冷言:“你有什么委屈,便当着朕的面说出来。”
稽查含泪诉说:“陛下……奴才自幼跟着傅公公,只想着尽心尽力地服侍陛下,从不敢有多余念想……可傅公公竟因奴才宣旨一事,怕奴才取代了其总管之位,遂把奴才骗到下房,将奴才打晕……后又与永巷令杨琼密谋,将奴才扮作重犯,以布条塞嘴,以结绳捆绑,关入永巷牢狱之中,命狱卒日夜看守,不给于半点粮、水,企图以此杀害奴才……”
“陛下……您要为奴才做主啊……”
凌潇云听着,眼睛渐渐瞪大,他朝杨琼和两名狱卒问道:“稽查之言,可属实?”
杨琼和两名狱卒对看了一眼,说道:“陛下,下臣的确将稽查关在永巷牢狱中,但都是受了傅公公的指示,事先并不知道其中细节,只因傅公公是陛下和娘娘们跟前的红人,傅公公所言,下臣也不敢多作猜疑啊。”
寻常傅多闻也受凌潇云与各宫妃嫔的旨意,私下做些不为人知的事,遂杨琼这般说,的确是十分得宜。非但将事情往傅多闻身上推得干干净净,还向凌潇云诉说了他不得不做此事的无奈。
两名狱卒自然以杨琼马首是瞻,杨琼这般说,他也只能连忙应和。
凌潇云听罢,又看向傅多闻,可他却没有开口问,因为他知道即便问了,他也只会与先前一般把事情抛到莫晓雨身上。
秦东海身为御林军统领,捉拿罪犯无数,自然一眼看出了二人之间的把戏,他朝前一步,提点凌潇云道:“陛下,若事情真如傅公公所言,稽查公公是因得罪了宁贵嫔,傅公公为了讨贵嫔娘娘欢心将其关入永巷之中,又何必散布稽查公公生病的消息?”
“臣以为傅公公故意将稽查公公扮作身负重伤的重犯,却断其粮水,欲将其活活饿死后再将其扮作病死之像,以蒙骗陛下。想来若非今日的这场火,怕是陛下还真被蒙混了过去。臣以为傅公公精心布此密局,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讨贵嫔娘娘欢心那般简单。”
凌潇云自然不会相信傅多闻的鬼话连篇,只是今日的这场火的确起得有些蹊跷,他担心此事真的与莫晓雨会有关联。
便在此时,王兴步入殿中,“臣参见陛下。”
他拱手朝凌潇云禀告道:“启禀陛下,臣已细查永巷各处,并未发现此场火灾有不妥之处。起火处是永巷里的储草室,里面存放着大量供牢狱所用的干草,起火之因是因近日天气回温少雪,天干气躁,加之午阳猛烈,遂至。”
凌潇云问道:“这么说来,是天灾而非人为?”
王兴拱手又道:“回陛下,确为天灾。”
他身子半俯着,眸光里有旁人难以察觉的光辉闪过。
王兴的一番话,消了凌潇云心中的许多疑虑,既非人为,其中便少了许多牵连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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