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后宫之中,通晓武功的人又能自由来去的人怕不在少数,但莫晓雨所知的,并不多。
柳舞听罢,愧疚道:“是奴婢疏忽了。”
莫晓雨握着柳舞的手,宽慰道:“你不必愧疚,若他人有心加害,总是能寻到机会的。”
看着地上的羹汤,剑眉仍心有余悸。虽说敌人有意谋害,总是防不胜防。但若不揪出这个下毒之人,终归令她寝食难安。
“可惜奴婢一听消息便急忙赶回来了,也来不及问清楚莫愁公子其中的细节。但奴婢想莫愁公子既然知道有人要对主子下毒,那他一定知道是谁,要不要奴婢去一趟竹幽小居,问一问莫愁公子?”
莫晓雨轻轻摇头,说道:“不必了,你便是去了他也不会与你多说。待入夜后,我亲去一趟。”
她表面平静冷淡,好似平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早已掀起了万般波澜。
她等这一个寻他的借口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已令她觉得无望了。
莫晓雨的眸光扫过地上那滩残羹,竟不觉生了感激之情。
若无这样一个好借口,她拿什么去叨扰他?
晚春之夜,月沉竹幽。
那湖边的小屋漫出的暗黄,让孤寂的人莫名心暖。
莫晓雨走到竹篱旁,抬手几欲轻敲,却始终犹豫,不敢轻易下手。
屋里的人似感到她的为难,里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莫仇推着竹轮椅,朝她缓缓而来。
那渐近的身影,似伴着激昂的鼓乐一同而来,点点在她的心里荡漾,敲出一曲愈来愈急的无声之乐。
他知道她要来,他从来都能轻易地看清她的心思,一如她是透明的一般。
半人高的竹篱隔着二人,正好遮住了莫晓雨隆起的肚子。
“东方冰。”
无情冷漠的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等莫晓雨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莫仇便已说出了答案。
莫晓雨唇齿微张,心中纵有万般话语欲倾诉,但看着眼前这冰冷的银面具,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哪怕她只是想简单地向他问一句好,也无能为力。
静默,在戚戚的晚春夜,道尽了冷漠;风凉,在幽幽的竹林间,写尽了无情。
他渐去的身影,把思念变得残忍。
莫晓雨本以为莫仇是在意她的,否则他如何能第一时间知道东方冰要对她下毒手?
若不是他时刻留意着她的动向,也能第一时间清楚她的安危。
可见到莫仇的这一刻,她终于懂得何为自作多情了。
他对她的关怀,若不是巧合,也可能是为他们共同的追求,并不非是为了她而已。
望着那空荡无人的庭院,莫晓雨的眸光由明转暗,深比浓夜。
如今莫仇对她的抗拒,竟如此之深,深得连一个字也不愿与她多说;深得连他离去的身影,都不愿让她看清。
这般冷漠相待,怎叫她能不恪守本分,叨扰于他呢?
风轻轻划过,宛如一声轻叹,消逝了落寞的倩影。
莫仇复从屋内而出,看着那竹篱外的昏黑,怔怔呆坐。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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