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小妮子动手!”叔父道:“你们其他的人呢?!叫他们都滚出来!”
那两个女子相顾一怔,那“阿冰”开口道:“没有别的人了,就我们四个!”
“你们这点能耐,瞒不住我!”叔父冷笑道:“隔八丈远,我也能听见你们的喘气声!所以别啰嗦,把你们的高手喊出来吧,要不然,我弄死这俩公的!”
那“阿冰”道:“你要杀,就杀光我们!”
这时候,许丹阳、袁重山、薛笙白、计千谋等人也都赶到,将这两男两女给围在了垓心,她们再想跑,就极其不易了。
“唉……”那被唤作“复哥”的男子叹息一声,道:“失算了。”
叔父随手将抓着的那矮男子一丢,与“复哥”摔在一堆儿,啐了两口,道:“你们失算就失算在不该算计到我头上!”
那“复哥”沉默不语。
“你们就看着小儿辈们死在我手里?!”叔父纵声大喝:“这四个男女毛还没扎奇,不是我的对手!拿他们顶缸,算啥么东西?!”
林子里“嗡嗡”乱响,却无人应声,更无人现身。
“好,硬抗是吧?”叔父回过头来,又看向那四个男女,道:“没人管你们了,说罢,哪个门,哪个派的?!”
两男两女都别过脸,全不吭声。
“贼男女,快说!”薛笙白也忍不住叫了起来:“雷老大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那两男两女仍旧是不吭声。
“不说话?!”薛笙白狞笑一声,道:“刚才是你们把我们当猴耍,现在可要猫戏老鼠了!再不说话,我叫你们尝尝薛家的‘蟾衣粉’!”
“要杀人就快点!”身量稍矮那男子大声道:“怕你什么狗屁‘蟾衣粉’!”
“看来这位小兄弟还是年轻啊。”计千谋笑呵呵的往前走了两步,温声说道:“这蟾衣粉是毒,一种奇毒,不叫你死,只叫你变个样子。知道为什么叫‘蟾衣’吗?‘蟾衣蟾衣’,就像那蟾蜍的皮,一身的疙疙瘩瘩!你们要是中了这蟾衣粉的毒,就会变得跟那蟾蜍一样,脸上、胳膊上、身上、腿上甚至手心、手背、脚心、脚背、眼皮子上全都长疙瘩!不疼,只痒,你还不能挠,一挠就流脓!啧啧……”
计千谋说话慢吞吞的,语气温和,面色和蔼,可是我在旁边早已经听得脊背发寒,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像是自己已经中了那蟾衣粉的毒似的!
只听计千谋继续说道:“男人或许不怕这毒,可惜这两个娇滴滴的女娃娃,长得可都不丑啊,你说说她们将来怎么见人……”
那两个女人早已经是面色惨白,那“阿冰”突然一扬手,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我站的地方离她近,也早就觉得她神情不对,眼见如此,立即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道:“别!”
“你放开!”她恶狠狠的瞪着我。
“你不用死。”我说:“只要你说出来你为什么存心害我们。”
“我存心害你们?”她冷笑道:“谁晓得你们是哪里来的恶人?!”
“我们不是恶人。”我说:“那肉虫是不是你们弄的?”
“什么肉虫?”她挣扎着,喝道:“放手呀!”
我道:“你快说罢,你打不过我们的。”
“呸!”她突然啐了我一口,骂道:“一直抓着我的手做什么?!不要脸!”
我脸上大热,心中恼怒:好,不叫我抓你手是吧,我也不想!
我手捏脉门,使劲用力,她“啊”的一声轻呼,手掌不由自主的摊开,掉在地上一件物事——我松了她的手,把那东西捡起来看,却是柄两寸来长的乌金镖。
“咦!?”叔父瞧见那乌金镖,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片刻后,又翻眼看向那“阿冰”,道:“你跟范文宗是什么关系!?”
那“阿冰”吃了一惊,愕然的看向叔父,叔父冷笑道:“这镖有个明堂,打出去以后,能发出一声怪啸,惊人心魄,叫人悴不及防——正是苏北古武世家范氏赫赫有名的‘雁过留声’”!
说着,叔父突然甩手,只听“嘎”的一声怪叫,众人惊悚中,有道乌光击中那“阿冰”身后的大树,“嗖”的洞穿而过!
“你,你怎么会范家的镖法?”那“阿冰”惊愕之极的看着叔父。
许丹阳也稍稍吃惊,道:“前辈,他们是苏北范家的人?”
叔父瞪着那“阿冰”,道:“到了这时候,还不认?”
“阿冰”的性子十分执拗,仍旧是追问叔父:“你怎么会范家的独门镖法?”
叔父道:“范文宗教过我!”
“你说谎!”那“阿冰”大声道:“这是范家的独门镖法,绝不外传!你,你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吧?!”
“呸!我这辈子最恨偷和抢!”叔父啐了一口,道:“我跟范文宗有交情,我教过他几招我的本事,他也还了我几招范家的本事。有来有往,谁也不欠谁的情。”
“这……”“阿冰”怔怔的看着叔父,一时间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叔父又问道:“你是范文宗的闺女?这几个是你的兄弟姊妹?”
“阿冰!”那被叫做“复哥”的人突然叫道:“别跟他说话!他是在套你的话!”
那“阿冰”本来还想张嘴说话,听见“复哥”如此言语,立时又闭紧了嘴巴。
“呵呵……”计千谋突然皮笑肉不笑道:“江湖上传言,范文宗这人的品行还是很说得过去的,没想到却养了这么一窝坏东西!从来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可见这个范文宗的名声假的。”
叔父皱了皱眉头,道:“范文宗为人很可以,名声不假。”
计千谋朝叔父眨眨眼,道:“看来他连您都给骗了,那是个资深的伪君子啊!”
叔父见计千谋似乎是话里有话,便不再吭声了。
那“阿冰”却大怒道:“你才是伪君子!”
计千谋道:“我又没有生出来坏东西,怎么会是伪君子?养不教父之过,你爹没有管好你们,那就是他不好,他就是伪君子。”
“你们才是坏东西!”那“阿冰”大声道:“我爹好的很!我也好的很!”
计千谋点点头:“那你是承认范文宗是你爹了?”
“阿冰”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计千谋套了话去,她使劲咬了咬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恨恨道:“老奸巨猾!我爹就是范文宗!怎么了?!本姑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范瞻冰!你们杀了我们吧!杀了我们,范家、江家、茅山派都不会饶了你们!”
“江家?茅山?”叔父诧异道:“我知道红叶俗家姓的是江,你们跟红叶有啥关系?”
范瞻冰冷笑道:“你又认识红叶道长了?你是不是想说你还会些茅山派的本事?”
叔父点点头,道:“我还真会些茅山派的本事,一竹老道我们两个切磋过。”
叔父本来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但是在范瞻冰那里听起来却像是故意嘲讽戏弄。
那范瞻冰怒道:“你一把年纪,欺凌戏弄小辈,算什么本事?!为老不尊!无耻下流!”
“哈!”叔父怒极反笑,环顾众人道:“我行走江湖恁么多年,骂我心狠手辣的有,骂我刻薄阴毒的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为老不尊、无耻下流的!”
我解释道:“范同志,我们真认识茅山一竹道长,今天才从茅山上下来。”
“谁跟你是同志?!”范瞻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我气的直接不理她了。
“你跟他们啰嗦什么?!”薛笙白不耐烦的挤到叔父前面,道:“我管你们是范家的还是江家的还是茅山的,再不老老实实交代,我就下药!”
“起开!”叔父一扬手把薛笙白推了个趔趄,瞪眼道:“除了生养我的,比我本事大的,没人敢在我陈汉琪面前大呼小叫!你再敢这么跟我叫唤,我弄死你!”
薛笙白呆了呆,忍气吞声不敢再动。
“你是陈汉琪?”那被叫做“复哥”的男子突然间惊声问道:“哪个陈汉琪?”
袁重山道:“江湖上有名有号的相脉阎罗陈汉琪便是他。而今他是念着旧情,自持身份,不对你们下手,可你们别惹恼了他。”
“相脉阎罗陈汉琪?!”那“复哥”又惊又喜的盯着叔父,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啊……阿冰,他是陈汉琪陈相尊!”
范瞻冰瞧着叔父,神情也异样了起来。
叔父诧异道:“啥怪不得?”
“前辈!”范瞻冰突然翻身跪倒,冲我叔父盈盈一拜,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
那范瞻冰如此前倨后恭,我们都不禁吃了一惊,只有叔父神色略显淡然,道:“你这是干啥?起来!”
范瞻冰道:“要是没有您,就没有我,刚才晚辈说话难听,真是不该。”
“不怪你。”叔父道:“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没有陈汉琪,就没有她?”薛笙白小声嘀咕道:“这是陈汉琪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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