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急往湖边奔去,想要跳下水去追,明瑶却拉了我一把,道:“弘道哥,算了,穷寇莫追!”
我急道:“她拿着和合偶呢!”
明瑶道:“什么和合偶?”
我道:“就是咱们两个的木偶,上面刻的有你和我的生辰八字!是叫咱俩好的。”
明瑶“啊”了一声,道:“你怎么把这样的东西给她?”
我道:“我以为她是你啊,她又问我要,所以……”
“算了。”明瑶叹息道:“生辰八字早给她看去了,追不追都是一样。我倒怕她水下设伏,你下去追反而落入陷阱。毕竟,这周围咱们不熟,追她不成反被她所伤,那就不好了。”
眼见那假明瑶落水许久也不现身,又想起来这湖底可能真的有什么古怪,我便也对明瑶的话深以为然。
退后几步,离了岸边,我问明瑶道:“刚才那绿影是绿袖吧?”
明瑶点了点头,道:“绿袖咬中了她的肩膀。”
我道:“她会不会死?”
“难说。”明瑶道:“我用绿袖伤她,也是因为绿袖的蛇毒是剧毒,想叫她知道厉害而留步,只要她还惜命,就会问我要解药,那样我就可以叫她说出底细了……没想到她居然仍旧跳湖,或许是不怕蛇毒,也或许是根本不知道厉害……”
我叹息一声,道:“其实我也是够愚蠢了,她过来找我,什么灵物都没带在身边,我竟然信了她。”
“这怎么能怪你?”明瑶道:“她的身量几乎与我一模一样,声音更是模仿的毫无差别,连我的容貌,也像了八分,不要说是你了,估计我爹和我大哥来,也会被她给骗了!”
我点点头,道:“现在想想,我心中真是害怕!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这样处心积虑的假扮你,又有什么目的。”
“是啊。”明瑶摇头道:“我现在也想不明白。她能假扮我假扮到这种地步,绝非是一朝一夕之力,不花上三五年的功夫,是无论如何到不了这样程度的。我又不是术界的成名人物,三五年前,咱们也不认识,她究竟是图什么呢?”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道:“反正假的终究是假的,她没有学会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御灵术——蒋家的传人不会御灵术,这算是一大破绽。”
“恐怕未必。”明瑶忧心忡忡道:“我刚才留心过她的样子,她不像是不会御灵术。”
我奇道:“那她怎么没有召唤出灵物来?”
明瑶道:“绿袖、雪灵和花鼠都是我自小养大的,所以不会听她的号令。可是如果我不在场,她或许就能得逞了。”
“好险啊!”我的额头上直往外冒冷汗,我一边擦,一边说道:“其实刚才,如果不是你拿出照片来,我还有些信她呢!”
“这也算得上是天意吧。”明瑶道:“自从我家被打成地主家庭以后,家里的东西被砸的砸,抢的抢,烧的烧,毁的毁,连照片也丢了许多……这一张有我爹和我哥的照片,是我很珍惜的,时时都带在身上。”
我“嗯”了一声,又沉默了片刻,道:“明瑶,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异五行的人?”
明瑶沉吟了片刻,蹙了蹙眉,道:“现在还说不准——她刚才都对你讲了什么?”
我道:“她就说那几天为什么不理我,现在为什么又到了开封,还说什么她已经查到了异五行的巢穴……”我把假明瑶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学给了明瑶。
明瑶听了以后大惊,道:“她说的这些事情倒真的都是我做的!”
“啊?!”我也惊愕,道:“她说的那些话,居然,都,都是真的?”
“嗯,除了她的身份是假的,其余的倒差不多都是真的。”明瑶忽然倒抽冷气,嘶声道:“奇怪,奇怪,她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也奇怪,摇头道:“简直是匪夷所思。”
明瑶道:“难道我一路跟着你们,她一路跟着我?那可就太可怕了!而且,我从元囯中的尸体那里得来开封赌城的线索,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仅凭暗中窥伺,就能揣测到我心中所想?”
我思之也不寒而栗,道:“那你既然也一直潜伏在大相国寺,也在堂屋上偷听我和叔父说话,怎么我和叔父追出来的时候,遇到的却是她?你刚才去哪里了?”
“可能是我太自作聪明了,结果反而给了敌人可趁之机。”明瑶道:“刚才,我在堂屋之上偷听你和叔父说话时,被你们发觉,叔父追出来的时候,我声东击西,丢了瓦片在堂屋之后,引诱你们去了后面,我趁机潜入堂屋,藏在床下,并没有逃出大相国寺。因为我是女孩子,怕被庙里的和尚看见有些不大合适,所以藏在堂屋,想等你们回来就亮明身份,这样,也不必叫大小和尚们发现。”
我怔了怔,而后恍悟,道:“我明白了,当时你藏在堂屋之上,她也必定在附近。我和叔父追出去的时候,你潜进堂屋,她却往大相国寺外逃去,并且故意山门之外现身!她肯定是打算从那时候起,正式取你而代之!”
“嗯,肯定是这样!”明瑶道:“我躲在堂屋里,等你们了许久,却只是听到叔父回寺,又不进堂屋,而是和空山大师说话去了,至于你,一直不见回来。等得不耐烦了,我就悄悄潜出寺里来,恰遇见雪灵从禹都飞回,我便叫它寻寻你看,然后一路追到了这里。我来了有一阵了,先藏在暗处,倒是听你们柔情蜜意说了一会儿话,实在忍不住才站了出来。”
我顿时脸红起来,道:“那,那些话其实都是对你说的,我把她当成了你么……”
“好啦,我就是随口一说。”明瑶道:“弘道哥,你也不用解释,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咱们先回大相国寺吧,去找叔父,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至于赌城,我还叫花鼠继续查探包公湖的周边。”
我心中暗忖:大相国寺里不会留宿女人的。带明瑶回寺里,不好安排她休息,便问道:“你住在哪里?”
“住?”明瑶摇了摇头,道:“我没住哪里,这两天,我昼夜不歇,都在查探。有时候困了,就在房顶上眯一会儿。”
“啊?”我顿时大为心疼,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明瑶,真是难为你了,也是我不好,没早点解除误会。”
明瑶道:“没事的,到现在我都不觉得累呢。”
“你要赶紧休息!”我道:“大相国寺那边不好安排,我自己回去,把这边的事情都对叔父言明,你去旅店里——我和叔父原本订的有房间,却没有去住,正好给你用。”
明瑶道:“你打算让我自己去么?”
我道:“我自然是先陪你一起去,然后我自己再回大相国寺。”
眼见明瑶扁起了嘴,十分的不乐意,我连忙说:“我三叔、五叔、七叔他们都在那个旅店内,这样你既能休息,也能确保安全。而今的开封城里可是太不平静。”
明瑶撅着嘴道:“你和那个假的我说了那么半天话,等见到真的了,反而马上要走,哼!”
我怔了怔,又挠了挠头,支吾道:“那,那,我,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中了。”明瑶道:“我还是随口说说而已,看把你紧张的,倒不敢给你开玩笑了。嗯,我听你的,咱们先查明异五行的底细要紧。”
我大喜,道:“明瑶,你真是通情达理,你真是好!”
明瑶笑道:“你到现在才知道我好么?”
她这一展颜,巧笑嫣然,眼波流转,清丽的面容和莹润的肌肤映在月光的清辉中,真是像仙女一样!
我不禁看的痴了,呆呆说道:“明瑶妹子,我现在才知道你究竟有多好看……”
明瑶的脸色一红,轻轻的“哼”了声,嘟囔道:“你就会胡说!咱们快走吧……”
“嗯!”
等明瑶放飞了雪灵,遣散了花鼠,我们便往旅社奔去。
夜里带个女孩子从正门进旅社必然被盘查询问,就算是有介绍信,也有不少麻烦事。因此我和明瑶也没走正门,到了旅社外围,寻一个偏僻处,直接翻墙入院,不料刚一落地,便有两道黑影突了上来,左右围住,低声喝道:“干什么的?!”
黑暗中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是谁,但是我认得声音,知道是五叔陈汉名和七叔陈汉礼,便连忙回道:“是我,弘道。”
“弘道?”两道人影走近,果然是陈汉名和陈汉礼。
他们二人看见我,才放松了警惕,又瞥见明瑶,各自吃了一惊,面面相觑间,陈汉名问道:“弘道,这位姑娘和你一起的?”
我“嗯”了一声,陈汉名立时又问道:“她是谁?”
“弘道,现在连你也开始胡来了!”陈汉礼怫然不悦,说:“大半夜的带个姑娘翻墙进旅社来,成何体统!?你要干什么?!你大呢?他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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