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二道:“啥黑衣人,白衣人的,那个黑衣人既然出来打你了,还把你打晕了,那为啥不杀了你?在你身上弄个伤口干啥?难道是要嫁祸你?”
吴明一怔,忽然道:“对啊!我原本也没想明白那黑衣人为什么会这么做,二哥你一说,我明白了!他这就是要嫁祸给我!”
老二愕然片刻,道:“你他娘的还真会顺杆儿爬啊?”
吴明道:“真是如此!一定是那个黑衣人偷袭的班长,但是失败了,又被伤了,怕找出来他本人,所以就嫁祸给我。我肩膀上的伤口一定就是他伪造出来的!”
“你放屁吧!”老二道:“那为啥嫁祸给你,不嫁祸给老子?”
吴明道:“嫁祸给你破绽太多了,你没有什么本事,又是班长的亲弟弟,怎么会去袭杀班长?”
老二道:“那为啥不嫁祸崔胜培,不嫁祸连长?”
吴明道:“只有我是落单的啊,这样他才好下手。”
老二又愕然半天,然后看向我道:“大哥,这小鳖孙能言善辩,我是说不过他了。”
我和明瑶面面相觑,此时此刻,我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觉得吴明说话强辩的成分居多,但是却也不无道理。
张元清道:“还有别的证据么?”
明瑶道:“我另有法子验证,等我唤花鼠过来。”
也不见明瑶呼喊,顷刻之间,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中传来,众人循声看时,便瞧见一只花鼠露出脑袋来。
明瑶俯身摊开手掌,那花鼠跳在明瑶掌中,被明瑶托着凑近灰枭的爪子。
灰枭盯着花鼠,喉头一动一动,似乎是在咽口水,只碍着主人在,不敢吃那花鼠而已。
那花鼠凑在灰枭爪子旁边,也是颤巍巍的,嗅了片刻,便“吱吱”而叫,明瑶又托着它凑到吴明的肩头伤口处,那花鼠依旧是嗅了片刻,然后又“吱吱”叫了几声。
明瑶点点头,道:“好了,你去吧。”把花鼠往地上一放,那花鼠便又钻入草丛中,跑得飞快,转瞬不见。
崔胜培赞叹道:“班长夫人这这御灵术施的真是江湖绝技,天下无双啊,班长夫人姓蒋,如果老崔没猜错的话,班长夫人应该就是御灵蒋家的传人了……”
老二傲然道:“那是自然,蒋大小姐就是她!”
明瑶道:“崔大哥过奖了。不过花鼠刚才嗅了出来,吴明大哥伤口处的血味儿确实与灰枭爪子上的血迹味道不同。也就是说,吴明大哥身上的伤,并不是灰枭抓出来的。弘道哥,吴明不是袭击咱们的那个凶手。”
我吃了一惊,道:“弄错了?!”
明瑶点了点头,道:“弄错了。但与我之前所想一致。”
吴明对明瑶大为感激,道:“多谢蒋大小姐还我清白。”
明瑶道:“不必客气。”
我顿时惭愧,道:“吴明,对不住你了,刚才是我太急躁了。”
吴明道:“这值什么,我的命都是您救的。”
老二打个“哈哈”,拍拍吴明的肩膀,道:“弘生啊,二哥刚才给你开玩笑的,你看你也不笑。”
吴明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老二道:“这他娘的又闹心了,本来以为熊飞一死,啥事儿都了了,结果又跳出来个黑衣人。”
崔胜培道:“是咱们一直忘了他呀,人家说不定可是一直都在呢。”
老二一颤,道:“他奶奶个腿,你这么一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崔胜培笑道:“晚上去解手的时候小心点,说不定一扭头,就在你背后看你呢。”
老二身子又是一颤,继而怒道:“崔胜培,日你姥娘,天天吓唬老子!”
崔胜培道:“嘘,蒋大小姐在这里呢,你出口成脏,多不好。”
老二:“……”
张元清看了明瑶一眼,道:“蒋大小姐,你那花鼠嗅着血味儿,是不是能找到真正被你灰枭抓伤的那个人?”
明瑶点了点头,道:“正常情况下,是的。”
张元清道:“那就好!天色既然已经晚了,蒋大小姐就也委屈一下,住在军营宿舍里。我派人开车送你到女兵那里去。”
明瑶道:“连长费心了。不过,我听弘道哥说有个女军医也住在附近,我能不能去她的医务室里休息?”
张元清一怔,明瑶便又说道:“我的花鼠嗅觉极为敏锐,比狗还要灵敏上十倍,循着味道追踪,找到凶手应该不难,这事情也很快就会有分晓,所以我想我最好还是住的近一些,等它来回报,这样,我也好及时跟您沟通。”
张元清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明白了。那好,你们先回去食堂吃饭,我去跟倪军医沟通。”
明瑶道:“麻烦连长了。”
“应该。”张元清转身离开,我们几人也相伴往食堂里走去。
路上,老二喋喋不休的说,崔胜培“嘻嘻”的笑,偶尔也插两嘴,说些有的没的话,只有吴明愁眉不展,半句话也没有。
我想到刚才冤枉他不轻,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便跟他说话,道:“吴明兄弟,刚才我真是对不住你了,我还是太急躁,在气头上,没弄清楚就妄下定论,请你别放在心上。”
“真没什么的,那是人之常情。只怪敌人太狡猾了。”吴明道:“不过,班长如果真拿我当兄弟,就叫我陈弘生吧,我以后会想办法在档案上也把名字给改了。”
一来我心中有愧,二来见他说话诚恳,我便应声道:“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弘生了。”
陈弘生十分欢喜,道:“多谢大哥认我。”
我“嗯”了一声,道:“我既然认你做同姓兄弟,那有些话我这做哥哥的,可就直说了。”
陈弘生道:“大哥尽管吩咐。”
我沉吟了半天,然后道:“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就是那句老话——色字头上一把刀,万恶淫为首,你记好,别做万恶之人。”
陈弘生当即愣住了,老二在旁边笑道:“大哥,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
我道:“你屁点本事都没,有色心无色胆。”
老二吐吐舌头,又去跟崔胜培说笑,崔胜培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吴明一眼,道:“吴——哦,弘生兄弟不是好色的人吧?”
陈弘生没搭理他,而是对我正色说道:“女色之类,兄弟从来不好此道,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对兄弟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兄弟一定谨记。”
我见他神情凛然,语气笃定,话说的十分理直气壮,我心中不禁暗暗纳罕:“倪家祁曾经说陈弘生对她极为不敬,难道是冤枉他了?那倪家祁又为何要对我说陈弘生的坏话?”
突然想到倪家祁那冷冰冰的神情,我心中陡升一阵不安,忙回头对明瑶说道:“明瑶,你要不还是去女兵宿舍吧,不要去,去打搅倪军医了。”
明瑶一握我的手,道:“放心吧,我明白你的心。不过,也打搅她不了多久,或许只要一个晚上就足够了。”
我听明瑶话中有话,感觉她像是已经参透了什么,胸有成竹,但碍着众人在,也不好问,便只好随她。料想以明瑶的聪明机警,再加上她的本事,纵然倪家祁不是好人,明瑶也该对付得了。
何况,倪家祁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进了食堂,饭菜吃到一半时,张元清回来了,也不落座,说道:“蒋大小姐,我跟倪军医说过了,你晚上可以去她那里住。”
明瑶笑道:“多谢连长!”
“客气。”张元清道:“你们吃饭,我还有事情。吃完了饭,老实去休息,不许乱走乱跑。陈弘道送蒋大小姐去倪军医那里。”
我道:“是!”
张元清自行去了。
吃过饭以后,陈弘生、老二、崔胜培便回宿舍去,我和明瑶一道往倪家祁那里。
路上,没有旁人,我便问明瑶,道:“去食堂的时候,我感觉你话里有话,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明瑶道:“发现了很多很多,只不过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总之,你要提防崔胜培,要提防张元清。”
“啊?”我愣了一下,提防崔胜培是应有之意,此人一直笑嘻嘻的,颇有些扮猪吃虎的意思,但是提防张元清又是为什么呢?
明瑶又说:“至于吴明,就是那个陈弘生,我看他现在巴结你巴结的厉害,倒是不用担心他害你。”
我道:“巴结这个词太难听了吧,再说了,我有什么地方让他巴结的?”
明瑶道:“你进可以升官发财,退可以做一族之长,人又没有城府,他巴结你的地方多着呢。”
我道:“那提防张元清什么呢?”
明瑶道:“这个先不多说,最快今晚,最迟明早,一切都有分晓。”
我吃惊道:“那么快?”
明瑶道:“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若是你跳出局外来看,从头到尾,估计也不觉复杂。”
我还要再问的时候,倪家祁的医务室已在眼前,我又见倪家祁已经在门口候着,便不再问话,忙向明瑶介绍道:“明瑶,这位就是倪军医。”
明瑶笑道:“倪军医你好,今晚要打搅您了。”
倪家祁连看也不看明瑶,目光只在我脸上一扫,冷冰冰的如同刀割,我心头一震,她现在的这副模样比从前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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