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那只黑爪黄鼠狼已经跑远了,那只白额黄鼠狼还钻在老二的衣服里。
我心中恼怒,喝道:“已经放了你的同伴,你还不下来?!”
老二忽然转过身子,也朝着那黑爪黄鼠狼消失的地方走去。
我急忙拿起地上的包袱,跟了上去,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想倒是可笑,老二居然被一只黄鼠狼给挟持住。
要是明瑶在这里,就好办了。
不管这黄鼠狼多精灵古怪,碰上明瑶的御灵术,都要倒大楣。
我且看看这两只黄鼠狼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老二一摇一晃的,走的倒是很快,一路向丛林深处前行,我跟的心中暗暗焦急,忖道:“这是要往深山老林里钻啊,万一迷了路,可就坏事了。”
正烦躁的时候,忽然瞧见林中开阔起来,一条路绵延向里——我看得出来,那路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推倒了不少树,平了不少地,才弄出来的路。
我不禁暗暗称奇,自思道:“难不成这林子深处还有人家?这两只黄鼠狼是要把我和老二引到有人的地方去?难不成这两只黄鼠狼其实是人养的,是这林子深处的人要它们这么做的?可带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又走了几步,我便瞧见不远处,那只黑爪黄鼠狼蹲在道旁等候我们。
见我们接近,那只黑爪黄鼠狼又跑,老二也跟着走,我也只好尾随上。
里许之后,豁然现出一大片空地来,又有几间房屋,全是木头、茅草、石头搭建的,我心中一动,想道:“果然被我给猜对了,这林子深处还真的有人!”
不过,林中的房屋都是黑暗无光,门窗紧闭,也不见有人出来,想必是夜深,都休息了。
可这两只黄鼠狼究竟是什么来路,把我和老二引到这里来,又想要干什么?
就在此时,那只黑爪黄鼠狼突然咬了一根树枝,蹿到我跟前,嘴叼着树枝,在地上开始划。
我低头看了两眼,不禁惊奇起来,原来那黑爪黄鼠狼竟然是用树枝在写字。
它在地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救”字。
救?
救人吗?
我抬头望了一眼那些屋子,喃喃说道:“屋子里有人需要我来救吗?”
老二转过身来,他衣服里藏着的那只白额黄鼠狼立即跳了出来,和黑爪黄鼠狼并排站在我跟前,然后一起匍匐前爪,就像人一样,对我磕起头来。
我又是惊奇,又是好笑,这俩小东西也是稀罕物。
老二忽然“呃”了一声,眨了眨眼睛,浑浊暗淡的眼神渐渐明亮,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道:“哥,那俩畜生呢?”
见老二清醒过来,我心中大安,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只黄鼠狼,道:“那不是么。”
老二去看黄鼠狼,黄鼠狼也看他,六只眼睛一起瞪着,老二连忙捂住了眼,奇道:“咦?这俩畜生是在跪着磕头求饶吗?”
我道:“不是,是求救。你瞧,它们还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老二看见那个“救”字,不禁惊道:“这畜生还会写字?真是要成精了!哎?不对啊。”老二环顾四周,道:“哥,这是哪儿?咱们笼的火呢?”
我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老二道:“刚才不是在找这俩畜生吗?我还听见你喊不要看它的眼睛,咋一眨眼,就到这里了?”
我暗暗点头,看来老二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他说的那些话应该是丧失理智之后,无意识状态下的真情流露,现在都给忘了,我倒也不必让他再想起来。
这两只黄鼠狼能把人蛊惑到这种地步,倒还真是极具灵性。
我道:“我之前不让你看黄鼠狼的眼睛,你看了,然后中邪了,就一路走到这里来了,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啊?!”老二难以置信道:“是我引着你来的?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道:“你这是被蛊惑的程度比较深,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二愤恨道:“那咱们把这俩畜生剥皮弄死吧?”
“算了。两只哑巴畜生,有口不能言,有求于人的时候,也只能用这法子。好在也没怎么伤害咱们。”我指着有屋子的地方,道:“你不是夜眼,看不见,那里有几间屋子,应该是住的有人。这两只黄鼠狼又是划拉字,又是磕头的,估计是想让咱们去救那里面的人。”
正说话间,只听一声轻响,那边屋子忽然开了,三个人影走了出来,还说着话。
我不禁诧异,原来这屋里的人没有睡觉,可是怎么不见有光亮?
那三人结伴走着,我瞧得清楚,他们穿的都是劲装,腰上都别着家伙,肩膀上也缠着团绳子,走路生风,又轻又快,有说有笑。
当先一人生身材钻小,头发剃光了半边,另半边又很长,难看死了;他身后两个人,一个短松眉压深眼,一个大鼻头肉眼泡,看起来都十分凶恶,但顾盼之间,眼睛里精芒闪现,我瞧着熟悉,转念一想,不由得吃了一惊,暗忖道:“怎么这三人也都开了夜眼?”
怪不得他们的屋子里没有光亮!
“咦?”那半边光头的人忽然止住了脚步。
“眉压眼”和“大鼻头”也都停住了,道:“老大怎么了?”
那“半边光”耸动着鼻子,道:“你们没有闻见吗?好像是那俩畜生在附近。”
说话间,那“半边光”扭着脸,就往我和老二这边看过来。
我连忙拉着老二俯下了身子。
老二要说话,我又赶紧打手势让他噤声。
回头再看那两只黄鼠狼,簇拥在一起,都把身子缩的异常之小,浑身的毛也不扎蓬着,都伏平了,裹着它们的身子,像是穿了一件衣服似的,但能瞧得出来,它们都在瑟瑟发抖,可目光看上去,却极其凶残,充满仇恨。
我鼻子里一嗅,忽然觉得这两只黄鼠狼的气味微乎其微,几乎都嗅不到。
原来它们把毛平下来,是为了遮住身上的气。
到这时候,我才明白,这两只黄鼠狼不是要我去救那屋子里的人,而是救它们两个。
它们两个跟那屋子里的三个人有仇,是对头!
“我没闻到啊,老大。”大鼻头摇了摇头,道:“在哪儿呢?”
那半边光也摇了摇头,道:“奇怪了,这会儿又没了,刚才好像还在。”
“肯定是弄错了。”眉压眼道:“那俩畜生哪儿敢再来?”
“嗯。”半边光道:“走吧,东头那边味儿重,应该有一窝。”
三人说着,又折向东去了。
眼见他们走远,老二压低了声音,道:“哥,到底咋了?”
我低声回道:“这边屋子里住的三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是本事可都不低。我刚才看见他们的瞳仁儿,像是也都开了夜眼。”
“啊?!”老二吃了一惊,道:“除了咱们麻衣陈家,还有别的人也能修炼成五大目法?”
我道:“这三个人的模样有些不正派,那眼睛里的光芒,也似是而非,估计是偷学的。”
老二道:“他们大半夜的出来,准备弄啥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只黄鼠狼,道:“刚才听他们三个说话,似乎是跟这俩东西有关。而且你瞧,它们俩把毛都摊平了,身子也缩小了,遮蔽住了浑身的味儿,就是为了躲避那三个人。”
老二笑道:“这俩畜生,还真精!”
我道:“走吧,趁那三个人不在,咱们去看看那几间房子里,藏着什么古怪。”
老二道:“你又要管闲事?”
“不是管闲事。”我道:“他们也会半吊子的夜眼,我怕是跟咱们麻衣陈家有关。”
“少来这一套吧!”老二撇了撇嘴,道:“我还不知道你?就算不是因为夜眼,你也肯定趟这一趟浑水!算了,算了,说你又不服,服了你也不听,听了你也不会照做,做了你也不舒坦,走吧,走吧。”
我忍不住笑道:“天天就你有那么多的说辞。”
眼见那两只黄鼠狼还窝成一团,我便伸手抓了它们俩的顶瓜皮,提溜了起来,道:“都老实点啊。”
它们倒是也不挣扎,也不反抗,我往肩膀上一放,一边一个,真个都老老实实的蹲着,还算听话。
路上,我想起之前老二说过的话,便问老二道:“弘德,你想不想学六相全功?”
老二一愣,道:“你咋突然问这个了?”
“没事。”我道:“就是看你也经常出门,学会一技傍身,也是好的嘛。”
“不学。”老二笑道:“小时候都不学,长大了还学个屁。再说了,陈家有本事的人多着呢,我啥都不会,你们会的人得护着我!我才不遭那份罪,不受那些苦。”
我道:“总还是不如你自己会了方便。你要是想学的话,我把我全身的本事都教你,包括潘家的改良五禽戏,天然禅师的婆娑禅功,还有曹步廊的飞钉术。”
“我真不学!”老二道:“没听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摔死的都是会骑的吗?打死的,也都是练家子!我啥都不会,只要脸皮厚,豁出去了,江湖上有本事的人,多半也不会不顾身份来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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