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想这对狗男女改不掉**,又看了看那诊所的门,是两扇木头门,便走过去,踢了两脚,把两扇门都踹的粉碎,满意道:“这样,就光明正大了。”
那男医生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背着老二就走,心中大乐,想道:“我就不信他俩能开着门来乱搞。”
我一边走,一边问老二,道:“老二,你现在到底是糊涂还是清醒着呢?”
老二“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牛升涂这个人的?”
老二忽然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怎会不知?”
这声音的味儿都变了,绝不像是老二能说出来的。
我也不再问了,走得飞快。
如那男医生所说,牛升涂的卫生所倒是好找,就在大路旁,尚不到镇子上,有片偌大的地方,建着一个大院子,四面围墙,当中大门,院子里郁郁葱葱,楼房瓦舍不少,正是一个好所在。
我心中不禁暗暗感慨:“若非是地面上有些本事的头面人物,也谋不到这样大的地方。”
院子里隐隐有些光,不是特别亮堂,院子大门也是紧紧闭着的,我背着老二过去敲门,里面早有狗大声吠叫起来,但敲了许久,才听见门楼处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极不情愿的喊道:“干什么呢?!”
我道:“我兄弟生了急病,想找牛医生看病。”
“大半夜的看什么病?!”那人道:“牛医生早睡了!晚上不看病!”
我道:“实在是病情危急!人都烧糊涂了。”
那人道:“怎么恁啰嗦?!说了牛医生晚上不看病,明天再来!”
我道:“明天就耽误了!”
那人道:“耽误什么?又死不了!”
我不禁有些恼怒,喝道:“人命关天,医者父母心,你们不看病,开这卫生所干什么?!”
那人骂道:“滚滚滚!再不走,就报警抓你!”
我勃然大怒,听着那人又进了门房,我便把老二先放下来,靠着门楼歪坐着,然后走到旁边院墙墙根下,跳将起来,攀着墙头,翻身进了院子。
刚落地,便有一只大狼狗狂吠着奔了过来,我拿眼一瞪,浑身的气散开来,那狼狗夹着尾巴转身就跑了。
我走到门房处,听见屋里的那人还在骂骂咧咧,我自去把院子大门给开了,背着老二进来。
那看门的人听见动静,连忙跑了出来,我冷笑道:“你不开门,我自己进来!”
他惊愕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道:“跳进来的!”
他道:“狗呢?!”
我道:“跑了。”
他道:“翻墙进院,我报警去!”
说着,他扭头要走,我一伸胳膊,抓住了他的手,笑嘻嘻道:“初次见面,握个手吧。”
我稍稍使了一些力,那人顿时疼的“哇哇”大叫,偏偏又挣扎不开,我道:“我兄弟烧的厉害,你是去报警,还是去叫医生?”
“我,叫,叫医生……”那人满头大汗,几乎都快说不出话来:“疼,疼……”
我这才松了手,喝道:“快去!”
那人跌跌撞撞的往院子深处跑去,我跟在后面,瞥了一眼,环顾四周,见三面都有屋子,当中几间大的,十分壮观,院子里又有许多盆栽,也有池塘,我不禁暗暗感慨,牛升涂当真是有钱,又想到他这卫生所里,连一个看门的都这样霸道,夜里竟拒接病人,能是真心实意悬壶济世么?
走近屋子的时候,我听见里面有人低声说道:“他野蛮的很,翻墙进来的,手劲儿还大,凶神恶煞,不是好人!”
另有一人小声道:“我先假装给他看病,你去里屋打电话,直接给佘所长打,让他来抓人。”
我把屋门一推,喝道:“牛升涂,你曾经去过禹都,求我爹给你看相,怎么,现在不念旧情了?”
里面有两个人正站着,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人是那个看门的,另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我不由得一愣,道:“你是牛升涂?”
“我是牛怀德。”那中年男子道:“你是谁?认识我父亲?”
那看门的也道:“这是小牛医生!你不是要看病吗?看吧!”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牛升涂的儿子。
我看见屋子当中有椅子,便把老二放在椅子上,老二似乎是已经睡着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发烫,便对牛怀德说道:“他烧的厉害,你看看吧。”
“好。”那牛怀德道:“先用体温计量量。”
那看门的转身就往里屋走,我一把拉住他,道:“真要去报警?”
那看门的一惊,道:“你,你——”
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话再小点声,我也听得见。”扭头又对牛怀德说道:“牛怀德,我叫陈弘道,许昌禹都颍水东畔陈家村人,我爹是神断陈,你父亲曾经去我家里求过相。所以,虽然咱们未曾谋面,但是也算是半个熟人吧?”
那牛怀德一愣,随即满脸堆欢,道:“原来是陈家兄弟,那可真的都是自家人了!刘胜,快去告诉我父亲。”
那看门的刘胜迟疑道:“牛医生已经睡了吧?我,我不敢叫他啊。”
牛怀德道:“你告诉他说,是麻衣陈家的人来了,他就保管起来,不会骂你。”
刘胜应了一声,道:“好。”又悻悻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道:“牛医生睡的话,就不用麻烦他起来。”
“应该的。”牛怀德笑道:“我先量量他的体温。他是?”
我道:“他是我弟弟,陈弘德。”
“哦!”牛怀德道:“那还挺巧的,我叫怀德,他叫弘德,听着也跟兄弟俩似的……”
说着,牛怀德把体温表往老二的怀里塞,老二突然睁开眼来,一把扯住了牛怀德,把牛怀德和我都吓了一跳,我连忙道:“老二,你醒了?!”
“你起开!”老二把牛怀德一推,然后恶狠狠的瞪着他,嘶声道:“叫牛当涂来给我看!是他下药害的我!”
牛怀德愕然的看向我,道:“他这,这是怎么了?我父亲什么时候下药害他了?”
“不用理会。”我道:“他一直都在说胡话。”
老二喝道:“我没有说胡话!你们快让牛当涂出来见我,当面说个清楚!”
“是哪位啊?”门外一声苍老的嗓音响起来,我回头看时,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个满头白寸的老人,戴着一架黑边眼镜,目光透过镜片迸射出来,显得眸子异常的亮。他中等身高,不胖不瘦,腰板挺直,精神矍铄,满面红光,整张脸上连个老年斑都没有,即便是皱纹,也是极少的,只有眼角处有些许的鱼尾纹而已。这可真是鹤发童颜。
牛怀德看见此人,立即恭敬的叫了一声:“父亲。”
我料想是牛当涂到了,听见牛怀德这么喊,便也拱手躬身行礼道:“牛伯父好。”
牛当涂扫了我一眼,道:“你是汉生的大儿子?”
“是的。”我道:“晚辈陈弘道。这么晚打搅伯父,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我弟弟病的厉害,没办法了。”
牛当涂道:“你怎么会在这附近?”
我道:“我和我弟弟北上办事,回来了,路过这里的。”
牛当涂“哦”了一声,道:“这也是有缘啊,你居然知道我住在这附近。连你父亲恐怕都不知道呢。”
我道:“我也不知道的。”
牛当涂道:“那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道:“是我弟弟发烧说胡话,说只有找您才能看好他的病,我们又向临近的人打听了您的所在,才找来的。”
“哈哈……”牛当涂大笑,道:“说胡话能说出我来,也真是了不得。看来神断陈家的人,个个高深莫测。”
我道:“要不牛伯父先看看我弟弟的病?”
牛当涂问牛怀德道:“量体温了没有?”
牛怀德道:“刚才还在说胡话,闹腾的厉害,不让我量,非要喊着您来。”
“是么?”牛当涂朝老二走了过去,老二却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也不叫了。
牛当涂道:“这不是安安生生的在睡觉吗?哪里闹腾了?”
现在的老二果然是纹丝不动,还有轻微的打鼾声传来,我和牛怀德都不禁“咦”了一声,牛怀德道:“刚才确实闹得厉害。不信你问这位弘道兄弟。”
我也说:“是啊,说了一路胡话了 !这会儿不会是烧坏了吧?”
牛当涂走上前去,摸了摸老二的额头,又翻了翻老二的眼皮子,老二悠悠醒来,看看我,看看牛当涂,又看看牛怀德,“咦”了几声,问我道:“哥,这是哪儿啊?咱们俩咋跑这里了?”
我惊喜道:“你清醒了?!”
老二道:“刚才不是在睡觉吗?咋回事?这老头是谁?哎哎哎,你别摸来摸去,怪痒的慌——”
我不禁骂道:“你真是神一出,鬼一出,刚才发烧说胡话,我背着你来回跑了快十里地了,给你找医生看病!这是牛医生,跟咱爹认识,叫牛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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