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见那人说出遗世魔宫的底细来,都不禁面面相觑。
按理说,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应该是要高兴的,可是现在,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那人所说的是真的,那遗世魔宫的势力就太雄厚了。
本以为只有四局,结果还有五部八幻,仅仅是这四局,便如此难对付了,五部八幻还在其后,有多难缠,可想而知。
陈汉杰忍不住喝道:“你就吹吧!”
“嘿嘿……”那人冷笑道:“那就当我是吹吧!”
陈汉隆低声问道:“族长,他说的会是真的么?”
老爹还没有回答,叔父便道:“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都要灭掉。只不过是他们人多,咱们多费些事,他们人少,咱们少废些事。”
陈汉雄道:“对!”
陈汉礼喷了一口烟,幽幽说道:“看来,这次咱们带的人少了啊。”
老爹道:“对头故意这么说,无非是想要扰乱我们的心绪。四局五部八幻,听起来好像难缠,贪风、嗔地、业火,也都着实厉害,但是咱们七个人,到如今,已经灭掉两局,打残一局,究竟谁强谁弱,一目了然,何须忧虑?而所谓的五部,山、医、命、机关、御灵,咱们也都见识过了,不过是配合着四局行动罢了,单独拎出来,我料他难成事!”
“陈汉生,这次你说错了!”那人道:“我们四局五部八幻,如果一起出动,你们七人即便不是全军覆没,现在恐怕也要死伤一半!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分兵拒敌?嘿嘿……”
老爹道:“愿闻其详!”
那人道:“我也不怕对你明说,多年前,我们宫主曾经有言在先,四局五部八幻,哪方能灭了麻衣陈家,哪方首领就是下一任的宫主!而今,我们宫主闭关修炼,你们趁虚而入,我们四局五部八幻也乐得各施手段,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班局首,你怎么把仙宫的机密都说给敌人了!”草谷深处忽然又有人出言说道:“你这是何居心!?”
叔父也低声道:“大哥,对头自报底细,小心有诈。”
老爹“嗯”了一声,道:“这业火局是故意的,那个班局首是在拖延时间。”
陈汉雄道:“那咱们不让他们拖延时间!”
老爹道:“咱们和他们一样,也在拖延时间。”
陈汉雄诧异道:“咱们拖延什么时间?”
老爹道:“咱们现在无计可施,他们藏在草谷中,以深木秘草为掩护,又有御灵部众为辅,咱们强攻,绝不讨好。所以只能退上来,拖延时间,等待天明。”
陈汉雄道:“为什么要等天明?”
老爹道:“因为业火是至阴之火,只能在夜里才能烧起来。天一旦亮了,业火局的人必退,咱们尾随其后,便能穷追猛打。”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
陈汉隆道:“不愧是族长,还是您慧眼如炬啊!”
陈汉礼道:“那业火局的人为什么也在拖延时间?”
老爹道:“因为他们现在也没有必胜我们的法子,或者说,他们正在想法子。”
我们这边说话的时候,草谷深处的班局首也道:“万部首,难道你以为我说出了咱们仙宫的底细,他们便能赢了么?”
那被称作“万部首”的人正是先前责问班局首“是何居心”的人。
只听那万部首“哼”了一声,道:“他们能不能赢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的蛇众已经损失了大半!你却躲在草丛里按兵不动!”
原来这万部首便是那御灵部的头目首领。
那班局首道:“万老弟,现在大敌当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万部首冷冷道:“那你刚才跟陈汉生说什么闲话!?哼,我看你是故意保存实力,消耗我的力量,到时候好去掉一个跟你争夺下一任宫主的人选!我万某人不是傻子,你别想瞒得住我,我这就撤了,你自己打吧!”
我们听见这伙人闹起内讧来,不由得喜出望外!
如果那姓万的带着他的御灵部撤退,不再为业火局的人做掩护,那我们倒是敢攻入草谷中,将业火局彻底灭掉!
那班局首也知道厉害,当即急道:“万老弟,你要相信我,我是有妙计在身的!”
万部首道:“什么妙计?!”
班局首道:“只是现在不方便说,说了就不灵了!你可千万别撤!你想想,机关部的人和嗔地局的人联合起来,差点夺了彩头!嗔地局跟我不合,你跟机关部不合,亏得他们没赢,否则以后哪有你我兄弟的好日子过?”
万部首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决定跟你联手,灭掉麻衣陈家,算是咱们共同的功劳,以后争夺宫主,也就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但是我现在觉得你并不是诚心的!”
班局首道:“万老弟,你一定要相信我,再给我片刻时间!你现在撤了,我业火局必败,我业火局败了,你御灵部也独力难支!必须的咱们齐心合力,才能把麻衣陈家这几个人给除掉!到时候,宫主、副宫主就是咱们两人!”
叔父忍不住骂道:“该死的赖种们,真以为你们赢定了不是?当着老子的面就开始分功了?好,老子记着你们了,一个姓班的,一个姓万的,老子等会亲自抓你们,不把你们两个把屎打出来,老子就不姓陈!”
四下里突然一片静谧。
陈汉杰道:“这帮混账东西,果然是在拖延时间!”
陈汉隆道:“族长难道还能说错?”
陈汉杰道:“九哥,你不拍族长的马屁能死还是咋的?”
陈汉隆脸也不红,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拍什么马屁?”
陈汉杰摇了摇头。
老爹仰面看天,喃喃说道:“不急,不急,天快要亮了……”
陈汉杰道:“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拖延这半天时间,到底能憋出个啥好屁来。”
突然,我瞥见一股浓烟从草谷里飘了出来,接着又是一股。
我忙说道:“爹,有烟气。”
老爹脸色一沉,道:“不好!”
“他奶奶的腿!”陈汉杰道:“没料到他们居然能弄出烟来!”
忽听那班局首喝道:“结阵!出谷!”
刹那间,无数浓烟滚滚泛出,就像是平白起了大雾一样,立时就涌到了我们跟前。
我和老爹、叔父都是夜眼,并不畏惧烟雾,只是怕那烟雾中有毒,即便是没有毒,如此浓烈,不知道含了多少尘霾,吸入肺腑中,也绝无好处,因此都急忙施展锁鼻功,屏住了气息。
但是,陈汉礼、陈汉雄、陈汉隆、陈汉杰就有些不大妙了,他们四人都没有修炼成夜眼目法,早已被那浓烟熏得泪水横流。
老爹喝道:“你们都闭上眼睛!锁鼻!”
他们四人匆忙闭了眼睛,又都施展了锁鼻功,如此一来,目不能视,鼻不能嗅,只剩下耳朵能听动静,大为费力。
我凝神细看,见浓烟之中,一排黑衣人轻声而来,列的密密麻麻,扎堆似的挤在一起,且前后涌动,如波浪般,这头忽而在前,那头又突然上来。
我觑看着,待要下手,却总不得良机。
叔父也是左观右看,急的没法。
眼见众黑衣人越来越近,老爹突然喝道:“退!”
叔父“啊”了一声,难以置信似的道:“大哥你说什么?”
老爹道:“打不过,咱们退!”
叔父不甘心,道:“还没试,怎么就打不过?”
老爹沉了脸,道:“我说退!你带着汉礼、汉雄、汉隆、汉杰先撤,我和弘道断后!”
叔父无奈,只得悻悻的道:“是!”带着陈汉礼他们急速退去。
我耳闻目睹,也知道老爹说的是实情,业火局的人以浓烟作为辅助,其实就像是把草谷移了上来一样,虽然对我和老爹、叔父不起大用,但是对陈汉礼等人却几乎是致命的,而且黑衣人的阵型机动变化灵活,犹如长蛇一样,我们击首,则其尾动,击尾,则其首动,击腰,则其首尾皆动,而且都是喷业火,沾着就成灰,端的是厉害至极,我们犯不上冒此生命危险去硬打。
走,确实是上策。
我们一走,那边班局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先是冷笑,继而讥讽道:“知道厉害了吧?在我业火局面前,麻衣陈家也要夹着尾巴做狗!啧啧,看,跑得多快!”
我听见这话,实在是气得不轻,觑看了老爹一眼,神情并无变化,面沉如水,并不起一丝波澜。
那班局首又说道:“万老弟,瞧见了没有?为兄就略施一点点雕虫小技,麻衣陈家的高手们就得望风而逃!不,是望火而逃!”
“厉害,厉害呀!”万部首也笑道:“不过,班大哥可是说错了,您的火还没有起来呢,他们是望烟而逃!”
“哈哈……说的是!”班局首大笑道:“江湖上传言,麻衣陈家如何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什么神断,什么相脉阎罗,什么武极圣人,绰号起的倒是都挺吓人,可是到头来,居然被咱们吓得屁滚尿流!唉……真是耳闻不如见面,见面还不如闻名啊!失望,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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