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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刺杀

“来,阿姨,您看看想吃什么。”在小有名气的本地餐厅里,安洁琳将菜单递给秋明的母亲,却被推了回来。

“我不饿,小琳。你看着点就行。”

“阿~姨~”她用菜单轻敲桌面,故意把腔调拉得老长。

“秋明不是都已经来过电话,说自己一切安好。关叔也没有大碍,等过几天情况稳定了再回国。”

“唉……道理我也懂。只是一天没看到人,我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看到关妈妈依旧愁眉不展,她索性起身,绕过桌子坐到旁边紧紧挨着。

“我知道您担心!要是一直不吃不喝的话,在他们回来之前先垮掉咋办?到时要我一人照顾你们三,您真的不心疼嘛?”

她反着说的调皮话,就像是随处可见的邻家女孩。故意装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把这个如同亲人的阿姨逗乐了。

关妈妈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心疼,心疼!谁能不心疼你这个小机灵鬼呢,真是。”

“嘻嘻~我就知道。”安洁琳仰起脸,露出与年龄完全不搭的笑容。能有幸一睹这番表情的人,估计全世界加起来不超过两位数。

她再次在两人中间摊开菜单,同时摇着手臂道:“美女!这边点餐。”

“好的稍等,马上就来。”在另一桌的服务员应了声,回头切换外语问道:“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不好意思,”用餐的异邦人,操着浓厚的英格鲁口音。

他带着一个修长的行李箱,以及一本放在大沿礼帽旁的《席尼斯旅游攻略》。

为了方便服务员看清,他还 特地倾斜着身子举起菜单:“这道菜是什么,我不太明白。”

“噢,这个是本地的特色,把蚝和淀粉鸡蛋放一起煎……”

服务员耐心地解释道,却没发现客人趁机将她端在盘里的水瓶,换成了自己餐桌上的。

之后才来到安洁琳这一桌,帮她俩把各自的杯子加满:“请问两位需要什么?”

“象鼻蚌砂锅粥,口味要淡点。再炒个蒜蓉菜心,还有——”

关妈妈两眼看着菜单,顺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感觉有点渴的安洁琳也抓过水杯往嘴里倒。

但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噗啊!”安洁琳突然咳出了一大口血,把大半的桌布都染成红色。

“琳!你怎么了?”关妈妈大惊失色。

一旁的服务员更是直接吓傻了,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摔落在地。

她紧捂着嘴,摆摆另一只手表示“我没事”。但殷红的血水,依旧从指缝间一点一点地滴落出。

“阿姨抱歉,我……”片刻后她似乎才缓过气,来嚯地一下站起身道:“似乎有点胃出血,得去医院看看。您自己先回家吧!”

说完也不顾周围的反应,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诶?你等会,阿姨和你一起去!琳!!你小心点儿啊……”

***

“狗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

安洁琳的眼角噙着泪花,咽嘴喉舌如同火灼,已经疼痛得几近麻木。她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跑,一边努力回忆着餐厅当时的情形。

至于“胃出血”的说法,肯定是骗人的。虽然她未有过类似的经历,却十分清楚自己百分之百遇刺了。

“但是那杯水……之前喝了好久没毛病啊?是后来服务员加的?不,也不可能……因为阿姨也喝了……”

与其说是水里被投了毒药,更像是直接喝到了硫酸的下场。

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行凶者所采用的手段,比任何亡灵怪物都更加卑鄙下流。为了避免牵连无辜——特别是秋明的母亲——她把自身安危置于脑后,专门挑无人的暗巷东躲西拐。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步伐逐渐变慢。更糟糕的是由于不熟悉路况,竟一头跑进了死胡同里。

面对两米高的墙壁,她想也不想一咬牙便攀了上去。只是即将翻过墙头之际,瞥见了寒光从身后闪过。

一支悄无声息的弩箭,百步穿杨命中了腰间。她发出闷哼后,径直倒向墙壁的另一边。

小巷再次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

又过了十余分钟,才出现头戴礼帽的高个男子,小心谨慎地靠近这堵墙。只见他左手持弩的同时,还额外背着一柄长剑。不论怎么看,就是对安洁琳痛下毒手的刺客。

他仅一步跃起,就高高踏上墙头。但随后映入眼帘的,却是血红色的剑尖。

男子赶紧向后蹬去,并借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起身之际,又迅速向墙头补射了一箭,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由此可见,礼帽男的身手也相当了得——倘若反应再稍微慢上那么点点,喉咙已经被血红之剑所挑穿。

“等你半天了,草!”

果不其然,安洁琳从墙的对面跳了出来。尔后又提剑一挡,轻松击飞了迎面而来的弩箭。

而她的另一只手中,还攥着先前的那支暗箭;且掌心劲道之大,几乎要把箭杆捏折。

加上凶狠的眼神,粗鄙的口头禅,表明现在的她怒不可遏。

“想好怎么死了吗?”

礼帽男疾步后退,不得不将剩下的弩箭悉数射去,才勉强封住了对方的追击。

退至拐角处的瞬间,又从腕中射出了奇特的钩索,并将自己整个人吊离地面,消失在安洁琳的视野中。

“圣水的味道还喜欢吗,吸血鬼?”只是他的言语回响,表示人依旧在附近。

“老娘听不懂!说席文!”

安洁琳左眺右望搜索着刺客的位置。黑夜对于她红色的眼睛,并不构成障碍。

很快她便找到了。原来对方利用钩锁的机关,再结合自身的弹跳与惯性,如同荡秋千一般穿梭在楼宇间。

不仅如此,男子在保持平衡的同时,还能举弩朝她连发数箭。

这波攻击让安洁琳有些狼狈,但依旧是分毫未伤;她躲闪的同时,甩出了一堆手术刀还以颜色。

“果然不好对付,感觉比杜拜那会更强了。”礼帽男翻身躲到楼顶,一边填装弩箭一边暗自感概:“希望不要打接近战……该死!”

不想短短的时间内,安洁琳已绕到他的眼前,毫不留情地照头就砍。

他将来不及使用的十字弩,整把扔向安洁琳的脸上,借此争取到一次闪避机会。

这也迫使他,在随后将背上的长剑抽出,挥舞得虎虎生风。

“该你出场了,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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