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子夜谈

“说起来有点可笑呢，这最后一夜，按照旧例，是咱们爷俩最后能陪你娘的时间了，可现在，还他娘的是个空棺。”

今夜给米鸾停棺的灵堂是宗庙大殿外右边的一个偏房，莫要小看这偏房，如若不是九大长老这一层次的存在的家人，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停棺的。

宫羽涯静静地跪坐在米鸾的棺前，转身看着正在从门外走来的宫羽天正，什么也没说，又回过了头。

宫羽天正也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来到了宫羽涯身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你身子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是错觉，结果今天真的把灵力渡到你身体里的时候才发现，你的身体似乎这两天才经历过一次大损伤到大修复，还有落下了的暗伤，之前在那个恩雅园的时候可没见你有这些。”

宫羽涯转头望向了宫羽天正，却突然怔住了，这一刻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个一回到家就不管不顾地大笑着跑上来抱着他跳进澡盆子的时候。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倒是九长老您，我后天一早上就会开庭审判宫羽贤和宫羽桂......”

“什么！你！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居然......”宫羽天正突然激动了起来，但随后又故意把声音压低：“算了，这两天，你好好跟在我身边，这件事由不得你，还有......”

“行了，我自然知道二长老很可能出手害我性命，但是我依旧要审，你们这九个长老，明明暗暗、零零总总的特权自然是堪称‘通天’，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们的这些特权，于我而言与不存在是没什么区别的。”

“我！我本来以为你已经长进了，可是你还是这么不明世故，你以为我们的特权是来自什么？那是来自于我们绝对的实力，我们拳头大，自然没人敢说什么。你以为家主给你个口头承诺外加一个家主令你就可以放肆了？”

“哦？不知九长老所说的‘放肆’，指的是哪方面？”宫羽涯的面上没有表情。

“我知道你对宫羽贤和宫羽桂两个害死鸾儿的凶手恨得入骨，你来主审，她们也自然是逃不了一死，可是她们要是一死，那你以后也难过了啊，你爹我这次说白了是破例回来的，你娘这事儿完了之后就得走，到时候他们那些明枪暗箭你根本躲不过，而且家主也就是为了不让别的世家抓到话柄这才大费周章‘请’你回来的，你不要真的把自己当做什么人物，不然家主也不会这时候不见人影了。”

“别的不说，她们害死了娘，那么我身为儿子就一定要她们付出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难道换了你，你能毫不作为？”

“这个，不是这么说......”

“而且，按照你有仇必报的性格，你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服软的，这次却想我放过宫羽贤和宫羽桂，我只问你一句，在你心里，娘和我，到底是什么地位？娘还不如宫羽贤和宫羽桂？”

“当然不可能！你和你娘一直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家人！都是我宫羽天正这辈子亏欠的最多的一批人呐！我当初为什么要娶宫羽贤？当初我刚刚坐上九长老的位置，没有自己的势力，但是我又时常不能在家里保护你们娘俩我能怎么办？我就只能和其他的长老联姻，最后我选择了掌刑的二长老，和二长老合力，这样一来我才放心......”

看着宫羽天正这一副多年未曾见过的着急的模样，宫羽涯这才略微信了一些。

“......所以，涯儿，不要逞一时的威风，等你日后修为高了，你想怎么拿捏宫羽贤都没问题，这样吧，你随我去边荒历练，大不了我推迟十年晋级灵尊，我先把你在四十岁前推进灵变境，到时候你就是族中年轻一辈第一人，区区宫羽贤还不是随手就碾死......”

“肃静！夜深了，别吵着娘。”宫羽涯出声打断了宫羽天正越发激昂的言语与情感，眼眸之中晃动着外面庭院里幽蓝色的灯光。

“放心，你娘不在。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宫羽天正也冷静了不少，语气恢复了刚来时的平静。

“我心中有娘在。”宫羽涯说完，朝着棺木扣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儿子，你去哪里？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这两天......”

“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审完了宫羽贤和宫羽桂，还有我的这一桩，另外，如果我的估计没有出错，不出三日，我还会接手一个审判。”说完，宫羽涯深深的看了宫羽天正一眼，继续道：“至于我的安全，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说完，宫羽涯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门后，宫羽天正一惊，想要感知，却发现自己的感知根本就无法找到宫羽涯的位置。

“这？这小子哪里来的这等手段？”

宗庙之外的荒野之上，一个圆形的镜面闪现，宫羽涯的身影从中显现：“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来了，二长老派你们来的吧。”

幽幽寂寂，悄无声息，让宫羽涯的举止好似唱独角戏的小丑一般，但是四五道突如其来的白光却从不知哪一片黑暗之中射出，宫羽涯任由它打在了身上。

那是几根柳叶状的黑色飞镖，上面没有附带任何的灵力，所以宫羽涯并没有受伤。

而也正因为没有灵力，所以宫羽涯也无法判断具体是从哪里射出的......本来，应该是这样，只见宫羽涯身后的圆镜突然放出光芒，直接把潜藏在黑暗之中的一个人影照了出来。

那人一身的黑色，蒙面自是不必说，见自己身形暴露，赶忙跃起，想要离开，再次潜入黑暗，可宫羽涯身后的镜子却是死死盯着那人的身形。

终于在尝试了几次都无果之后，那人放弃了挣扎，道：“既然你知道我来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二长老请你好自为之。”

宫羽涯闻言，回头道：“百景，把我和这位兄台吸进镜子里，我想与他切磋一场。”

身后的镜子闻言一震：“哇，老师你居然想进......”

“慎言，否则我不确定文华兄会不会让你抄书。”宫羽涯知道百景很可能是想说一些无用的话。

“......咳咳，误会，误会，我是说，老师想进步，我这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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