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吾以令......咳咳，家主令在此下令

所有人都在这个瞬间清空了大脑，下至初心者，上至灵尊，都在这个瞬间感到了一种奇妙的不适应。

他们看待主审席上的那位翩翩少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异宇宙生物。

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一个一个细数过去，但凡姓宫羽者，大同小异。宫羽涯感到了些许无奈和失望。

——对他们的期望，还是太高了一些。

“荒唐，荒唐！”八长老拍裂了左手边的扶手。

“这......简直太放肆了！”七长老的指缝间流下了细碎如沙的木屑。

“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种话，这真的是......”六长老额角青筋暴起。

“家族中的女子那个姿色不比外面的女子好上数倍？居然喜欢上族外女子！”五长老呼吸不稳。

“若是看上了别的王之世家的女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是青楼女子！这简直荒谬！”四长老宏声如雷。

“门不当户不对，日后必然受累，这种谬种，休想污我宫羽世家门楣！”三长老仿佛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嗯~~~哼！”二长老没有说什么，看起来有一些无奈。

“简直丢尽了我宫羽世家的......”大长老说到一半，却露出了一瞬的窘迫。

“流......流绫姐姐，这......”陆雨萱回过神来，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殷采菱。

殷采菱也是被这一声呼唤惊醒了一般，却是被周围来自曾经的姐妹们的目光盯得有些无所适从。

殷采菱在听到宫羽涯的表白的瞬间，心中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仿佛每一根血管都在微微颤动，即便已经与宫羽涯相识如此之久，她还是感受到了初恋一般的怦然心动。

但是，这不过是短暂的难以计数的幸福而已，这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幸福之后，到来的，是殷采菱自己刻意隐藏了不知多久的，让她不愿面对的恐惧。

她轻轻地咬着下唇，曾经闪耀着决断和勇气的赤红色眸子里，竟是少见的浮现了迷茫之色。

——要是在那一天，我被灵溪古玉夺舍了的话，或许就不会......

“不对......”殷采菱低声自语，试图打消脑海中出现了一瞬，却是那般清晰的想法。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明明早就知道，懦弱和犹豫只会带来更大的不幸，明明在那么多事情上面都已经做到了迅速决断，可是，却在最为重要的事情上，好不自知的选择了安于犹豫未决带来的注定不可能长久、也注定会招来不幸的微小幸福里。”殷采菱嘴唇微微动着，发出旁人根本就没办法辨析的声音。

“流绫姐姐，你在说什么？”不只是陆雨萱，早便被宫羽涯赎出的月霜、雨荷、倩叶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没事，没事的。”殷采菱微笑着摆了摆手。

——一切都晚了，涯，我真的应该早一些、多一些相信你才对的。

无意间，殷采菱的目光和大殿中央的清夫人对上了，殷采菱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不知道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清夫人便在盯着她看了。那种眼神，就好像是捕食者看着已然无力回天的猎物；又像是台下的观众在看着台上自作聪明的小丑。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歇斯底里。

“放心吧，好妹妹。”殷采菱嘴唇颤抖着，轻轻念出了台下清夫人的嘴型，双眸不由得大了些许，她感受到了恐惧，她想要喊些什么，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再给涯添麻烦了。

这时，大长老站起身来：“大祭酒大人，恕老夫难以苟同。”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其他长老也是纷纷起身，虽然二长老又些许的犹豫，但还是起身了。

“各位长老意欲何往？”

八长老回首，冷笑一声：“哼，既然大祭酒大人如此好魄力，那又要我等老头子何用？这些贱民，就随大祭酒大人去审吧。”

四长老随之道：“老八说话，味儿比较冲，大祭酒大人放心，我等不过出去放放风而已，等到九长老回来了，自然会回来。”

宫羽涯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深了。

——即便是这样，还是选择用这种毫无意义的可笑方式维护自己那一点所谓尊严吗？我宫羽世家的尊严，就是在他们这样的人的手里，才会变得如此廉价，只有形骸，内里十不存一。看来，不帮他们把那一点欲盖弥彰带来的可笑尊严碾碎，那便是不可等得到新生的了。

八位长老此时离场，无非就是为了反击宫羽涯之前的指责，让宫羽涯难堪。之前即便家主已经阐明了自己维护宫羽涯大祭酒正当地位的立场，但是，这不代表八位长老心服。之前的客气，不过是八位长老找不到借口罢了，至于现在，宫羽涯那一番话，在这八位老人眼里，根本就是授予他们以话柄。

在他们看来，宫羽涯的一番话，是非暂且不论，对宫羽世家的名声肯定是造成了实实在在的冲击——“宫羽世家大祭酒心上人竟然是青楼女子”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宫羽世家名声扫地。

宫羽涯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高举过头顶：“家主令在此！谁敢造次！”

刚要踏出大殿的大长老停下了悬在半空的脚步，怔怔的回过头来，看清了宫羽涯手中所举，咽下一口口水：“持家主令者，如家主亲至......”

“我以家主令及大祭酒之令印在此下令，八位长老，回到自己的座位，协助审问。”宫羽涯的脸色少见的冷了下来。

八位长老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还望大祭酒大人善用家主令。”最后，也不知是哪位长老不阴不阳的冒出这么一句，宫羽涯也没有去管。

长老们心里苦，长老们说不出。

宫羽涯见八位长老也落座了，也就不再去看他们，转而把目光移向了现在真正的主角——风行：“说说你们的策划吧，让我也长长见识。”

风行见状，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是，大祭酒大人。奴才因为知晓了清轩流绫姑娘对您的重要性，所以就去与清轩的老鸨清夫人交涉，说是想让羽洪纳流绫姑娘作妾，而清夫人也是当即答应了。于是，我等便一同筹划，为了防止您不知道，决定，与清轩合谋来一场不夜庆。之后的事您也知道了，奴才联系了这镖局，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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