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苑里,一群老人正围坐在传影晶前看着审判庭的影像。这是之前前往救援宫羽涯的先代大祭酒们。
诸位先代大祭酒按照辈分从里到外坐得整整齐齐。
“大师祖,您觉得如何?”宫羽涯的上一代大祭酒宫羽悦因为辈分最小,所以侍立在一旁,并没有坐下。
“嗯。”宫羽郁文微微点了点头:“这孩子,从举止、气质、性格,都是很适合大祭酒一职的,你挑的不错。自律自制,沉着冷静,而且,洞察力不弱。”
宫羽迩道:“不止如此,他的自律自制并非是冰冷无情的自制,他兼有真性情与自制力,因此,我认为他不是单纯的去遵守利用规则,而是在如此年轻的时候便在思考这个世界的规则,思考我们身为‘人’的意义。我做到这一点的时候,差不多是从大祭酒位置上退下之后,差不多两百多岁的时候,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开始思索这些的。”
“我们都没有思考过这些。”
“我是单单研究前人的诗书了。”
“我是在研究各个星域文明的历史。”
“我也......”
身后的诸位老人们都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述说着自己从大祭酒位置上退下之后的养老生活。
宫羽郁文盯着传影晶中宫羽涯的面孔道:“他比我们接手大祭酒位置的时候都年轻,而且,他不像我们,按照小悦的说法,他怕是从来就没有在修为上花什么力气吧,所以,他比我们纯粹,也比我们能更早的倾情于做学问。我们开始真的做学问的时候,肉体其实已经开始衰退了。”
“说实话”宫羽迩替自己也斟了一杯茶,笑道:“我还真羡慕这个孩子,风流潇洒,真好一个世家公子。”
“你羡慕的,怕是他能有一个真的理解他的红颜知己吧”宫羽郁文也笑了:“才子佳人,琴瑟和鸣,你便问问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曾向往过?”
此言一出,后面便传来了声声慨叹,一位位两鬓斑白的老人都焕发出如同孩子一般的光彩,有人说着自己的看法,即便是沉默的,也似是在想象着自己理想中的“当年”。
“是啊,浪漫的很,本以为只能在书中看到,不曾想还真有后辈能够做到。”
“当年我们都没这么好运啊,或者应该说,我们整日都只待在宗家大宅内,哪有机会去邂逅这等奇缘。”
“我们这些选择留在翰墨苑的,怕是没几个家境好的,月钱也少得可怜,不似这孩子,长老亲子,世家九公子。”
“是啊,我们当年就是能有这般邂逅,也经不住一点的风浪,若是如他这般,红颜知己不慎被卖进青楼,怕是此生也只能隔空相望,唯有愁绪万种、血泪千行了。”
说到这里,各位老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其实.......”宫羽郁文打破了沉寂:“这孩子,可以说是命好,也可以说,很不走运。”
说到这里,其他人也纷纷叹了口气,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所掌握的实权,可以说是大祭酒之位设立以来少见的多了。”
“这就意味着,当代的家主,对他有所期待,也就意味着,他身上的束缚会是多到不应该由他这个年纪所承受的。”
“他大概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会多么痛苦,希望他已经做好了觉悟。”
“其实他现在已经走在了痛苦中了,不是吗?”
“这孩子,注定不可能如同我等一般逍遥自在了,毕竟,从小悦的描述里来看,这孩子始终是有着身为大祭酒的担当的,也就是说,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和我们这些废物老头子不一样了。”
“嗯,我们这些老头子,自问做不到像他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家族的陋习揭露出来。他是真的希望去承担一份属于自己这个位置的责任。”
“各位师祖和老师的想法我不敢说,我自己,怎么说呢,很坦然的接受了大祭酒这一职位是虚名这一事实。”
“这个孩子,好在接手大祭酒之位早啊,若是和我们一样,过了三十、四十才接手,怕是早就没了锐气,早就没了那一份读书人的担当了。”
不约而同的,沉默又一次占据了整片空气。
宫羽悦见气氛渐冷,便有意道:“大师祖,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赐教?”
“但说无妨。”
“我等翰墨苑中之辈,皆是在修炼上天赋平平,至死能到达人极境都没有多少,也就是从大祭酒之位退下时,家族才会为我们用特定的资源把我们送入人极境巅峰延寿而已,这还是仰赖当年羽王陛下定下的规矩。可是各位师祖为何......”
宫羽郁文呷了一口茶,道:“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历代大祭酒,大多是选择退位之后便去游山玩水、选一个中意的星球隐居,只求安静度过最后的时光,但是......老夫只说我自己吧,老夫在隐居的第七年,莫名其妙的就到达了灵变境,后来逐渐对修炼有了点兴趣,试着探索了一下,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现在这个境界。”
宫羽迩接过宫羽郁文的话道:“具体理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总觉得,后来修炼反倒是比年轻时修炼来的简单一些。也没有体会过什么走火入魔,大概是我们心态比较好吧。”
“小悦啊,你也别站着了”宫羽郁文又拿出了一个翠玉茶盅:“来老夫身边坐着吧,一起来看看宫羽涯这孩子吧,看看我们翰墨苑的如玉君子,风流才俊。”
“这,不了不了,悦是小辈,自当侍奉诸位师祖。”
“来坐吧”宫羽迩斟满了一杯茶递过去:“长者赐,不可辞,这是你师祖给你赐茶赐座呢,你还不来乖乖受着,是想怎的?”
“这......”宫羽悦犹豫再三,终是不再推脱,口中称谢后,坐下了。
“知道老夫为什么现在一定要让你坐下来看吗?”宫羽郁文故作神秘道。
“学生不知。”
“因为老夫隐约听说这个清夫人是那老鸨,老夫隐约闻到了重头戏的味道。”
宫羽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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