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谜题破解

看着他一脸的惊愣，桃乐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回来吧，小丑稻草人！”

一声令下，面前那个桃乐丝马上就褪去外层伪装，变成一只原地跳来跳去的，戴着个笑脸面具的稻草人。

“小丑稻草人可以变成我的模样，帮我承受伤害，所以只要在其承受极限之内，就不会有人能伤得了我。”

“你……”

修瓦鲁兹越发拼命地摇起头，脑海中迅速回放起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不，不可能，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为什么你会知道？”

“的确，利用我们姐妹俩的矛盾逼得我们自相残杀，你再坐收渔翁之利，这计划真的没有什么破绽。虽然一开始我也有所怀疑，毕竟之前多起杀人事件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怎么爱丽斯一到这里，关于凶犯的线索就暴露得那么多呢？这很难不令人猜测一切都是故意为之，只不过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倒是令我无暇去往那方面思考罢了。”

桃乐丝将书捧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说：“可惜，你终归是太自以为是了。”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朵已经干瘪的玫瑰花，随手丢到他的跟前。

可看着这朵躺在地上平平无奇的残花，修瓦鲁兹显然不明所以。

“最早让我发现问题的就是这个，当初我在小巷中嗅到一股诡异的气味，于是假装去拣花，其实是顺带用花朵沾起那些发出气味的液体。”

“那又怎样？”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某种特制的润滑油，专门用到木偶关节上，好让它们能行动得更加顺畅。”

说到这里，桃乐丝脸上不禁露出了奇怪的苦笑神情。

“可惜啊，你原本肯定以为靠这种方式可以让我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同样是木偶的帽子先生身上。事实上，最初我的确也曾经这么怀疑过，直到去你家的时候，我的怀疑才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我家……”

“或许你根本就没有发现吧，你隐藏了自己能操控木偶的能力，但你所用的木偶同样需要用到这种润滑油，所以你也无可避免的会沾染上它的气味。因此，一直以来你都用很浓重的香水遮盖，避免让嗅觉发达的我有所察觉。如果平时你这么做或许我并不会太过注意，可谓独那一天却是不同的。”

说道这里，桃乐丝故意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着某人反应过来，而实际成果的确如其所料般，修瓦鲁兹在几秒钟后才露出了惊愕甚至于后悔的神色。

于是，桃乐丝继续笑着说道：“请好好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吧，你都伤成那样了，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很吃力，可即便如此，你的卧室里居然还照样荡漾着那股浓烈无比的香水气味，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啊？”

一席话令他傻了般呆呆坐在地上。

“只是因为这个小错误……”

“当然不止这个，你还记得吗，那天就在我快要走的时候，你说的一句话更加深了我对你的怀疑。”

桃乐丝笑了笑，那样子似乎很享受此刻修瓦鲁兹脸上的慌乱神情。

“你说，让我要小心那个戴彩色帽子的人，对吧。可我就奇怪了，你和帽子先生应该那天晚上才第一次见面，而且你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戴帽子。”

“什么？”

修瓦鲁兹心一惊，随口喊了出来。

“因为当时艾尔扎克的攻击正好让他的帽子掉在了地上。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戴着彩色帽子的呢？难道你们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当然了，这或许还不算什么，如果没有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的话，我还真没办法如此的肯定。”

桃乐丝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时，本来的金发居然马上变成银色，就连红色的双眼也开始发散出更加猩红的光亮。

“这么说或许你会不服，所以还是请你自己看看到底还犯了什么错误吧。”

修瓦鲁兹茫然地抬起头，可就是这么一个目光，竟让他双眼圆瞪，嘴唇抖动，就连脸部肌肉夜跟着莫名抽动起来。

“难道……难道是因为这个？”

“哼，你果然发现了，当时你眼看计划就要达成，所以内心难免有所松懈。过于心急的你说出血色十字架和我有关系这句话。可你是怎么知道血色十字架和我有关系的呢？如果仅仅从爱丽斯和休劳德的谈话中偷听到也是不可能，因为爱丽斯看过我的眼睛。”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自己的右眼，只见血色的眼瞳上浮现出一个斜斜的空白的十字架图样。

“不会的，当初拜斯明明是画出红色十字架，为什么会这样？”

“理由很简单，那是爸爸早就设下的陷阱。”

这时候，另外一个女性声音从门的那边传来。

“什么！”

这下子，修瓦鲁兹更是彻底疯了，只见那个本该全身内脏破裂死亡的人此刻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桃乐丝身后，别说是受伤了，一身漂亮的服饰竟连一丝污秽都没有沾染到。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被艾尔扎克杀死了吗，为什么？”

“你忘了吗？柴郡猫可以创造出几可乱真的幻觉。”爱丽斯两眼瞪着他，语气冰冷地说，“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让你暴露身份？”

“不，不对，你们是怎么联系到一块去的，我一直都有派人监视你们，你们不可能对得上话，更别提联合起来对付我的。”

“的确，我从一开始就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严密监视着。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被监视，估计我们要对上话也很困难。毕竟爱丽斯一早就认定我是杀死父亲和弟弟的仇人，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要让她相信我，然后姐妹再坐下来平心静气地交流，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桃乐丝竟有点失落地低下头，片刻后才偏过脸看了看身旁的爱丽斯。

“不过桃乐丝姐姐的‘神殿编绘’和我的魔法却无形中产生了感应，让我们的意识得以交流。”

“你的魔法？”

“奇境塑形，这便是我的魔法。我可以将梦境中看到的东西塑造成形，需要时候发动该造型就能使用其特有的能力。但这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我得将自我思念有意识的沉浸在梦中。那时候，因为梦中的我突然和桃乐丝姐姐的神殿相抵触，于是创造出一个两人的意识交流空间，这才得以在梦中进行对话。”

爱丽斯停了一下，看着桃乐丝，眼中似乎充满着愧疚。

“起初我并不相信姐姐的话，直到她提到润滑油，我才发现了问题。”

“什么，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也怀疑起我来的？”

现在的修瓦鲁兹与其说想狡辩，不如说只在一个劲地发疯般乞求出现一样东西，盼望着这样东西能让自己确信这个多年精心策划的阴谋是完美无缺的。

“很简单，你让我怀疑爱丽斯的根本前提就在于帽子先生是个木偶，可实际上这个前提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你说什么？”

“不错，无论怎么看，海特都是一具有自我行动能力的木偶，但他又不完全是木偶。”

说到这里，桃乐丝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没事的，姐姐，我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我了。”

爱丽斯低声说完，便给了后面一个眼神，接着就见海特从其身后走了出来。

“海特并不是木偶，而是我在梦中将爱德华的记忆重新塑造成形的……我的弟弟。”

“你说什么？”

这时候，桃乐丝忽然收起了笑容，反倒开始用一种看似生气的口吻说：“你这下该明白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海特根本就不是你所认知的那种木偶，所以他也就不需要什么润滑油。”

“而且让我最终相信姐姐，并决定和姐姐合演这出戏的关键，就在于姐姐右眼中的白色十字架。毕竟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爸爸当时会留下血色十字架的印记，难道不是要我记着这个，并找姐姐报仇吗？当看到姐姐眼中的白色十字架时，我才恍然大悟，那是爸爸为我们姐妹俩作的最后一件事情。”

“不错，父亲一早就怀疑家族内部有人为了抢夺领主地位才冲自己儿女下手，所以在临死前留下那个印记，当时看到印记的只有我和爱丽斯，如果日后还有人以这个印记来挑拨我们姐妹俩，那人肯定是当时不应该在场的第三人，也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之所以故意选择和我眼睛中的十字架颜色不一样，也是为了日后能让爱丽斯发现其中问题。”

“拜斯那个混蛋！”

突然，恐惧慌张全没了，被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支配住的修瓦鲁兹不顾一切地狂吼了出来。

“你就那么不愿意让我来当领主吗？”

“当我看到姐姐眼中的十字架的时候，一切疑问就都解开了，爸爸会在遗嘱中把领主之位交给姐姐完全是为了保护我。因为他很清楚，当时只懂得依靠别人的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应对可怕的幕后黑手。”

说完，爱丽斯的脸突然阴沉起来，那样子好像欲言又止。

“可，我还是太软弱了，我根本没有勇气肯定自己这几年都在犯错，要不是被你逼出来。”

“我……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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