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折磨

黑白的世界中，方项猛然醒来，他痛苦地嘶吼着双手抱住了身体。

“哈…哈！哈！！”深深吸气之后，方项逐渐冷静下来，他捂住脑袋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黑色的丝缕从后方伸出缠绕在了他的脚上，方项转头看着后方那一望无际的黑暗。

麻木地站起身来，方项唤起了一辆白色小车，他坐上车正要朝着前方的白色逃去。

“你还想逃避吗？”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由黑色雾气构成的纯黑色方项翘着脚。

“逃避…逃避什么？！”发动车辆的方项低吼着，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和这个家伙多说什么。

“逃避什么？在你要拿走界石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界石一旦消失，你就要做好直面这个世界神明的准备。结果你把那个女人救活了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点紧张感。”冷哼的黑人依旧像是机器人一样，声音毫无起伏。

“现在的你被折磨的样子真是活该啊。”

“少废话！我怎么生活是我的事。”低吼的方项伸手卡住了那个小黑人。

“这几天晚上我睡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出现帮我解决问题？如果是你能出来的话，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为什么要帮你解决？只是为了让你继续舒服的生活吗？”

“还是说你给你擦屁股的人会一直为你擦屁股。在你每一次遇到危机的时候，只需要闭上眼睡一觉就过了？”小黑人从袖子中抽出一把黑白相间的手术刀，手术刀在指尖飞舞，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方项。

“别以为你死了我会不好过，虽然我和你是一体的，但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死。只要你死了灵魂早点进入轮回系统，早点结束这荒唐的一生我们还有重来的机会。下辈子虽然没有界石，但我们依旧有资格夺得神位。”

“……”方项沉默下来，他看着把玩着手术刀的小黑人表情逐渐消失。

黑色从后方逐渐蔓延，那个隐藏在黑暗的怪物也逐渐接近，方项打了车辆的火焰，开着车朝前跑去。

车辆在白色旷野上驶过，方项的思维逐渐冷静下来，他放开双手任由白车开在白色旷野。

“夏雨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把玩着手术刀的黑雾什么都没说。

方项按着太阳穴的手松开在空中划过，白色的雾气构成了一根烟，将烟叼着口中吸了一口，他的思维逐渐冷静下来，“看来确实是开始了，包括蒂凡妮这次来救我也是夏雨在背后游说。按照蒂凡妮所说的，她应该在今年5月的时候才能醒过来，突然就醒过来了并要来救我，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推力才会使得她动起来。”

“如果这件事往前推的话，一切的起因应该也是从我拿出界石开始的，夏雨是那个时候从阙蛇脱离并去见了蒂凡妮。而阙蛇来抓我一定也是因为和事情和界石有关，更或者说是有人指使他们来抓我的。”

“这样一来的话，夏雨连同蒂凡妮就站在阙蛇的对立面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猜夏雨下一步应该会去找变革的人，两帮人会联合在一起成为与阙蛇敌对的一派。我自然也能被救出去。”

方项平静说着，他把嘴里的烟气吐出，淡然地看着身边一心一意旋转着手术刀的小黑人。

“我猜我那天被抓住之后，阙蛇的人是想要我死的吧。是外面那个变态想从我身上把界石弄出来所以把我要走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打算在从我脑袋里把界石取出来之后再把我杀掉。”

“看来还没蠢到不可救药。不过你觉得你能在那个变态的折磨中，活到他们来救你吗？”

“当然不会，如果这个时间超过了那个想让我死的人忍耐上限，他一定会让那个变天把我杀掉。如果只是等待，我必死无疑。”方项淡淡说着，他看向了身边的黑雾眯起眼睛。

“每天夜晚你所使用的力量绝对不是你所特有的，而是存在于我身体里的。只不过你掌握了那个开关而已。”

“有点样子了。”机器人一样的小黑人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那么，属于我的力量在哪里呢？”

小黑人停止了把玩，他将黑白两面的手术刀丢出，刀刃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被他双手一拍消失了，他将握住的双拳伸出摆在了方项面前。

一拳头是纯白，一拳头是纯黑。

“来猜一下吧，只要猜到了，那份力量就是你的了。”

方项静静看着小黑人的双手，他伸手握住了右手的纯白，然而黑气散去，里面什么都没有。

眨眼之间黑白的世界消失一空，刺骨的冷水泼洒在身上将他浇醒。

卡在脑袋上的沉重机器卡着他脑袋无法动弹，一根铁管从机器中伸出从耳朵上边的一个位置插入脑袋中。

方项能感受到那个东西在一遍遍敲打着他的神经，像是一只蠕虫在大脑中爬动摸索，清晰而恶心。

“差不多该醒了吧，都睡了快七个小时了。”聒噪的声音响起，病毒从门口一步步走来，皮鞋用力踩在地上故意发出一阵阵的声响，他看着那个机械床上一动不动的青年笑了起来。

他拿起旁边桌上的一个手术刀丢出插在了方项的大腿上，他的大腿抽搐了两下。

“睡得还好吗？我的宝贝。”病毒似乎十分不喜欢脸上的那层假皮，他进屋没多久便差走了房间中所有的研究员，把脸上的假皮撕下露出了模糊的脸庞。

视线凑到了卡在方项脑袋的那台机器上，在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笑容不见了。

“那块石头为什么没有出现呢，你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啊！”大吼的病毒表情愤怒，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下了几把手术刀，声音颤抖。

“还是给你的痛苦不够啊。也是…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会说放出来就放出来了呢。”喃喃的病毒拔出了扎在方项腿上的刀刃。

“看来不经历一场痛苦的磨砺，我们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喃喃的病毒在台子上操作起来，许多铁板伸出将方项的身体彻底固定在上面。

他从旁边拿来了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了十几把手术用具。

“我很高兴自己曾经是一个医学生，这让我有很多机会能接触解刨尸体。当然！你大可放心！你不是我第一个解刨的活人，我知道怎么做可以避开那些大动脉。”

病毒挑选着刀刃，床上的方项没有因为害怕而挣扎。

“唔唔…唔。”听上去无比平静的呜咽声传来，病毒伸手将他嘴上的限制器拿了下来。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否则你必定会是我第一个解刨的活人。当然，我以我医生的身份保证技术足够高明。”方项淡然地说着，他的鼻子以上全都被罩在机器中，只露出一张嘴巴。

病毒一脸愕然，随后像是听见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一样。

“哈哈哈！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称述一件将要发生的事。”

“好，很好，非常好！我很期待我们角色互换的时候，希望这一天别让我等待太久。”咬牙切齿的病毒将限制器放回了方项口中，举起了手术刀。

黑白世界中，醒来的方项恍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低下头触摸着完好无损的腹部。即便是到了这里，他依旧好像能感受到刀刃肚子里划过时候，那份切割皮肉的感觉。

虽然现在没了双眼看不见东西，但这几天的折磨还是让他对身体的痛觉神经有了一个粗略的控制。

痛苦的感觉已经开始有些麻痹了，随之而来的是思维部分偏向了机械化。

在他被折磨的时候回想起以前的片段，逐渐发现那些东西在他思维中掀不起一点风浪，曾经和姚樱相处的画面也从温馨开始变成了无意义的浪费时间。这种陌生与冰凉让他心中升起了一阵恐惧。

愤怒和痛苦无法抑制地从脑海中喷发，方项握紧拳头最终还是一点点放下。

还需要忍耐，自己必须要留存每一丝每一点的能量。

回头看着那铺天盖地的黑暗，方项唤出了一辆白色载具，坐在上面朝着远处逃逸。

“这已经是你在那个变态手里的第四天了，你猜猜你所期望的联军会什么时候来救你？”黑雾化成的方项笑着平躺在了方项身边。

“快了，不会很久。我能猜得到阙蛇要斩草除根，那夏雨一定也能猜到。”

“那你最好祈祷他们能快一点。这里有个不是很好的消息要告诉你。”黑雾淡淡说着，方项转过头去看向他。

“他们要对界石的搭载体下手了。”

“……”

“界石作为世界规则平衡物，即便是神都会渴求得到。只要有了这个，就可以更好的抑制世界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就像是它曾经在这里帮你抵御它们一样。”说着的黑雾指了指身后那一望无际的黑暗。

“它会随着神位一同落在神明的身上。纯白与纯黑的世界只有混杂在一起，才是‘程序’们能够生活的土地，而能够把黑与白分开的，也就只有神与界石才能做到。”

“他们要对姚樱动手！”方项的情绪像是突然被点燃了一样，他表情异常愤怒，愤怒与各类负面情绪无法抑制地蔓延开来。

“你最好现在把那条获得力量的途径告诉我！不然等到我以后……”方项急躁地吼着，黑雾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机械一样的冰冷说道：“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除了咆哮一无是处。”

“……”姚樱的笑脸在眼中浮现，他一时间脑海里只剩下了回去救她的念头，然而现实却是自己正身陷囹圄。

方项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只是一拳砸在身下的载具上，他不断念叨着冷静冷静。

愤怒渐渐平息，焦躁却一直盘绕在心头怎么也无法躲开，绝望像是黑暗，在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熄灭的时候占据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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