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起眼的角落,最为致命的袭击。
箭矢划破长空,留下了一串玻璃碎屑似的尾焰。
魔人举着琉璃的酒盏,痛快地饮着玫瑰酿制的美酒。
嗖!
箭矢穿过酒盏,像是颗恶意的石子,将那华丽的酒器击得粉碎!
琉璃的碎片,醇香的酒液,溅射在魔人的嘴角。
他愣愣握着酒杯残缺的高脚。
喧闹的宴会,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这是....”
一万种可能,一千种猜测,却唯独陈列出了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态——
亿万年来,魔君永恒的威严,在这一刻,被挑衅了。
只有最后一种,足以称之为可笑的事实了。
“有刺客!!!”他咆哮。
何等的滑稽。
深渊无上的君王们,何曾需要面对刺客的威胁呢?
又哪里会有狂徒,潜下深渊,刺杀魔君呢?
魔人们狂怒,他们愤然地丢开酒器,纷纷抄起了乌木大剑。
他们将自己的君王紧紧围在中央,龇牙咧嘴地咒骂着,同时亦警戒四周。
但是,已经迟了。
邪魔大君酒红的眼眸,渐渐变得无神。
她的心口,赫然扎着银白的箭矢。
“陛下!!!”
魔人们,宛若癫狂。
似是离弦之箭,银白的少女猛地窜出花丛。
“躲开...”
她一面横冲直撞,一面碎碎念叨着。
“躲开躲开躲开躲开躲开!!!”
可迎接她的,是重叠的乌木大剑。
魔人们怒吼,挥动大剑。
“你会忏悔的,罪人!”
他们个个都是最为顶尖的武人,磐石般沉重的大剑,竟然交错重叠,成了密集的乌黑剑网,滴水不漏。
即便是上位骑士,恐怕也会在瞬间,被切成肉泥。
可魔人们面对的,是神。
天界赫赫有名的大武神。
白银之神.弭卡塞尔。
乌木大剑的剑尖,化作了乌黑的莲花,点在了一起。
三百六十度,抹去了所以的死角,形成了完美的圆圈。
白银的刘海被削成了粉末,凌厉的剑风擦破了额头!
像是鲤鱼打挺,弭卡塞尔猛然后仰。
一把把乌黑的剑刃险而又险地擦过了胸口,可终究无功而返。
弭卡塞尔仰倒在地上。
“机会!”
魔人吼叫,乌木大剑直刺而来。
“你已经死了,罪人!”
他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
旧劲未收新劲未起,连爬起来也做不到。
只能引颈就戮。
没有人能在魔人的合击下存活。
已然是死局了。
哪怕是神祇,也无法扳回局面。
魔人们骇然色变。
因为,她可以。
弭卡塞尔,是武神。
白银武神!
纤细的手臂倒立着撑起了躯体,两条大腿像是螺旋桨的桨叶,高速旋转。
“这....”
魔人们目瞪口呆。
小巧玲珑的脚掌,带着不可思议的巨力,印在乌木的胸甲上。
魔人闷哼一声,纷纷迫不得已地后退。
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决然。
突围,现在!
小腿肌骤然发力。
流法.缩地。
缩地成寸的超神速,超越反射弧的秘技!
手掌搭在魔人的肩甲上,仰身翻出了包围。
距离目标,只有咫尺之遥。
只有现在,只有这个机会,补上最后一击————
将邪魔大君,终结。
弭卡塞尔咧了咧嘴角。
可下一刻,她面色骤变。
手腕,被乌木的大手,紧紧扣住。
“你走不掉的,罪人!”魔人冷冷地说。
弭卡塞尔眉头紧锁。
“你...不一样。”
原来如此,领主吗。
果然是有的,领主级的魔人。
“我乃坦格弗罗斯,不知名的神祇,你将无法前行....”
“因为,我在!”
电流般奇异的触感,顺着乌木的大手,涌入弭卡塞尔的身体。
血管,筋脉,在一瞬间,断裂。
像是遭了雷击的人,她浑身一颤,金红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她像是鸡仔一般,被高大的魔人提在手上。
该死...
四肢,无力地搭拉了下去。
圣青的眼眸,被染得血红。
弭卡塞尔死死捂着腹部,狰狞地干呕。
“你,很强。”她说。
完全意料之外的敌人。
领主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令人吃惊的怪物呢。
不过...
没时间了...
必须赶在魔君恢复意识之前...
所以,现在,没时间和这个领主耗着了。
她闭上了眼睛。
金红的血丝,顺着泪腺,滴落下来。
那是天界大神的权能。
“钢”之权柄,发动。
神经,强化。
大脑,强化。
筋力,强化。
破损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起来。
筋力,再强化。
断裂的血管,残缺的骨骼,复苏了。
那么,接下来....
流法,强化!
魔人本能地察觉到了异样,于是,充满毁灭的力量,再一次疯狂涌入了少女的身躯。
可这一次,他失败了。
超越缩地的缩地。
流法缩地的质变。
缩地.须弥介子。
弭卡塞尔的身体,消散了。
魔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升腾的蒸汽。
神的身体,就这样莫名汽化了。
肉体,成了神速的累赘。
抛弃肉身,将灵魂隐匿于虚空。
“这....”
这魔人咆哮,愤怒不能自己,挥舞着乌木大剑,却依然无计可施。
刺客,以献祭自己的肉身为代价,就这么跑了?
何等的屈辱....
尖锐的手甲刺破了手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抓住她!”
“不要让她跑出玫瑰园!”
魔人们怒火冲天。
“碎尸万段!!!”
“呵!”
清冷的笑声,像是冰凉的清泉,浇筑在魔人们的头顶。
魔人们呆愣在原地。
白银的少女,重生了。
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骨骼牙床内脏神经肌肉皮肤头发!
电影的快镜头一般。
千分之一秒,从无到有。
终于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坦格弗罗斯悍然回首。
“你...不,这不可能!”
不能理解。
无法理解!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理解的必要了。
抛去这些无谓的思考,坦格弗罗斯,极为清楚的明白一点:刺客,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无功而返。
他浑身发寒。
并非是赞叹敌人的绝技。
而是更为直观的惊悚——刺客,已经毫无拘束的,出现在了君王身边。
突破了魔人的重围,戏耍了敌人。
“不!!!”
白银武神的拳头,已经打出。
那是一记极为简单的上勾拳。
伴随着下颚骨断裂的声音,魔君仰天飞去。
那一袭血色的罗裙,宛如凋谢的玫瑰。
娇艳女人的脸,在力量的作用下,扭曲了。
酒红眼眸的深处,依稀透出震怒的色彩。
魔人们狂吼,为了挽救他们的君王,蜂拥而上。
但是迟了。
娇小的拳头,指向了魔君的头颅。
她没有带着剑。
因为她知道,邪魔大君,不是刀剑可以毁灭的。
即便是“传奇”武器,也只是像蚂蚁啃咬一般,无足轻重的伤害。
所以没有带剑的必要。
纤纤玉指里,传出咔咔寒冰冻结的声音。
可那到底不是冰。
而是比冰要更为异常的东西。
结晶。
弭卡塞尔的手臂,被绚烂的结晶覆盖。
但她是刺客,有备而来,不可能无疾而终。
并且,必须——
一击致命。
拳头,化作了奇妙的结晶,却没有一丝光亮。
光若是射进晶体,便会被吞噬。
因为祂,是死寂的具现。
那是天界的至宝。
极工.摩珂婆多罗。
混沌的神器,将一切的一切,封在无垠的结晶中。
然后,归于虚无。
弭卡塞尔稳稳落到了地上。
银白的战靴踩断了玫瑰的根茎,踏进了泥泞。
“结束了。”她说。
魔人们,无力地跪倒。
“结束了。”她再一次说。
白银的神,向着全世界,宣告邪魔大君的陨落。
窒息的绝望,毫不吝啬的,将坦格弗罗斯笼罩。
再也不复先前的勇武,他麻木地跪在泥土里,好似霜打的茄子。
乌木的手甲,像是要挽回什么,颤巍巍地伸出。
他的膝前,血色的罗裙,遮掩着无头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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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波骚操作。
PS2:番外怎么可能会有便当?毕竟,我又不是什么魔鬼嘛(灬°ω°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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