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母,死了。
恐怖的魔君,高伦帝国十年战争的罪魁祸首,就这样,伏诛了。
太过突然,却又难有诡辩可言。
空灵的结晶,像是玻璃碎渣般,从手腕上脱落。
白银之神凝视脚下的尸身。
至高无上的魔君,似个乞丐,倒在了玫瑰的淤泥里。
肮脏的淤泥,染黑了血色的罗裙;白藕般的玉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瘦。
生命气息,早已从断裂的脖颈里溢出,消散于天地。
她彻彻底底的死了。
一场完美的刺杀。
该走了。她想。
深渊,是属于邪魔们的地盘。
属于领域的主人,邪魔们至高无上的君王——邪魔大君。
厮杀,角逐,平日里的势如水火,对永恒的魔君来说,相较于严肃的战争,倒更像是场趣味的游戏。
从太古到如今,十八位邪魔大君,几乎是永恒不灭的存在。
而现在...
深渊,要变天了。
弭卡塞尔仰起了头。
落日的余晖,挥洒在精雕玉琢的小脸上,为白嫩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红霞。
但是,没有一丝暖意。
玫瑰园的天空,是虚假的。
狰狞的阴影,将娇小的神祇笼盖其中。
“你.....”
她叹了口气,幽幽转过身来。
“你,足以称之为豪杰。”
弭卡塞尔的背面,魔人撑起强健的身躯。
乌木的大剑闪着寒光,油亮的战甲,咔咔疏松着关节。
“魔人王上,坦格弗罗斯。”
厌烦吗?
自然是厌烦的,明明已经将军了!兵败如山倒,理应和其他魔人一样抱头鼠窜。
那么,为什么,还要死缠烂打。
丧家的野狗一样,何等的落魄...
“为什么?”她脸庞紧绷。
“魔人,随心所欲。”魔人回答。
神的嘴角,悄悄上扬。
“有意思。”她说。
神出手了,她向来是不愿废话的。
深邃的结晶,刹那化作了利箭,从手心射出。
魔人双目圆睁。
“流法.蝉!!!”
骨骼,筋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率高速颤动,奇妙的能量顺着手甲,裹紧了乌木大剑的剑身。
“....流法。”
弭卡塞尔皱了皱眉头。
果然,那种奇妙的力量,是流法。
武人技艺的结晶,却在一个“领主”身上展现....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魔人啊....”
她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真是些不得了的家伙。
微波般震颤的乌木大剑,横扫而过,蛮横的力量瞬间将结晶的箭矢砸成了碎渣。
没有任何格挡,乌木的大剑,斩向了雪白的脖颈。
纤细的食指,轻轻抵住了剑尖。
魔人骇然色变。
“不!这不可能!!!”他暴怒,“你,神祇,你做了什么!?”
流法.蝉,就这么被这么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没理由的!那种力量,绝对不可能被挡住!
不接受,完全不接受!
明明之前,还被打得支离破碎....
他怔住了。
“原来如此....”
是啊,只是“之前”。
而现在...
针对魔君的刺杀,已然完成。
所以,极工.摩珂婆多罗,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展现祂的威能了。
漆黑的流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细密的鬃孔,悄无声息地布满了宽厚的剑身。
传奇的乌木大剑,风化了。
成了一堆废铁。
“摩诃婆多罗,代表封印与否定的极工。”
弭卡塞尔居高临下地俯视魔人。
她个子不高,甚至可以称得上娇小,若是和三米多高的魔人相比,简直就像一只小鸡仔。
可现在,魔人只能仰视神祇。
“哪怕是“传奇”,也无抗衡“极工”,当然,更重要的是.....”
她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
“你彻底输了,坦格弗罗斯。”
乌木大剑被丢在了一旁,魔人跪倒在地上,颤巍巍地抬起了双手。
“.......”
莫名的情绪,将他笼罩其中。
并非是对失败的憎恶,也并非是失去了武器的恼怒。
而是千万年的战斗生涯中,从未感受到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最大的倚仗,流法.蝉....
被否定了。
无数的厮杀,万年的磨炼,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否定了。
仅仅是一根微不足道的食指。
石沉大海一样的感觉。
乌木的面甲,从脸上脱落下来,落到了玫瑰花丛里,露出了那张附带着角质的面庞。
浑黄的泪水,溢出了眼角。
压抑,压抑得想吐。
魔人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为什么...
凭什么......
千锤百炼的技艺,在极工面前,就和小孩玩闹一样可笑。
真是,真是...
他站了起来,抖去了铠甲上的泥土。
真是....
太不像话了。
“我乃魔人王上,坦格弗罗斯。”他如此说道。
流法被剥夺了,便用拳头。
若是拳头折断了,便用大腿。
若爱大腿被斩下了,便用牙齿撕咬!
这才是魔人——
玫瑰大君无畏的战士。
魔人横在神了的面前,他迈开双腿,摆起架势。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轻柔的五指,悄悄落在了魔人的肩头。
魔人茫然无措。
“睡会吧,我的孩子。”
那是来自灵魂的呢喃。
眼皮像是灌了铅似的,沉沉地闭上。
魔人高耸的身躯,轰然坍塌。
他睡着了。
血色的罗裙,覆在娇艳的玫瑰上,无头的尸身调转身形。
“我听说过你,阿卡斯的白银之神。”
无头的女尸,在说话。
她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
她已然没了头颅,自然是无法用口腔说话的。
失去了发音的喉管,闷闷的声音,流径了肺腑,从脖颈的断裂处里窜出。
像是蚊虫的低鸣,亦似是极地的寒风。
弭卡塞尔浑身汗毛炸起,猛然后退。
“你...为什么!?这不可能!”
不可能的!那个邪魔大君,毫无疑问,已经被击杀了!
在极工的作用下,肉体已经被彻彻底底的破坏了,不会有复原的可能!
现在的,只是一具尸体!毫无威胁可言的尸体!
但是....
不详。
像是恶鬼轻抚过肩头,裂开的大口凑在耳畔,吟唱着诅咒的童谣。
绝对的不详。
“我说啊...”
女人的四肢,像是挣扎的蛛腿,狂乱舞动。
“阿卡斯世界的神祇,果然不能小看呢。”
大腿,手臂,撕扯开了罗裙,以诡异的角度,抽搐着,扭曲着。
“稍微大意点都不允许啊,这下子,可真是...”
随着关节处“咔嚓”的声响,白嫩如藕的四肢,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
“让我结结实实脱了层皮呢。”
乌黑的利爪,撕开了胸膛。
从胸口到肚脐,像是凌迟的匕首,利爪缓缓剖开了一条血线。
风姿绰约的肉体,被剥开了——仿佛是褪下了华丽的衣裳。
那只是一层人皮罢了。
娇小的怪物,探出头来。
她一个猛扎,拖着爬行动物般的长尾,窜出了那层美艳的皮囊。
棕色的秀发,早已染上了血污,搭拉在精致的锁骨上——可若是和她那熔浆般赤红的肤色比起来,却算不了什么了。
她惦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踩在玫瑰花上,一双鳄鱼似的眼睛,灵动地眨巴着。
“怎么样?”
魔君平视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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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印象图会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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