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下,唐浅脑袋炸开,心中纷乱,一时间忘了反应,只是愣愣地看向顾靖南。
怎么办?
他怎么会知道?
只凭着幕琛抱着她,便说他们认识吗?一眼就能看出来吗?他又不是神?
可是,他这句话,你们认识,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怎么办?下意识的想抬头去看幕琛,却没力气抬起头来……
方慕琛轻笑,不疾不徐地将唐浅放下,依旧亲密地扶着她的胳膊,“的确,这几天相处下来,算是认识唐小姐了,鄙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唐小姐抓住下毒的犯人,如果唐小姐可以康复,不知道能不能和我做个朋友?”
唐浅瞥了他一眼,拧眉,动了动唇,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陪他一起演?可她现在很难受,很疼,也很不舒服,没心情陪他一起演戏,挥开了他的手臂,踉跄着朝着卫生间走去,没走两步,砰地一声摔到地上。
这次,方慕琛没有扶她,顾靖南,自然也是没有!
心情烦闷到了极点,她都控制不住难过起来,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爬起来,她也做到了。
随便吧,随便怎样都好,猜出来也好,她现在都要疯了,原本以为她还能再坚持的,甚至一开始韩子誉来看她的时候,她还特别央求了韩子誉不要将项链那件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以免她死了还要被人诟病,韩子誉答应了。
多可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还在想着不能暴露身份,帮幕琛隐瞒这层关系……可她现在,真的不想演下去了!
门敞开着,顾靖南眸色深深,凝着她,她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但不想回头去揣测,门外的女检察官看到她慢慢地朝着厕所挪动,急忙走了进来,将她搀扶进卫生间,然后出来拧眉朝外面看了一眼,不满地嘀咕着,“护工去哪了?”
唐浅扶着墙壁,拧眉,心中无比的难堪。是啊,她连上厕所,都需要护工帮忙,年轻的女检察官,想必不会帮她穿衣脱衣吧!
外面的两个男人,又不知道作何感想,一瞬间,委屈的想哭。
顾靖南抿唇,眸光扫向方慕琛,大步迈进了卫生间。
女检查官一愣,急忙用眼神询问方慕琛吗,看方慕琛默许,心中虽然疑惑万分,却也没有多说,朝着方慕琛恭敬地点了下头,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看到顾靖南进来,唐浅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几乎被男人的大掌扶到马桶边缘,心中除了羞愤和难堪,还有那么一丝丝难为情。
”我……等护工来!”一句话说出来,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体力下降,连自制力,也一起下降,可是,她即便是死,也不想遭受这么耻辱的情况。
顾靖南嗓音低沉,“我是你丈夫!”
唐浅猛地抬头,控制不住委屈且痛苦的望着他,“不……咳咳,不是,你不是,如果是我的丈夫,就不会认为一个已经快要死的女人,还有好心情去勾.引检察官,‘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怎么,你认为我们会去开房吗?没错,我的确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我的过去很糟糕,我自己清楚,不过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活下去,因为我死了,没有一个人会伤心,大概都会觉得我死有余辜吧,例如你……”
顾靖南眸光紧紧凝着她,眉心越拧越紧。眼前的女人,脸色苍白,却无端有那么一股子倔强,眸光越发深邃,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我的确不会为你伤心,但,我也不会觉得你死有余辜,想这种事的时间,我没有!”
连嗤笑她的时间都没有是吗?
唐浅满脸错愕,猛地咳嗽起来,口中似乎咳出了血,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所以,你的尊严荣辱,与我无关,与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关系,在我看来,生病的人,尊严必须要暂时放下!”顾靖南沉着脸说完这番话,便不再看她。
唐浅再度愣住了,反应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这种劝人的方式,还真是,有够霸道特别的!
自制力下降,恐怕一定要暂时放下尊严了,护工和她请了半个小时的假,她等不及她了!
脚下一软,她跌到对面男人怀里,忍着上生理上的急迫想法,她开始薄颤,男人的大掌却已经滑向她的腰间,病号裤被扯下,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饶是他宽慰过她,可还是觉得,太过丢人!
丢人的仿佛身处梦境一般,呼吸发紧,能感觉到他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到她皮肤上的感觉,有些痒,让她一直颤抖,直到坐到冰冷马桶上,才回过神来,吞了下口水,尴尬地都不敢抬头,“谢谢!”
可接下来,才是最尴尬的时候,水流的声音在空旷的卫生间里,尤为明显,上了一趟厕所,仿佛整个人被热水洗出来一样,不止手心抓着一把汗,脸也红了一个通透。
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这几天,护工一直帮她,女检查官也一直在卫生间里盯梢,可今天,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现在……现在没事了,我等护工来,就好了,麻烦你了!”
缓了许久,她才结结巴巴的吐出这一句来。
顾靖南面色如常,唇角却因为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勾出一抹愉悦的弧度,察觉到一旁审视的 目光,冷眸猛地扫过一旁好奇的女检察官,才踱步走出。
女检察官心中一惊,急忙别开视线,心中缠绵不去淡淡地恐惧。
唐浅就在马桶上坐着,一直等到护工一脸抱歉匆匆赶来,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房间里,已经没有幕琛的影子,目前,只剩下五个人,女检察官,护工,成斐,她,还有顾靖南!
有些落寞,也有些庆幸,她被护工扶坐回病床。门外有检察官进来,递过来一些创口贴,应该是幕琛让人送来的,护工给她刚才新弄出来的伤口上,贴了好几片。
“唐小姐你要小心一点儿了,听医生说,你的伤口不容易愈合,这些伤口啊,别人十几天能好,可能你就需要一个多月甚至更久,所以要注意一下啊!”
唐浅点了点头,眼角轻轻扫过顾靖南,仍是觉得刚才的事情太过尴尬,幸好,他没有坐多长时间,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病房里只剩下她和护工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她刚才情绪很不好,不知道幕琛有没有生气,怪她没有陪他一起演下去?
躺在病床上,尤其是身体各种不舒服,感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很慢,一整天,幕琛都没有再出现,晚上,更是连喝水的心情都没有。
“唐小姐,就算是在不舒服,也好歹吃一些吧,我照顾过很多病人,有闷闷不乐的,也有开朗乐观的,往往那些开朗乐观的,生了病也好得快,他们也经常和我聊聊天什么的,所以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可以和我说一说,指不定心情一好,身体也就好了!”护工劝着她。
唐浅摆了摆手,朝她勉强微微一笑,护工叹了口气,手机短信震动了起来,护工拿出来一看,急忙递给唐浅看。
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一行字:浅,他似乎发现了我们的事,晚上医院天台见,要事相商,同意与否,请速回!
唐浅心中咯噔一声。
顾靖南发现了她和幕琛的事了吗?
难道……难道因为上次她的口误,以及今天幕琛抱着她去卫生间这件事,被他看穿了吗?
她急的咳嗽起来,护工急忙给她拍背,她抓住护工的手腕,急忙说道:“麻烦你回个短信,说晚上天台见!”
“今天陪着顾总在别墅查了一整天,没有找到任何毒物的源头,恐怕是顾太太在之前,就已经中了毒吧,不知道顾总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许对我们的搜查有帮助!”方慕琛勾了勾唇角,靠着墙壁,喝着成斐递来的咖啡,望着顾靖南,眸光半敛。
顾靖南眸色深深,“稍等,马上会有人来!”
有人来?
方慕琛眸光一紧,心中一撼,该不会是?眉心几不可查的一拧,脸上却镇定自若,“好!”
成斐看着面前两个男人,放稳呼吸,恭敬地站在一边。
今天下午,总裁命他查到了护工的电话,并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过去,之后便让他全程盯着方慕琛,故意弄掉了方慕琛的手机,也确保他没有向任何人传递消息,才报告给总裁!
正想着,天台的门就被推开,然后便是轮椅咕噜咕噜的响起,还有一道脚步声。
“你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道熟悉的女声,方慕琛拳头紧握,脸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眸光紧凝着顾靖南。
顾靖南脸色阴霾,刚迈出步子,准备拐出拐角,女声再度响起。
“苏沫,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咳咳……别躲了,快出来!”
连着喊了几声,唐浅嗓子都哑了起来,掏出问护工借来的手机,给苏沫打了电话。
“喂,你不是发短信约我来天台吗,为什么不出现?”
“你……你没有给我发短信吗?好,好,咳咳……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咳咳……可能是我误会了,没事,嗯,我也想你,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唐浅已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苏沫,我不太舒服,先挂了,咳咳……事后,事后再说!”
挂了电话,唐浅缓了缓神,转过轮椅,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手心黏腻,就连抓着转柄都滑的抓不住,抬头镇定的看向女检察官,“抱歉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有人和我开……咳咳,开玩笑,我朋友没有找我,抱歉,我……们回去吧!”
直到女检察官将她推回病房,她才稍稍放下一点心。
刚才,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给幕琛打电话,也没办法接通,虽然护工是幕琛找到的,但是,她也不敢让她知道太多,又是犹豫,又是纠结。
刚才上了天台,不好的预感更是浓烈,故而演了那么一出,幕琛没有出来,想必顾靖南就在天台之上,幸好,幸好及时将换成了苏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天台。
方慕琛勾唇看向顾靖南,“顾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中毒的事,和尊夫人有什么关系?难道,难道……是顾太太自导自演,不过,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她侥幸不死,或许还能请她去检察院和警局喝喝茶!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方慕琛说完,转身离开。
顾靖南眸中划过一抹疑惑,勾了下唇角,优雅地抽出一根烟,点燃。
“苏沫……那天,那天在宴会上,是我故意将万雅茹推下泳池的,她……她那么对我们,我看不过,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良心难安,如果顾总问起来,你就告诉他这件事吧,让我避免带着这个……这个愧疚,下地狱……”唐浅抓着苏沫的手,恳切的说着。
她一早说过想要见苏沫,要交代不能露馅,幕琛同意了,第一时间将苏沫找来,现在,总算能放心了
“浅浅,这个你昨晚已经发短信告诉我了,好了,你也别担心,你的毒一定能解开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一定会没事的!”苏沫看着唐浅,眼圈红了。
几天没见,浅浅竟然憔悴成这样,似乎连抬胳膊的力气都要失去了,好可怜!
"卖水果咯!"
楼下,一个年迈的老人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站在树荫下,推着一个手推车,上面挤满了应季的水果。
唐浅眸光微闪,抿了抿唇,看向苏沫,"苏沫,虽然很对不起你,可是,你还需要帮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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