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局，以及下一局

这片空间异常宽广，只不过在莱茵的感知之中，它并非每一条路都可以下脚。有些地方一旦走岔了一步，可能就直接来到了更加深层的空间之中，想要脱离黑暗就更加困哪了。不过好在莱茵的精神力极强，对魔力的感知性又几乎拉满，所以即使是在如此浓重的黑暗之中他还是找出了正确的道路，这条路的蜿蜒复杂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所以在萨尔子爵的眼中，他们只不过是在不断地兜圈子。

萨尔见莱茵的情绪不高，又看见他额角不断滴落的汗水，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又重新佝偻起身子，老老实实地跟在莱茵的身边，向着前方似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走去。

又走了好一会，萨尔子爵也渐渐感觉到从四周传来的强大压力，纵使身旁的少年帮他分担了大半，但剩余的部分也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带来的孤寂和痛苦之情才是最让他感到痛苦和恐惧的。此时要不是身边有莱茵带来的一丝亮光能稍稍给予他一些安抚，恐怕这时候的他都已经被如同潮水一般蔓延上来的恐惧感所淹没。

就在他满头大汗，步履蹒跚到几乎走不动路时，莱茵的声音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到出口了。”

“出口？什么出口？”萨尔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失去时间观念的他此时已经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听见这个词时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见莱茵已经停下了脚步，比起眼睛，他也赶紧照葫芦画瓢地跟着做了。

两个人向前迈出一步，顿时一阵从高处坠落的感觉让萨尔子爵魂飞魄散，他有些凄厉地叫喊出声，同时双臂不受控制地挥舞起来。不过莱茵马上摁住了他，说道：“不要慌，你还站在原地！睁开眼睛。”

萨尔渐渐平复下来，确实，脚底的触感还在，似乎刚才的坠落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他试探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仍然是无尽的黑暗。

“没有变化啊......”他嘟哝着说道，同时有些疑惑地看向莱茵。莱茵的声音有些飘忽地传来：“没有变化吗？你仔细看看，现在能不能看清楚东西了？”

“什么意思......”萨尔定睛向前方看去，果然，映入眼帘的虽然是无尽的黑暗，但似乎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之中，仿佛同时存在着耀眼的光亮，完全没有遮挡住自己的视野，只不过因为前方只是一片空旷的黑暗，他才会以为和之前毫无变化。而除此之外，最让他惊喜的就是，之前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即使站直了身子也没有一点点压迫感了。

“这是什么情况？”失去了环绕在身边的压力和黑暗带来的恐惧感之后，萨尔子爵的声音轻松了不少，他扭头看向莱茵，问道，“不是说出口吗？为什么我们还在这片黑暗空间之中？”

莱茵不知何时已经将身上覆盖着的圣光散去，他站在一边，指了指远处说道：“如果我没弄错，罪魁祸首就在那边。”

顺着莱茵的手，萨尔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微微愣了一下，不过莱茵已经走了过去，自己也只好跟了过去。等到离近了一些他才能够看清，这片空地上竟然凭空竖立着一尊巨大的水晶雕像，整个水晶呈现出来的颜色和光泽和这片空间没有什么区别，离得远了还真的有些不容易看清。而更让他有些惊愕的是，在这个水晶之中，似乎沉睡着一个人，看见他那张熟悉的脸，萨尔惊呼出声：“为什么会是他——”

莱斯勒，这个人出现在这里莱茵一点也不惊讶，只不过之前莱斯勒的动作不算明显，萨尔看来并没有注意到。不过此时被封印在水晶之中的莱斯勒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他的双眼处多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这些如同水晶一般的裂痕完全破坏了他原先国字脸的正直感，而是多出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妖异。除此之外，莱斯勒的周围还环绕着星星点点的荧光，荧光之中蕴含着的能量波动让莱茵都有些心惊。

“原来是这样。”莱茵喃喃自语道，“给我熟悉感的原来是这东西啊。”

萨尔子爵一脸茫然，他可不知道莱茵所说的“熟悉”是什么意思，不过紧接着，扭过头去随便瞟了一眼的他就神魂皆冒地向后退去——沉睡在水晶之中的莱斯勒突然睁开眼睛，视线和萨尔正好对上，空洞的眼神加上眼睛下方的那些水晶裂痕，其中的恐怖韵味大概只有和他对视上的萨尔才能体会清楚了。

“欢迎来到这里，走出了上层黑暗的二位。”莱斯勒没有开口，但一阵异常飘忽不定而又中性偏女性化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耳边，这让莱茵和萨尔都有些惊讶。这声音和原先大不相同，再加上声音的主人那一张国字脸，顿时一股浓浓的违和感传了出来，萨尔心中的恐惧感也因此消退了不少，两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莱茵开口说道：“上层黑暗？这种空间绝对不是什么六级魔法师可以制造出来的，再听你的声音，看来你已经不是莱斯勒本人了吧？”说话间，他的手中已经握住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刀，血红色的战神神力氤氲在刀锋之上，随时准备暴起，“那么请问，您是哪一位？”

“莱斯勒，是这具躯体的名字吗？”仍然是毫无情感波动的女声，“莱斯勒”的脸上闪过一丝光亮，“如果是他的灵魂，那么他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你们视线之中的只是接住了他的躯壳的我。”

虽然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莱茵还是通过自己体内不断激荡并产生着共鸣的神力猜到了不少。不过接下来的话就不是旁人能听的了，莱茵挥了挥手，一道薄薄的神力光膜凭空出现，将萨尔子爵牢牢地包裹起来。萨尔子爵只能看见光膜之外的莱茵嘴巴在不断动弹，却听不到他们究竟再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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