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真正的麻烦

“他居然学会做卷轴了？”馨儿捂着小嘴，美眸里闪烁着惊讶。

“而且看这些卷轴，估计还傍上了个有本事的导师。”会长微微一笑，“当初连我给他的法力恢复药剂都不舍得喝的家伙，再有钱也不会奢侈到拿这么高级的原料来练习。看来他们混得不错。”

“而且他居然还把这些东西寄了回来。”馨儿捂着嘴笑，“这算什么？礼物吗？”

“嗯，是礼物吧。”会长把卷轴收拾得整整齐齐，重新用封魔皮革包好，“这还是我接受册封后，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没想到居然是他送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神术卷轴没有牧师启动不了啊，送到教会去？”

“也只能这样了。不要紧，城里的教会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你扶持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叫灵儿的丫头，不是还蛮崇拜那家伙的吗？”

“灵儿心地善良，年轻有潜力，最重要的是单纯。”会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宇间有些遗憾，“这很重要。她的单纯，决定了我对城里教会势力的掌控程度。把她当作棋子，是有些对不住。我还是希望某个圣骑士能留下来，帮助我掌控教会。可惜啊……走吧，我们把这份礼物送到教会去。灵儿很上进，也很努力，是时候给她一些奖励了。”

他带上卷轴，在馨儿的陪伴下走出院门。刚把门扉掩上，他就感觉有些不对，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家伙……”他看着手中的卷轴，“我刚打算休息休息，他就给我找活干，真有够让人不省心的。”

……

“这不是神力卷轴。”

灵儿穿着洁白整齐的牧师袍，一头黑发束成可爱的双马尾。她现在已经是蓝弧城教会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也不用担心性别会带来麻烦，不再需要女扮男装。在整个教会的资源倾注下，实力也踏在了三阶的平台上。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正式接任地方主教的神职了。

“这……的确不是神力卷轴。”

会长有些惊讶，不明白灵儿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这份卷轴不对之处的。在他看来，神术卷轴与圣术卷轴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毫无实力的他，根本区分不出神力与圣力。

而灵儿虽然性格单纯，但在专业学术上非常认真，只是简单的观察接触，就感觉到了这份卷轴的不平凡。

卷轴中蕴含的力量，比起自己的神力，要更加浩瀚深邃。这份力量的包容性更强，无需神职者即可触发卷轴中的力量。从力量运行规则的根本来说，已经是与神力卷轴完全不相同的东西了。

“这种感觉……”她闭上眼，努力感受着卷轴纹路中那些淡淡的力量气息，立马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是圣骑士先生！我说的对吗子爵大人，这是圣骑士先生的气息！”

会长有些呆滞，点了点头，看着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笑成了一朵鲜花、不，是一片花园。

“谢谢子爵大人！”灵儿行了个简单的小礼，“圣骑士先生有说什么吗？有什么别得我可以帮上的东西吗？他还会回来吗？”

馨儿在会长身后偷笑，会长用手扶住额头，语气有些苦恼：“他只送了这些卷轴回来。还有，你……以后可以不用称呼我的爵位，叫我……会长，像以前那样叫就可以了。”

“为什么呢？”灵儿可爱地歪了歪脑袋，“哦，是因为圣骑士先生也是这么称呼您的，对不对？”

这一记精准的暴击，让会长整张脸都黑了下来，馨儿也终于笑出了声。的确，之所以要求她更改称呼，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莱茵。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对自己毕恭毕敬，对莱茵却满是崇拜和亲近，让会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种莫名的挫败感。像稍稍扳回一城，还被这个小姑娘歪打正着猜中了，这叫他如何不尴尬？

“对、对不起……“

灵儿吐了吐舌头，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会长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会长大人会长大人，”灵儿识趣地改口了，“我告诉您哦，这些卷轴虽然等级不高，但很好用的！不用教会的人驱动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你说什么？”会长眉头一皱，“不需要教会的人驱动？”

“对啊对啊，”她很是高兴，“只需要简单引动卷轴的力量就行。哪怕是普通人，学会了方法也能使用！”

灵儿看着手中这些卷轴，眼神里充满了遗憾，却又毅然决然地说道：“虽然这是圣骑士先生的礼物，但我还是要建议您，把它们送到医院去吧。那里才是它们发挥最大价值的地方 ……会长先生？您怎么啦？”

灵儿眨眨眼，发现会长不知什么时候不再看她，而是低着头，皱着眉，面色深沉地思考着什么。他身后的馨儿朝她微微一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灵儿恍然大悟，乖巧地在位置上坐好，不再出声。

“……”

越是思索，会长的脸色就越来越差。到最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桌上那对卷轴，眼神不似在看礼物，而似在看一包随时可能爆炸的炼金炸弹。

“我终于知道，那小子为什么会把这东西寄到这来了。”他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馨儿和灵儿异口同声。

“因为麻烦。”

会长站起身，整了整外衣，转身就朝外走。灵儿抱着那堆卷轴，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东西绝对不能送到医院，必须放在教会里，最好作为你的私人物品。”会长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如果需要的话，由你亲自使用这些卷轴。”

灵儿看着会长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怀中的卷轴，脸上绽开幸福的笑靥。这份礼物，她肯定会好好珍藏。能不用，最好。

教会门外，馨儿寸步不离地跟在会长身旁。待到他脸色略微好转，才开口问道：

“怎么了，少爷为何如此紧张？”

会长摇了摇头，眼神中的紧张在她的柔声之下略微融化。

“我正怀疑，那个贪心的小子为什么不把这些卷轴拿去卖掉，而是寄到这里，原来不是他惦记着我们，而是他不敢卖。”

“不敢卖？”

“对，他不敢。”

两人走在最冷清偏僻的小路上。会长有意避开了人群，就是为了防止对话被外人听见。

“神术卷轴之所以珍贵，有两个原因。”他耐心地向馨儿解释，“其一，是神术极其优秀的恢复能力。在法术中，能与神术恢复效果相似的寥寥无几，而且还都有些副作用。想要愈合伤势，或者治好积年的暗伤，又或者治愈疾病，神术卷轴再适合不过。”

“其二，是神术卷轴使用的苛刻度。神术卷轴只能由牧师驱动释放，这就导致了一般人手中就算有神术卷轴，也没什么大用。神职者手中的神术卷轴，也因此显得无比珍贵。光是卷轴的售卖与使用这一项，就不知为教会提供了多少暴利。”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柔韧的卷轴。他没有把全部的卷轴都交给灵儿，自己也留了一份。

“而现在，出现了这玩意儿。治疗能力来说，完全不逊色于神术卷轴。而不需要牧师驱动这一特点，将使得牧师们手中的神术卷轴大大贬值。能直接使用的卷轴，何必还要找到教会去交使用费？这样一来，教会的一**基便会动摇。这些卷轴一旦进入医院，包不免要使用。一旦身为非牧师职业的医生使用，让别人看见了，这个消息肯定会被逐渐传播出去。万一被上面的教会得知，层层排查下来，我们到时难逃一劫。”

馨儿看着会长手中的薄薄卷轴，眼神有些不可思议：“真有这么大威力？”

“现在还没有。”会长摇了摇头，“不过，会开启一个非常危险的先河。教会地位下降的先河。而那个盘踞在大陆上百年的巨大组织，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何况，那小子的前路能走多远不得而知。万一他成长为一方巨擎，教会也拿他无可奈何。在他能从教会手中自保之前，我们必须守住这个秘密。灵儿听话，而且对他很有好感，是个能托付的对象。至于其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馨儿也皱起了眉头，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太多了。不过眨了眨眼睛，她突然又轻轻笑了出声。

“怎么了？”

“没什么。馨儿只是在想，少爷方才说他‘不是因为惦记我们’而把卷轴寄来，我觉得不是如此。”

“……怎么说？”

“他完全可以自己用啊。”馨儿笑笑，“他既然已经明白了这些卷轴是危险品，却没有自己使用，就说明他还把您、还把蓝弧城放在心上。否则的话，他自己使用这些卷轴，反倒更加安全。把牵涉到自身安危的物品直接送给您，也说明了对您的信任啊。”

“……哼。”

会长也浅浅一笑，有些沉郁的心情愉悦了不少。既然那个家伙敢把秘密托付给自己，那他也不能不给他的惊喜。如果他还能回到这里，一定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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