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洞悉黑暗（中）

整个空间都失控了似的开始模糊，坚实的地面也不堪重负了似的震荡着，仿佛整个《无限之境》都在为它的陨落而感到恐慌——那经脉暴起的巨大眼球不断地冒着浓烟，红绿色的汁水也撒的到处都是，但他收缩着的瞳孔还是传递出强烈的愠怒，似乎恨不得将那两个外形娇小可爱的猫耳萝莉撕碎似的。

不过这终究不过是一种奢求，随着那焦臭的浓烟越冒越高，这个高达“LV 110”的怪物终于如陨石般重重地撞击到了地面，并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本王诅咒你...

你这个...

被神选中的愚人...

汝将迷失在虚空的迷宫中...

永远无法从真实中醒来...

直接传递到脑海里的咒骂声让人脊骨发凉，虽然尽职尽责的笑脸面具遮住了寒空月失色的可爱脸庞，但面对着“惧亡者”那冷冰冰的注视，她还是不住地打了个激灵。

走着瞧...

总有一天...

本王会用你的颅骨...

装点空荡荡的王座...

随着这来源不明声音渐渐淡去，这个只能被她目视到的BOSS突然消失了，仿佛其原本就不存在似的，空留下一个仍冒着乌臭焦烟的大坑。

而似乎失去了维持形态的力量了似的，刚刚还在冒泡的“衰弱的被供奉者”居然也突兀地平静了下来，仿佛一大摊迅速腐败分解着的绿色果冻般化为了一地的浓汁。

“终于打倒了，妈卖批的...本帅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是，是呢...幸亏露易丝她们伤害高。”

气喘吁吁地坐倒在了被侵蚀得满目疮痍的地面上，刚刚从重伤中恢复过来的白精灵祭司和法力条同样见底了的魔剑士少年都一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般的表情。

“哪里的话！真根本不是本猫的功劳啊，完全是寒空月很厉害的缘故喵，就算不太想承认...但是“冠军”果然还是更厉害啊。喵”

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头，古铜色的海利亚拉游侠说完又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便连忙把视线重新投下了某个仍然站着不动的血红色倩影身上。

“...呐，寒空月小姐姐...呃...BOSS怎么好像没有掉宝物呢？喵”

“不，不对！喵”

“喵哈？！”

“事...事情还没完呢！喵”

连头都没有回，在夜风中静静伫立着的寒空月依旧显得非常的紧张，即使是看不到表情，人们也能从她直竖着的耳朵和细手中紧握着的武器感受到她的凝重，不过无论是神喵露易丝还是其他的两名同伴都完全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地面空荡荡的，空气中也残留着未彻底消散的腐臭，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平静，但是，在寒空月的眼中这片空旷却隐含着未知的杀机。

“激活：洞悉黑暗”

“Lv？？？ ？？？”

等级是未知，名字也是未知，如果不是真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即使是亲身参与过虚境开发的她也难以相信这种诡异的状况。

“奠基者...主人在...找你...他在找你...”

似曾相识的空洞呢喃差点让汗毛直树的寒空月险些栽倒在地，凝视着这片空无一物的世界与飘荡着的血条，她犀利的眼神突然一滞——随风飘来的几缕枯叶居然如视频慢放般划过，仿佛时间的流逝变慢了似的。

莫名其妙的巨大压迫感中，她猛地向上跃起，然而却还是慢了一步...

“啪！”

皮鞭扫过般的清脆回声中，黑色的触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寒空月纤细的小腿，惊慌失措的她这才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一片沸腾着的黑色池沼，然而根本没有惊叹的时间，一根又一根黑漆漆的触手如深渊中伸出的贪婪利爪般纷纷缠住了她的身子，顷刻之间便把她绑了个结结实实。

“主人...想见你...很想见你....她等你很久了...”

“住，住手！我...我还不想见他啊..喵！我...咕呕...”

她近乎惨叫的回应声所换来的是一根硬邦邦的触手像马嚼子般卡到了她薄薄的樱唇之间，迫使欲哭无泪的寒空月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更让她惊骇的是：不远处的神喵露易丝等人仍然保持着之前那困惑或茫然的神情，仿佛变成了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时间...居然静止了...

沼泽般涌动着黑色的地面愈发的粘稠和冰冷，而连挣扎都变得愈发困难的寒空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随着几根接踵而来的影之触手蒙上了她的眼睛，视觉也完全变成了一片漆黑。

连拖带拽地，这片诡异的沼泽吞噬了寒空月那小小的身体。

感觉不到重力，体感的虚拟触觉很微妙，就像是泡在了福尔马林液体里一样，但源自液体的挤压与窒息感却没有如期而至。

然而寒空月身上的束缚感反而没有丝毫的减轻，虽然努力挣扎了几下，但金属般缠在身上的触手却完全没有松动的迹象，甚至还不依不饶地继续撕扯着，把无助的她硬生生地拽成了“大”字型。

糟糕，糟糕透了...

一边努力克制着打心底的恐惧，寒空月拼命地控制着快要被勒断了的手臂，让食指尽可能地按下扳机。

“砰——”

子弹的回声在死寂的空间中居然如此的空洞而漫长，但是根本顾不得多想，咬紧牙关的血色萝莉继续一发一发地发射着子弹，虽然并没有东西被命中的感觉，但是如果能打出最后一发，那么就可以利用“末弹一闪”脱身。

“砰——砰——砰——...”

“精英的白盾连发手枪”装弹数高达20发，虽然因为技能的缘故射速很高，但在这种无比异常的状态下每一次射击简直都是令人发疯的折磨。 16，17，18，19...

“......!!!”

最后的一发子弹并没有飞出枪膛，并不是寒空月不想，而是她手里的武器被硬生生地拽走了。

“...终于...又...见面了呢...”

很难形容的轻细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凋零了般的世界，来不及吃惊，也做不到尖叫，寒空月惊觉有人从后面紧紧揽住了自己的纤腰，而且明显是一个女孩子，因为这种柔腻丝滑的肌肤触感只有梦里面才有。

啊啊啊...也不是说只有梦里...落到那个鬼畜女初中生的手里时...

不对！尼玛...是女孩子的前提是——她是人啊！这种鬼地方能碰到人才是见鬼，或者说...自己是真的“见鬼”了！

“...你...似乎...很...害怕...明明...一直都...渴望能...见到你...一直都...一直都渴望着你...”

“咕...咳咳...请，请问...你到底是谁啊？是...那个什么...“腐王”吗？如果不...不介意的话，能把我先放开可以吗？喵”

嘴巴里的“马嚼子”终于被抽走了，吓得哆哆嗦嗦的寒空月连忙小心翼翼地说道，仿佛抱着自己的纤细手臂随时会“奥利给”然后把自己像碾虫子一样碾死似的。

然而，这个从身后亲昵地抱着自己的“少女”却完全没有回应，那交抱着自己小腹的冰凉小手和四肢上缠着的触手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呃...其实，你，你如果想抱我的话...继，继续抱着也无所谓...不想告诉我身份也没关系...那...那个...能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debug的时候我也没来过这里。喵”

“不...我...好像...忘了自己是...等等...你又是...呀呀...记忆...好模糊...但是...我一定认识你...因为我...一直...等待着...你....”

“诶喵？”

这充满了无名混乱与困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让寒空月一时以为对方的距离离自己时近时远似的，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让她连惊叹的想法都失去了。

又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冷不丁地搭在了她的头顶上，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仿佛一时间有数不清的手正在从各个方向探寻似的轻轻抚摸着寒空月的身体，以至于惊骇至极的她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奇怪...为什么是这样...如果你是...那我又是谁...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啊啊...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黑王座”...啊...”

“什么？！黑...不，不可能？！为什么这里叫“黑王座”？难，难道...黑...黑王座是...是一个空间？！喵！让，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呆愣了几秒钟后，寒空月突然再次发疯般地挣扎起来，以至于牢牢束缚她的影子触手都被拉得吱吱乱响。

“...没...问题...”

“......！！”

彻底呆住了，僵在了原地的寒空月直愣愣地瞪着面前的世界，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荒谬之极的梦境似的。

无数的代码犹如一条条无尽的洪流般闪烁着，眼花缭乱的各种数据则以微秒为单位进行着变动，函数与变量构成的矩阵瞬间崩溃，瞬间又重现，这种和视觉污染没有区别的场景哪怕是最聪慧的人都会目不暇接，可以说是具象化的“程序员地狱”。

这还不是最不能忍受的东西，在视觉接触到这疯狂的场景的时候，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不讲道理地涌入了脑海，寒空月开始还能依稀能分辨出一些某个苍老的男人在一本正经地讲课，紧接着又有更多来自不同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有的像是阐述，有的像是争辩，仿佛自己正身处于某个无序的大卖场似的。

冷汗，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她额角滑落，属于海利亚拉原本白皙的肌肤渐渐变得发紫，一时间她想要惨叫，一时间她开始不住地抽搐着...

不过这难以言状的奇景在瞬间又消失了，无名的触手再次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对...对不起...好像...你...还...无法...理解...永恒的...黑王座...”

“......”

已经没办法说话了，似乎还徘徊在理性崩溃的边缘，耷拉着小脑袋的寒空月只是一言不发地大口喘息着，而怜爱地伸出手，位于虚空中的“她”轻轻地抚摸着猫耳萝莉那起伏不定的心口。

“没关系的...我...现在就...帮你醒来...”

“....呃...诶？”

完全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寒空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一凉，仿佛被刀刺了一下似的，但那东西绝对不是刀，因为那种皮肤与肌肉渐渐地被吞噬的剧痛，配合着逐渐蔓延着的冰冷与麻痹，就像是有寄生性植物的根须正突破体表的拦阻，开始贪婪地向自己的心脏奋力迈进似的。

“噗兹...”

“同步率：96%....82%....71%...57%...33%...”

代表与这个虚拟世界联系程度的同步率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下降，异物开始侵入心脏那毛骨悚然的感觉，配合着从血管中逐渐扩散着的麻痹感与从意识深处传来的深寒很快便让寒空月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我...想起来了...你是...老轩...太好了...与...黑王座...融为一体...吧..”

飘忽不定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欣喜，然而，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原本如人偶般失去意识的寒空月居然再次微微颤抖起来。

“25%...20%...20%...”

降低的同步率突然停止了，似乎被某种强烈的力量抵抗着似的，随着她身体反常地震颤，软绵绵的小手也重新握成了拳头，无数的符文开始顺着她的右臂向周围扩散。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40%...60%...80%...”

雪花般四处纷飞的神秘符文中，原本束缚着寒空月的触手似乎也在承受了剧烈的痛苦，它们滋滋地抽搐着，紧接着随着一道划过空气的锐芒，手持猩红色匕首的海利亚拉游侠突然挣脱了束缚，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如果这种由无尽的数据洪流形成的“虚无”也可以是地面的话。

“.....”

面对着这种光怪陆离的无序世界，下意识捡起手枪的寒空月沉吟了数秒，然后她缓缓地伸出手来，将掩盖着自己面容的钢铁面具除了下来。

与娇小身型相匹配的精致雪颜还是非常的可爱，但是上面的表情却非常的凝重，她静静地望着那团于虚无中独自浮动着的脸庞，视线如此的复杂。

它看上去是如此的悲伤，以至于乌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不解和忧郁，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容貌与寒空月如此的相近，简直就像是孪生姐妹似的。

只不过它的身体非常模糊，亦或者说...除了脸之外，它的身体只是一大团不稳定的黑色物质拼凑出来的，根本难以称之为人体。

“为什么...你要...抵抗呢...？...老轩...明明...好不容易...才能见面...好不容易才能...来到黑王座的面前...”

“...因为...这并不是黑王座...你我曾如梦想般追寻着的，绝对不是...这种....“东西”。喵”

苦涩的声音中透露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意味，似乎还有一些话想说，但紧紧抿着嘴的寒空月还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老轩...我...我不明白...不能...理解...黑王座...是“境界线的起点”...为什么...你现在...无法...接受这份...荣耀...呢？”

“.....”

对于这个曾经被自己熟悉，如今却显得陌生的称谓，伫立着的猫耳萝莉只是摇了摇头，犹如对方镜像般的脸儿还是非常的失落。

“我...我明白了...也许是...时间轴上...的错误吧...真不好意思呢...”

“...小...小月...其实你已经...”

望着这张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悲伤而勉强微笑着的脸庞，寒空月...或者说“顾轩”还是唤出了她的名字，不过她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似乎是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们...约定好了的...对吧...啊啊...我...我好像...又记不起你的...名字...对...对啦...是“老轩”...再见吧...”

未能来得及有更多的交流，随着一阵强烈的牵引力传来，寒空月猛地向后飞去，紧接着便是犹如玻璃破碎般的脆响，和干燥的土地那硬邦邦的触感。

天空中厚厚的乌云还是令人压抑，不过毫无疑问，这场景的确是《无限之境》里的内容，随着阴郁的夜风吹过，时间似乎也恢复了流动。

“咦？！寒空月小姐，你怎么突然成这个样子了...这，这又是什么东西？喵”

面对着这惊讶的呼唤声，匆匆爬起身来的寒空月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血色洋装居然破破烂烂的，而包裹着姣好腿部的丝袜也被撕开了好几个大口子。

毫无疑问，她现在看上去简直“不妙极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因为一个幽邃的旋涡正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中，就像是一张吞噬世界的巨口般不断搅动着。

是“境之裂隙”，而且是上次见到的时候大很多的裂隙，其面积最起码有数十平方米，伴随而来的刺耳杂音更是让人头晕目眩。

果然...这个裂隙...是“她”搞出来的么？

这么说....

“嘭！”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在寒空月等人愣愣出神的时候，一个修长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巨大裂隙的前方。

那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他一丝不苟的英俊面孔没有任何的表情，宽边眼镜下的视线也始终平静如水。

“刘...刘总监？！喵”

“......”

根本没有搭理寒空月愕然的呼唤，这个冷漠而刻板的男人只是静静观察着这个翻腾着的巨大裂隙，然后突然打开了个人面板并飞快地操作了起来。

“消除异常坐标——1890.19193.88901”

几秒钟后，这个通往异界的裂隙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有空气中淡淡的腐臭还提醒着人们之前遇到的危机。

“亚德拉集团的标志...哦哦，这位老哥，你是GM吧？”

“...是的，我是“曼德拉集团”的技术总监，诸位冒险者，非常不好意思，《无限之境》刚刚出了点儿小bug，因此我来进行紧急修复。”

冠冕堂皇的说辞中，他优雅地向大大咧咧指着自己的李杀神欠了欠身，虽然缺乏感性的声音还是过于严肃。

“我说嘛，刚才打了boss怎么不掉东西，不会是刚才的旋涡把BOSS的掉落都吃了吧？”

“请稍安勿躁，诸位应得的收益一定会补偿给大家，对于这次的bug，本人深表歉意，本公司也会在一小时后在网站上进行公告，谢谢大家。”

简短地说完后，他干练的身型立刻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一个金灿灿的宝箱出现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毫无疑问，里面有着非常出色的物品。

但是具体里面装了什么，其实已经引不起寒空月的注意了，因为在只有她能看到的个人信息界面上，一行简短的字样还在孤零零地漂浮着。

刘正毅（技术总监）：你总是给我添麻烦！

“哦哦哦...有四件“Lv85S”的装备，还有一个“LV90S”的法杖，啊啊啊...太好啦！柳柳的武器提前入手了哦！ 喵”

“呃，其实不用太考虑我啦...那个，毕竟其实没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呃，话说，顾轩和阿虫他们去哪儿了？”

摆着手的白精灵祭司突然想到了什么，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多出了几分困惑，而此时，空地的边缘居然又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那是一支六个人组成的冒险者小队，他们无一不是高头大马，装备和武器也花里非常华丽，乍一看就知道是《无限之境》中一顶一的高玩，尤其是走在最前方的那个圣骑士，他身上装点着狮子浮雕的锃亮银甲和帅气的面孔都似曾相识。

“Lv 87 赫德拉姆·轩日”

这种醒目的数据下是不加掩盖的“百战兄弟会”标志，果然，紧随在这六个人的背后是龙百战那魁梧的身型，以及表情不算很好看的“顾轩”和月莫虫。

他们三个似乎都刚刚经历了很激烈的苦战，身上到处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顺便一说，龙百战的数据掉到了“Lv77”，看来是用“重生之星”这种昂贵道具复活的。

不妙！

赶紧用面具掩饰住了自己的紧张的神情，而愣愣出神的李杀神也挂上了“滑稽”，只不过对于同为“回收者”的两人，昂首挺胸的圣骑士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惊讶，反而在发觉视野内没有看到怪物后略显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嗯，看来BOSS已经打完了，这样也就不需要我出手了。”

“啊，谢谢了。”

简短地致谢后，戴着眼镜的青年游侠便扯着还有些不情愿的阿虫回到了寒空月这边，而也不愿地多做交流似的，轩日远远地瞟了一眼寒空月等人便默默地调转了马头。

“等一下！你这个家伙，没想到你居然加入了“百战兄弟会”，你，你没有看到本帅作为最高机密的脸吧！”

大刺刺地跳了出来，显得颇为紧张的飞机头少年立刻吼道，而这个英姿飒爽的圣骑士却只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没有，不过如果你真那么想掩盖自己的身份，下次把头上的信息先隐藏下吧。”

“啊！我靠！”

发觉“Lv86李杀神”的大字还在自己脑袋上显示着，惊叫出声的少年魔剑士慌慌张张地站在地打开了个人界面。

“放心好了，我对你们的身份都没有兴趣，回收者的工作我也是打发时间而已...另外纠正你一下，我可不是“加入”了“百战兄弟会”，我本来就是“百战兄弟会”的会长，赶过来也是来善后罢了。”

淡然是声音略显傲慢却底气十足，而从一旁默不作声的蜥蜴人的神情来看，他的话无疑是真的。

能让极其好战又热血的龙百战甘为麾下，这个叫做轩日的圣骑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寒空月等人不得而知，而他也完全没有兴趣解释。

本来这场意外的见面应该就此就解决了，然而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似的，银甲圣骑士的马突兀地停了下来，然后打开了某个特别的界面。

不止是他，简直像是同时想到了什么似的，寒空月和李杀神也纷纷打开了“Bug装备回收目录”，然后一起直愣愣地望向了身旁还没有来得及将全部战利品收到包里的神喵露易丝身上。

“诶...啊？为什么全都在看我呀？本猫...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歪着小脑袋的她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而瞅着她手里那镶嵌着六棱型紫水晶的法杖，寒空月又核对着自己目录上的信息。

“神怒法杖，品质：S，装备等级：90，异常属性：此法杖的等级限制未成功生效，且附加的“落雷效果”无法正常生效。

拥有者：神喵露易丝，海利亚拉游侠，82级，垂虹烟雨公会的骨干，为人活泼开朗又有点儿傲娇，是垂虹烟雨公会的看板娘，被会里的人一般爱称为“神喵大小姐”，一般和同工会的烟柳柳组队，两人的战斗力都非常高，配合默契，建议单独行动的回收者慎用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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