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颜黑茗的真真假假,我的内心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
我的疑心很重;但是如今,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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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搀扶着颜黑茗艰难的前行。
我有粗略地检查过颜黑茗的伤口,她的腿是真的中了弹。
她告诉我,她的真实目的,其实是骗我前往和钟柳南约定好的地方,也就是前方的【地宫】。
她还告诉我,她其实了解阴曹地府的一切,因为她曾经非常认真的做过永生集团的走狗。
我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此时的行为简直无异于【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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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并没有停止步伐,因为当时的情况非常的危险,我们依然没有脱离遍地深坑的恐怖区域。
我很难受,也很无奈;我又累又困,还很想哭;我的精神支柱原来一直都想置我于死地,什么带我出去,什么放心,原来都是掩盖在阴谋之上的谎言。
于是在那个时候,我默默地问道颜黑茗:
“到底哪些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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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黑茗沉思了十几秒,才缓缓地回答道:
“老安的信,家人的死讯…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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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出卖彼此也是被现实所逼;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累了。
我已经受够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圣母情节,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产生这样的想法,我觉得自己真的不太适合盗墓。
于是我小声地道出了我的想法…
【你活下去,我为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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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黑茗听后非常的生气,但她也没有什么发作的理由;因为骗人的鬼,一直以来都是颜黑茗自己。
那时的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能再次博取我的信任;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任何人都不会去相信一个骗了自己无数次的女人。
但是我不一样…
我再一次地选择了相信她。
我不相信命运会屡次让我碰壁。
我如此义无反顾的信任她,她一定会心生愧疚;如果她真的还有一点人性,就绝对不会让如此信任她的我,惨死在那些人渣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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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掺杂了赌的成分,并且赌的含量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但是我赌对了。
正是因为我孤注一掷的信任,才有了颜黑茗后来天马行空的精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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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颜黑茗的计划…
不得不说,钟柳南这个人是真的恐怖;颜黑茗的反水计划策划的非常完美,尤其是让我这种影帝级别的人来出演昏厥者,更是锦上添花。
但是钟柳南硬是抓住了细微的漏洞,凭借刁钻的问话技巧,活生生地描绘出了颜黑茗计划的框架。
只可惜,他只猜中了颜黑茗计划的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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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黑茗再再再次的道出了所有的实情,之前她说安逸山已经死了只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实际上安逸山依然在活跃在钟柳南的队伍里。
在六角池墓室的烟雾中,打昏我的人确实就是颜黑茗,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脚下的机关变动,恰好出现了通往腹地的阶梯,导致颜黑茗没有站稳,拖着我滚了下去;我或许就已经交代在了六角池墓室。
那个时候知道腹地的人,只有钟柳南,杨亦白和安逸山。
因此颜黑茗估计,能够发现通道,并有胆量一起下来的伙计应该不多,人数应该会在2-4人之间。
其中钟柳南一定会趁机下来,因为他误以为通道开启的原因,是上方的叶芙堂得到了我的血,滴入了六角铁棺中的天码盘,使得机关触发。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钟柳南一直以来对我的误解;他一直以为我是我爸的指定传人,我爸的一切本领与知识,都已经传承到了我的身上。
出于对我爸的忌讳,导致钟柳南过分高估了我的实力。
实际上通道之所以会打开,只是叶芙堂在上方的六角铁棺中输入了秘钥;我和叶芙堂其实都不知道血液开棺这码事情。
不光是血液开棺,关于阴曹地府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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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钟柳南善于大胆的推理,他误认为我与叶芙堂暗中达成了合作,并把我的血液赠给叶芙堂作为后手准备;在我被困在六角池墓室的时候,叶芙堂急中生智,在上方滴入血液,打开通往腹地的六条阶梯,好让我可以趁乱逃之夭夭。
钟柳南认为这些都是我与叶芙堂密谋好的应急逃生策略。
之后又有人目睹到,颜黑茗与我一同滚下了阶梯;那个时候,六个阶梯口都已经开始闭合,如果从钟柳南所在的入口跑到我们所在的入口,很有可能会赶不及下来;因此钟柳南果断带人从别的阶梯口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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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柳南确实聪明,如果是和那种老谋深算的高手博弈,可能会杀个不相上下;可惜,他碰到了我这种单纯的对手…
疯狂的预判我的预判根本就没有价值,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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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柳南要是下来,杨亦白一定会伴随左右,安逸山以抓我为己任,一定也会下来。
结果不出颜黑茗所料,这三个人果然都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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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柳南之前有和颜黑茗提过,如果追我追到了腹地,最终该在哪里汇合;这里可能会涉及到S级密档的部分资料,但是钟柳南并不在乎透露这点信息;
然而实际上,颜黑茗早就从安逸山那里得到了S级密档的全部信息。
他们最终约定的见面地点,就是【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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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颜黑茗的计划,和钟柳南描述的都差不多;唯一的出入就是,颜黑茗并没有想要杀谁。
她的本意是:在我被扔下去的时候,她稍作阻拦,制造出【只有我一个人被扔下去】的契机;接下来钟柳南等人必将会用事先抽好的血液再次启动机关,那么我至少能有二十八秒的时间在腹地下方的区域跑路。
颜黑茗说腹地下方只有一条路,可以直通外面的世界;虽然她也没下去过,但是密档中确实就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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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可惜,计划被钟柳南看破。
于是我只好看准时机,急中生智,赌上我的性命,起身袭击了杨亦白。
那个时候如果不这样做,我的筋脉可能真的就要被他们挑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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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有些疲惫。
安逸山打昏了两个伙计之后,略显尴尬的站在了距离颜黑茗一米左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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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用你的血下去吧,趁你的伤口还没愈合。”
颜黑茗呲着牙说道。
“这是人话?”
我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巨大的铁棺。
我并没有见过之前那口六角铁棺的正面模样,只是在六角池墓室中仰视过它的底部。
根据底部的尺寸来看,那口六角铁棺要比这口铁棺小得多得多。
这口铁棺的形状不太规则,放眼望去肯定不止六个角;上面铸有非常精致的花纹,绘制出了一副不太能欣赏得来的金属图案。
看上去像是海啸,或是狂风;总之给人的感觉,那很像是某种大型灾难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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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说,这些铁匣子其实并不是棺材,而是这个古墓的特色;它们是用来连接两个区域的特殊通道,就像是需要输入密码才能通行的防盗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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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到底有什么?不会真就只是一条路吧?”
“有什么离谱的东西吗?我真的跑不动了。”
我趴在铁匣子旁边无力地喃喃道。
这时我才发现,在铁匣子的中心,大概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豁口紧紧闭合,豁口四周围着一圈已然发黑的血痂,呈溅射状。
应该是那些先前抵达这里的人,被卡在了豁口中间,没能来得及下去,然后被机关切成两半之后所留下的血迹。
所以这些人的上半身都去了哪里?
他们是输秘钥下去的,还是滴血下去的?
我突然想到之前钟柳南和杨亦白窃窃私语时所提到的【豢龙血】;他们说我妈身上所流淌的血液叫被做豢龙血,是专门用来打开这种铁匣子的生物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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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转头询问颜黑茗…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我差点躺在了地上;此时的我虚弱无比,已然禁受不起这样的惊吓。
随即就看到安逸山的脑袋被打穿,神色惊愕地倒在了地上。
同时一瘸一拐地颜黑茗一把推倒了我,和我一起连滚带爬的躲到了铁匣子的后方。
接着又是几声巨响,子弹打在了铁匣子上,擦出了剧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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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吗,你们这群牲口。”
“姑奶奶还留了一梭子弹;怎么样,魏川一的杂种,偷袭姑奶奶是不是很爽。”
杨亦白的声音病态且颤抖…
接着我就瞄到一个高挑的人影从不远处站了起来,那正是杨亦白。
颜黑茗望着身边倒地不起的安逸山,捂着嘴不停地啜泣。
很快,一滩血便在安逸山的脑袋下面扩散开来。
我刚刚亲眼看到他的脑袋被打烂,想必此时已经死透了吧。
我捂着嘴,觉得阵阵反胃,明明什么都没有吃过,却依然觉得非常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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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狠。”
钟柳南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我心头一颤,顿时连呼吸都开始颤抖。
“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黑茗小姐。”
钟柳南也扶着地站了起来,与杨亦白不同的是,他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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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杨亦白举着枪快步冲了过来,那股气势看上去非常的吓人;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班主任气冲冲地拿着教鞭,从讲台冲到最后一排打人的样子。
但是被打同学心中的“完了”,与我此时心中的“完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他要受的只是皮肉之苦;而我…
或许真的要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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