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补刀的重要性吧?
如果刚才趁着他们倒地的间隙,在他们的背上多插几刀,肯定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端了。
颜黑茗已经哭成了泪人,手中廓尔喀军刀莫名顶住了我的屁股;我赶忙挪了一个身位,夺过了她手上的军刀。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误伤队友好吧!
...
倘若颜黑茗的腿脚利索,或许我还可以跟杨亦白玩一波秦王绕柱。
然而事实上,颜黑茗并不利索,此刻的我们已经陷入了绝境;杨亦白气势汹汹,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无法再冷静的思考问题。
我也一样。
或许这就是通往天国的倒计时吧?
杨亦白只要走过来扣动扳机,啪啪两下,通往天国的路上,我便可以与颜黑茗携手同行。
这是一个多么悲伤的故事。
...
原来我们与永生集团的斗争是回合制的;这种敌方丝血反杀的剧情,属实有些搞人心态。
倘若我是一个凶残变态的墓下屠夫,哪里还会有杨亦白在这里叫嚣的份?
善良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中,难道是一种致命的软肋吗?
说到底还是得怪我们没有经验,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把他们给绑起来;就算不绑,也应该搜身,没收他们潜藏在身上的武器。
...
我开始疯狂悔恨,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军刀,准备与其殊死一搏。
颜黑茗的精神似乎已被摧垮…
我不知道颜黑茗为什么会得到那封书信;按照正常的逻辑,安逸山只要还能再见到颜黑茗,那封信不应该出现在颜黑茗的手里。
他自己在信中也说了,颜黑茗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是在自己死去之后。
但是安逸山还没死呢,信就被颜黑茗给读了,这件事情真的就很离谱。
...
没死或许也有没死的好处,或许颜黑茗已经攒了一大堆问题想要质问安逸山;可是这个时候安逸山却又死了,这难道不是在恶心人吗?
有一说一,换做是我,我的心态也炸,我也哭…
这也太折磨人了。
...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更加离谱的声音出现在了我们的耳边。
此时除了我,一定没有人可以想到,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那是一段朦胧而悠长的马嘶声。
当别人的脑海里闻声出现青青草原万马奔腾的场景时,我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那只恶心至极的深渊怪物…
【蜮】。
...
蜮,是我爸给予之前外围湖中那只巨型怪物的爱称,之前叶芙堂在讲述《恢诡志》的时候,有提到过这件事情。
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它的长相,那是一只令人绝望的庞然大物,丑陋的外表,肥硕地躯体,湿漉漉的头发,苍蝇的复眼,以及深渊一般的巨口。
还有那两片巨大的褶皱上,一对会发光的紫色大眼睛图案;那便是这只蜮的标志性特征。
...
当我抬起头,望向头顶的巨大水膜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海恐惧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很久之前,我有去了解过深海恐惧症,用科学的语言来讲,人之所以会畏惧深海,是因为“它会让人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中难以逃脱,大海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海中孕育了很多人们未知的生物。”
略微总结一下,人们真正畏惧的其实是潜藏在深海中的黑暗与未知。
...
头顶的水膜之上,一双紫色的眼睛在藏蓝的湖水中潜行,那种感觉十分的缥缈,就好像是坐在一艘水晶小船上,望着海洋深处的蓝鲸向上俯冲一般。
马嘶声再次响起,我和颜黑茗都痴痴地望着头顶的景象…
那双眼睛越来越大,说明它离我们越来越近。
...
“是它来了,我早就说了,不能在这里开枪。”
钟柳南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你tm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杨亦白的语气也很急促,扯着嗓子大声地回应道。
...
马嘶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已经变得震耳欲聋。
巨大的水膜在剧烈的嘶吼声中微微颤动;此时我已然看到了它肥硕的轮廓。
...
“快跑!快跑!”
钟柳南扯着嗓子大喊,杨亦白也应声朝着别的地方跑去;颜黑茗捂着耳朵缩着身子,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看到了那团恶心的头发,以及那张臃肿扭曲的怪脸。
也就是在我看清的瞬间,它的巨大身躯已经压在了水膜之上,水膜在强大的冲击之下开始变形;但那只是形如【用手指戳皮球】一般的夸张形变,水膜尚且还没有破裂。
这种水膜的质地形如橡胶,拥有非常惊人地弹性;蜮的大脸都快要贴到地面了,水膜却依然还没有崩裂。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这种场面可并不多见;水膜原本距离地面的高度少说也有七米,究竟是怎样离谱的材料,才能架得住这样一只庞然大物,并拉伸出七米左右的长度而不损坏呢?
顶部时不时地传出一种类似于金属工具断裂的声音,同时看到撑着怪物巨大脸庞的水膜处已然开始渐渐地变色。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用指甲去戳泄气的气球,被戳起的地方在变形的同时,还会渐渐发白,那便是气球即将被手指戳穿的预兆。
...
蜮如同蠕虫一般的肥硕身体在水中窜动着,全身都在奋力的向下狂顶这张可怜的水膜,就好像是海中被网住的大鱼,妄图使尽全力钻出渔网一般。
...
“快走啊!要裂了!”
钟柳南的声音非常的洪亮,因为此时四周还没有出现什么特别巨大的声响;但我深知,此刻的安宁仅仅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只要水膜的承载限度达到极限,这里的情况将会大不一样。
...
这个时候我该做些什么呢…
望着缩在一边的颜黑茗,我陷入了沉思;同时杨亦白和钟柳南已经双双狂奔到了降下尼龙绳的地方,准备攀爬黑绳离开这里。
我这才探出了脑袋,扶着铁匣子的边缘,笨拙地爬了上去;同时我才发现,这天码盘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它位于中心处的血槽一共分为四个区间,我一时竟开始犹豫,到底该把自己的血液滴在哪里?
杨亦白那个狗女人,趁着爬绳的间隙还朝着我开了一枪;由于距离太远,她的一枪直接打在了铁匣子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眯着眼睛看去,她的手枪似乎没有了子弹,被她气冲冲的摔在了地上。
我见势,赶忙站起身向她竖起了中指。
...
蜮的位置距离铁匣子很近,伸拉变形后的水膜呈一个巨大的倒圆锥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形变的水膜同时也挤压到了巨大的黑色容器,容器在水膜的挤压下开始倾斜;接着在我竖起中指之际,悄无声息地倒在了我身后的地上…
顷刻间,巨大容器如同玻璃瓶一般碎了一地;海量的黑色蠕虫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密密麻麻的青色的人骨若隐若现地浮动在虫海之中。
我连忙转身拖拽颜黑茗,累死八活地将她扯上了铁匣子;颜黑茗的双目已经失神,连反应都要比正常人慢半拍。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曾经被我赋予期待的颜黑茗同志,如今居然沦为了我的累赘。
这就是nmd造化弄人吗?
...
“5秒,做好准备,别傻了!”
我晃了晃颜黑茗的肩膀,接着在她的面前,一刀划开了我的手心,新鲜的血液瞬间淌出。
我曾经是一个连抽血都害怕的人,如今在生与死的终极时刻,竟然可以毫不犹豫的切割自己的手心。
我将手扣在血槽之上,尽量努力的做到雨露均沾;此时黑色的蠕虫已经包围了铁匣子周围的区域,老安以及两个伙计瞬间被埋没在了黑压压的虫群之下。
...
见我开始滴血,颜黑茗的精神状态才逐渐恢复。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水膜如同爆炸的皮球一般瞬间炸裂。
蜮就好似一只撕破了母胎肚皮的畸形婴儿,伴随着冲天的水声,降临在【地府】的大殿之上。
...
“十九…二十…”
在我傻眼之际,颜黑茗居然正蹲在我身边默默地计数。
我喜出望外,此时响亮地马嘶声外加磅礴的降水声,我们仿佛置身于大年三十12点钟的居民小区。
我跪下身来开心地搂着她的肩膀:
“你回来啦!”
这个时候因为嘈杂,我已经无法听到我说话的声音。
颜黑茗疑惑地歪了歪头,通过嘴型来判断,她依然在计数。
“二七…”
“二八…”
在湖水瞬间淹没到我们膝盖的同时,我身下的机关居然真的开始启动,接着一个非常狭窄的豁口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恐怕是我平生反应最快的一次,却依然没有残疾的颜黑茗快。
只见颜黑茗好似一条泥鳅,顷刻间便头朝下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几乎是跟她无缝衔接。
然而尽管是这样,在我的双脚恰巧进入豁口的刹那,机关再次启动;那豁口就好像是一条被拉伸到了极限的弹簧,突然被松开一般,非常猛烈地光速闭合,发出了巨大的金属碰撞声。
...
【怪不得可以把人切成两半…】
我躺在漆黑一片的墓道里,喘着粗气,呆呆地望着头顶的黑暗…
渗下的湖水一滴一滴地打在我的脸上;我这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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