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张小凡:“陆师姐!”
张小凡一声呼唤,将陆雪琪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她从栖身的树枝上翻身跳下。
透热带汗的脸被晨风一吹,瞬间又黏又凉。
一场噩梦在脑海里翻来覆去,陆雪琪心惊一片,然而甫一醒来,却又忘了自己噩梦是何,只觉得,那梦里似乎有着一柄诛仙。
说好了自己必定要第一个醒来,谁料却成了最后一个,她四下一看,甚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向三人分别礼了一礼。
陆雪琪:“昨夜夸下海口,说要让诸位尝尝我的手艺,不想,雪琪今早竟睡过头了,以至于食言而肥,雪琪在此向三位师兄弟告罪。”
曾书书嬉皮笑脸道:
曾书书:“亲亲雪琪,你给我亲一口,我便原谅你了。”
陆雪琪还未说话,那个惯常面瘫的林惊羽便开口一斥:
林惊羽:“曾师兄!”
曾书书身为师兄,气势倒比林惊羽弱了不止一截,只见他挤眉弄眼一阵,向林惊羽扮了个鬼脸。
张小凡扭脸看看在他左边的林惊羽,又看看右边的曾书书,末了,轻叹一声,起身端了个石盆过来,递到她面前。
张小凡:“陆师姐,你先洗漱洗漱,我这就去把蘑菇汤再给热一热。”
陆雪琪:田灵儿说,他们大竹峰上下,饭菜全是由张师弟负责,唔,我看张师弟的确有几分顶级大厨的风范,这围裙就系得甚好。
她应了声好,道了声多谢,因为面前是个‘可疑分子’,她态度难得的好,张小凡听她温声道谢,回过身去时,耳根子渐渐红透了。
曾书书瞥了一眼张小凡,郁闷地捣了捣昨夜火堆的余烬,野菜蘑菇汤锅用那余烬温着,张小凡道:
张小凡:“书书,你让一下。”
曾书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呵呵,小凡,我家亲亲雪琪——哎哟!”
陆雪琪:“神经病啊,谁是你家的?”
曾书书:“雪琪这是害羞了,你们懂,你们懂。”
林惊羽挥散空中剑气,瞥了曾书书一眼,道:
林惊羽:“不懂。”
曾书书眼珠一转,向张小凡道:
曾书书:“小凡,你说,一个冰块懂什么?对吧。”
张小凡叹了口气,正待点火,又从从火堆里拨出一块不知被谁吃剩的烤肉骨架,语气甚是无奈,又甚是唏嘘:
张小凡:“书书,我也不懂,我大概也是个冰块。”
林惊羽闷闷笑了一下,曾书书呆了一下,一时间变了颜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笑嘻嘻道:
曾书书:“那,完了完了,你们两个这辈子是找不着老婆了。”
张小凡低头弄火,静了一会儿,道:
张小凡:“那也很好,我和惊羽一心向道,说不定,总有一天,能修成掌门那样的神通,”
他抬了头,看向林惊羽,又道:
张小凡:“等我修成掌门那样的神通的时候,惊羽说不定就是第二个青叶祖师了,对吧,惊羽?”
林惊羽看了陆雪琪一眼,道:
林惊羽:“第二个青叶祖师,是个女子,也说不定。”
曾书书嘟囔道:
曾书书:“雪琪名动满门,要你在这儿怕马溜须?”
张小凡:“书书,你还是先坐远一点吧,你再搅我旁边的土,这烟尘滚滚的,我都怀疑汤里会不会都是泥了。”
曾书书面无表情,张小凡转头看他一眼,又见他忽然便是一个甜腻的笑,
曾书书:“亲亲雪琪!”
陆雪琪:“张师弟。”
张小凡:“陆,陆师姐。”
曾书书:“亲亲雪。”
陆雪琪:“你让让,坐到林师弟那边去。”
自打爱上道玄,学会给众多追求者摆冷脸之后,她便渐渐习惯了似曾书书这等日日的缠烦,当下也不搭理他,洗漱过后,从张小凡手中接过汤勺,凑到汤锅之前。
曾书书并没有坐到林惊羽身边,他黏糊糊凑上前来,道:
曾书书:“雪琪,你这样拒绝我的接近,我心里好伤心,你难不成真想让我看破红尘出家当道士?”
他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盘算着,
曾书书:“不食牛肉羊肉,这我倒还可以忍耐,拿猪肉鱼肉鸡肉代替就是了,不饮酒,我一向饮茶不饮酒,这我也可以忍耐,可不近女色这一点——唔!”
张小凡收回捂住他嘴巴的手,转头看了陆雪琪一眼,道:
张小凡:“书书,陆师姐都生气了,你怎么还说?不怕她打你吗?”
曾书书摊手:
曾书书:“打是亲骂是爱,你不懂。”
张小凡:“你好疯狂啊,书书。”
转头看向陆雪琪,曾书书他又道:
曾书书:“我这一头秀发若是真的被那丑陋的子午冠一冠束全了,没有垂发修饰,肯定会显得我脑袋像极了一颗卤蛋,雪琪,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这么一个年轻貌美风采迷人的大帅哥变成一颗卤蛋?那得多恐怖啊!”
陆雪琪:“林师弟,方才你挥开我那一道剑气的手法,很是奇妙呀!”
端着已经热好的蘑菇汤,她起身坐到了林惊羽身侧,着意不打算搭理曾书书。
林惊羽低下头去,许久,回答道:
林惊羽:“师父所教,斩龙剑第三式便是斩气诀。”
探勺搅了搅热汤,闻言,她心思乱飞:
陆雪琪:他师父是苍松师伯。
陆雪琪:苍松师伯的尸体已经被水麒麟吞了,掌门却透出消息,告诉众人,苍松师伯并非失踪或是遇难,他只是忽然远游去了。
陆雪琪:对于这个说辞,林惊羽显然不信,不然他不会这样一副神态。
陆雪琪:“师伯很厉害啊,据说,他当年和斩龙剑的主人,万剑一万师伯关系很好?林师弟,你说,师伯他忽然远游,是不是去找万师伯了?”
林惊羽抬了抬头,道:
林惊羽:“斩龙剑的主人?万剑一?”
陆雪琪:“是啊,你不晓得么?”
林惊羽:“我的确不晓得,师父从来没有告诉我。”
陆雪琪:“你是他唯一的弟子,他怎么会不告诉你呢?也许是他哪天说了,你忘了吧。”
林惊羽抿了抿嘴唇,道:
林惊羽:“也许吧,我记性是有点不太好。”
陆雪琪:你哪里是记性不好。
陆雪琪:这件事本是上一代人人守着的秘密,若非数日前掌门告诉了我,这件事不会有哪怕一个弟子知道的。
她看了看林惊羽,又想:
陆雪琪:只消我用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就能彻底打消你对苍松师伯‘失踪’一事的怀疑,唉,我多聪明,果然是个天才。
低下头去,她在氤氲蒸腾的汤气遮掩中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舀了一勺汤,置于嘴边。
张小凡:“惊羽,惊羽!你过来一下。”
林惊羽:“小凡?什么事?”
两个人凑到一块儿,不知不觉,彼此嘀咕了不少话,已而,林惊羽皱眉看向张小凡,迟疑一会儿,又转身过来,向陆雪琪道,
林惊羽:“前面再有三四里路便是草庙村了,不知——师姐可愿随我和小凡一道过去看看?”
曾书书闻言,立即插话道:
曾书书:“雪琪为什么要去?她又不是你们草庙村的人,小凡,你和林惊羽两个人去祭拜父母就好,至于亲亲雪琪,自然是和我一起在此处领略山川美景了。”
张小凡正待点头,林惊羽冷哼一声。
朝曾书书翻了个白眼,她侧头向林惊羽道:
陆雪琪:“好啊,我也挺想看看草庙村是什么样的,能够养出林师弟和张师弟这样的人的地方,应该会是一处极美极好的世外桃源吧?”
林惊羽默然,张小凡涨红了脸,道:
张小凡:“草庙村多半,已经,已经荒了,师姐若是想看美景,还是别——”
陆雪琪:“我偏要去,张师弟,你别再摆手了。”
陆雪琪:掌门既然要我监视张小凡,那我便要时刻找机会跟着他。
曾书书:“什么?那我也一起去!”
曾书书即刻又道,他四下看了看,又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
曾书书:“小凡,咱哥俩最是要好了,我也随你去祭拜一下你爹娘。”
张小凡叹气,拱手,看他那样子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曾书书好似能读懂张小凡的心里话,当下笑得开怀,道:
曾书书:“不愧是好兄弟,回头我再多送几册宝书给你啊!”
张小凡脸色一青,才放下的双手又一次连连摆动起来:
张小凡:“不,不用了,不用了。”
林惊羽大约很看不惯曾书书的轻浮行径,又是一声闷闷的冷哼。
喝了口汤,嚼着蘑菇,陆雪琪挑眉,囫囵道:
陆雪琪:“什么宝书?好看么,我也想看。”
张小凡脸色顿时涨红,不止连连摆手,甚至连连摇头。
曾书书左顾右盼,嘿嘿一笑:
曾书书:“哎呀!那里有一只野兔,我这就去把它捉来,给雪琪你逗着玩啊。”
已而,便向足人高的杂草丛里扑去。
过了许久,张小凡将汤锅刷得干干净净,锅中的积水都已控干了,那曾书书还未回来,张小凡皱起眉毛,林惊羽握了剑,陆雪琪她亦站起身,三个人对视一番。
陆雪琪:“林师弟你先留在原处,我和张师弟去找曾书书。”
按住林惊羽,她发话道。
林惊羽:“师姐?”
林惊羽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向张小凡道,
林惊羽:“小凡,莫要拖师姐后腿,倘若遇到危险,就赶紧逃,你的对敌经验不足,千万别恋战,知道吗。”
张小凡涨红了脸,紧了紧拳头,眼中几不可查地划过一丝红光,语气郁郁:
张小凡:“你放心,我不会拖陆师姐后腿的。”
陆雪琪:“林师弟放心便是,我会保护好张师弟的。”
她下意识回话,心中正一心两用地诧异和分析着张小凡眼中那红光从何而来,又听林惊羽道:
林惊羽:“是我说错话了,小凡,你别生气。”
张小凡平复着呼吸,良久,说道:
张小凡:“惊羽,我,我没生气,”
又道,
张小凡:“陆师姐,我们这就去找曾书书吧。”
看他两眼,陆雪琪点一点头,拎起新得的佩剑,和张小凡并肩而行,走不过几步,忽然觉得背后如针芒在刺,回头一看,却是林惊羽正目光幽澹看着张小凡,见她回头,他偏了偏头,转而去看旁的景物。
他那目光颇有几分令她发毛,陆雪琪皱眉,继续走了几步,在即将步入深草丛中之前又飞速掠目向林惊羽一看,却见他又一次看向了张小凡。
陆雪琪:唔,冷静理智如我,善解人意如我。
她飞速瞥了一眼张小凡,几次张口,竟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陆雪琪:林惊羽他到底是个断袖还是怎的?
撸了撸胳膊上倒立的寒毛,她深深打了个寒噤。
正要往草丛深处走去,忽然就听林惊羽的声音:
林惊羽:“小凡,等等。”
林惊羽拨开草丛,自袖袋里掏出一样物事递给张小凡,道:
林惊羽:“你把这个带在身上。”
张小凡翻来覆去将那物事看了一会儿,那是一枚珏佩,两块玉用铜丝穿起,缴成阴阳鱼的样式。
陆雪琪:珏佩,绝配,这林惊羽太半是觉得我太美了,唯恐张小凡对我动心,所以巴巴的赠东西来宣告自己对张小凡的主权了!
她干干吞了下口水,甚是怜悯地看了一眼对那珏佩一无所知,甚至还将它塞入衣襟的张小凡,望天,想了一想田灵儿,
陆雪琪:也不知林惊羽和田灵儿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陆雪琪:若是两人生得很像的话,张小凡若是终有一日不幸沦为断袖,倒也不算吃亏。
林惊羽如释重负地一叹息。
约莫在草丛中走了一刻,看着身周连绵不绝的深草,张陆两人一时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抽出长剑,念了个诀,她欲要御剑而起在半空探路,却顿时有一股极强的吸力自脚下传来。
张小凡甚是惊恐地伸手:
张小凡:“陆师姐!”
陆雪琪:“张师弟?你——”
抬手,拉着他这根救命稻草,两人一并跌入了陡然破开的幽深地洞。
重重砸在地上,还不及咳出一口血来,她便昏了过去。
昏过后再醒,就见面前矗立着一个极高的塑像,她和张小凡被人以背靠背的姿势捆在一处。
‘铮’的一响,不知是谁的弹剑声从背后传来。
张小凡道:
张小凡:“你是谁?”
那个神秘人一声冷笑:
虚素光:“我名唤虚素光,你这小辈想是不曾听过。”
陆雪琪:“五帝详述,耀火篇里有书,一千七百多年以前,南方炎帝虚素光。”
神秘人悠悠踱步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
虚素光:“兽王?不,不,虽然面貌一样,但,”
他丢下手中那柄几日前才属于陆雪琪的新剑,探手一点她额头,
虚素光:“啧,原来是个剑灵,怪道浑身上下,并无凡人生息,反而是一股凛然剑意。”
陆雪琪闻言愕然,
陆雪琪:我是剑灵?
陆雪琪:难道我和诛仙古剑莫名其妙的联系,就是因为这个么?
神秘人点了点头,道:
虚素光:“你说的不错,我便是南方炎帝虚素光,”
又向张小凡走去,顿了一息,道,
虚素光:“这灵息,嗯,你是天音寺弟子?资质倒是甚差,也不知凌楚若是活过来,见了你这曾徒孙,会不会又气死一回。”
陆雪琪:凌楚?
陆雪琪:那不是天音寺的法海祖师么?
陆雪琪:“张小凡,你,你竟是天音寺派来的细作?”
张小凡:“师姐,我,我不是!”
陆雪琪:哼,反驳的声音倒大。
虚素光:“呵,天音寺,时隔这么多年,天音寺已经开始玩起谍战了?倒是让我有那么一点点吃惊。”
一阵静默,忽然从角落里走出两个人影,齐齐跪伏在地,口中道:
人影:“主人。”
虚素光嗯了一声,道:
虚素光:“上面又来了两个家伙,你们再去一趟,把他们和这两个一般,拴在一起,扛到此处来。”
两人道:
人影:“是,主人。”
过不一刻,就见满头是血的曾书书同林惊羽两个被拖了来,虚素光轻声一咳,平白一捧清水凝现,直直向两人头顶浇去。
‘哗!’
陆雪琪:隔空取物!
陆雪琪:不,不是隔空取物,这里没有水啊!
陆雪琪:这便是,这是仙人凭空造物的能力么?
林惊羽幽幽醒转,曾书书一声痛呼:
曾书书:“嗷!我的头!”
也醒了过来。
林惊羽:“小凡!”
曾书书:“亲亲雪琪!”
呼声此起彼伏。
虚素光伸指在曾书书额前探了一记,道:
虚素光:“原是青叶家的小辈,”
走向林惊羽,
虚素光:“啧,你也是。”
虚素光:“既是青叶家的小辈,我也不好就此将你们杀了,嗯,还是将你们都制成我的火奴的好。”
陆雪琪:“等等!”
她心中一阵悚然,回想着虚素光凭空就能唤出一捧清水的神异,又想着他所言‘制成火奴’一话的含义,瞥了一眼跪伏两边的人影,那两个人影面目炭白,行走之间掉下缕缕尘灰。
陆雪琪:这,这便是火奴么?
陆雪琪:“虚先生是和我门青叶祖师有旧么?既是有旧,为何,不过是过了一千多年,先生便要对故人徒子徒孙下手了?”
陆雪琪:“先生,你就不怕故人魂归,半夜回来找你算账么?”
曾书书一凛,道:
曾书书:“一千多年?你,你是什么老妖怪?”
虚素光道:
虚素光:“青叶都死得透透的了,还怎么回来找我算账?哼,我倒想他回来,若是将他俩炼成火奴,青叶就能回来,那我岂不是更要这么做了?”
又道:
虚素光:“妖?怪?我老是很老,但可既不是妖,也不是怪,”
浅浅一笑,他发问道,
虚素光:“你们听说过鬼火吗?”
陆雪琪: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
陆雪琪:难道虚素光竟是鬼火成精?
陆雪琪:虚浮素淡的光辉,可不就是在形容鬼火?
鲛女:“虚素光,出来受死!”
她正在沉思,一声凌厉的女子呼斥自头顶传来,那呼喝因不知多少层阻隔而显得有些蒙蒙的,紧跟着便是隆隆的声响,不知那女子做了些什么,竟让头顶的石砾抖落了不少下来,砸地人头顶生疼。
曾书书头上本就有好几个血口,被那些石块一砸,顿时哀嚎不断。
虚素光:“来得正好。”
虚素光缓缓踱步,眼睛半睁半闭,两手手心淡蓝的火焰渐渐燃起,曾书书一声痛呼,瞬间没了声息,林惊羽吐了口血,张小凡躁动不已,狂吼起来。
石块着火,尽成灰烬。
百会穴一痛,一道白光铮嗡自她百会而出,虚素光脚步一顿,手心火光顿灭。
他伸手扣住那道白光,白光在他掌心颤动,他看了两眼,凑上前来,迟疑看向陆雪琪,缓缓道:
虚素光:“白招拒的千年元阳,怎会被你一个小小剑灵吸走?怪哉,怪哉,你也不是妖啊。”
陆雪琪:“什,什么?”
缩了缩脖子,她脸上甚热,耳根亦是甚热。
陆雪琪:天可怜见,我只和道玄有过此举,就算吸人元阳,也该吸的是他的才是,但道玄这人的处男之身又没给我,而且我也不认识哪个名叫白招拒的男子,虚素光所言的什么‘白招拒的千年元阳’,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她暗暗腹诽,忽然脑中微光一亮,回想起:
陆雪琪:白招拒?白招拒?似乎正是一千七百年以前白帝的名字。
陆雪琪:夭寿啦!难道我以前是白帝的佩剑,而他对着我做了那种名唤‘恋物’的龌龊举止?
想到这儿,她脸皮一僵。
虚素光眼光一闪,眉心蹙起,兀地将前额贴近了她,他眼中绿光渐盛,陆雪琪神志一滞,只觉眼前一黑,瞬间闪过了无数回忆。
陆雪琪:师父拉着我的手,带着我一步步走向小竹峰。
陆雪琪:天琊剑闪着幽蓝的光,绕着我滴溜溜转了数圈,剑柄乖顺地贴在我的手心。
陆雪琪:曾书书站在颜如玉书馆的门口,初见我时,只对我淡淡一瞥。
陆雪琪:文敏师姐一次又一次摔下佩剑,而我已能御剑绕着小竹峰飞了。
……
陆雪琪:师父带着我进入玉清殿,我行礼,抬头,看见道玄的一身紫衣,那时候我还认不出他的脸。
陆雪琪:诛仙剑的喜悦突兀传入我的脑海。
陆雪琪:我御剑飞向通天峰。
陆雪琪:“呃!”
头蓦的一痛,回忆在她眼前掠过的速度霎时加快。
……
幽幽烛光——
泪眼淋漓的怀抱——
清晨微光,来自道玄的浅吻——
“砰!”
“哐当!”
虚素光飞速后退,撞到塑像上,又站立不稳地弹回来,仆倒在地。
他惊疑不定地爬起来瞪着她:
虚素光:“你,你这,你。”
他满目阴戾,快步在原地走来走去,又不时朝她一指:
虚素光:“不要脸!忒不要脸!白招拒怎会同你,呸!淫剑!淫剑!不要脸!欺师灭祖!呸!”
他又走着,不时道:
虚素光:“道玄,白招拒他竟轮回转世了,道玄,他这辈子果然还是个天才,不成,我这就去找他,让他和我一起复仇。”
‘砰’的一声,头顶透亮,瞬间被人砸出一个硕大的洞来。
鲛女:“虚素光!受死吧!”
一个锐利的女声从那大洞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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