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章 再见，凯尹斯学院

程涵乐坐在食堂里面吃着早饭，在这次骚动中食堂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所以他还有幸在刚修复完较为完整的食堂里吃饭。其实好不容易卸下了工作的重担，今天应该一觉睡到很晚的才对，但是谁知道的一大早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可能是因为这一段时间早起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了吧。洗脸刷牙，换上新衣服了的程涵乐无所事事，只能背着包来到食堂吃早饭了。食堂里的人少的可怜，大部分都是睡眼朦胧的。

这就是自己离开学校的最后一个早晨了，唐君浩离开的时候只有几个人知道，尼禄·奥古斯都离开的时候也不过是开了个送别会，虽然兄弟会的成员们挺伤心，不过大部分人也不过是稍微有点遗憾，早上吃饭的时候依旧是原状，任何人的日常的都没有改变。

这么想来那句粗俗的话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无论离开了谁地球都照转不无，但是这还不是地球呢，只不过是一个学校而已。就连尼禄·奥古斯都这样的人物离开对它也没造成什么影响，这么想想要成为能够改变世界的人还真是困难啊。

程涵乐吃完早饭，走在路上开始了自己日常的胡思乱想，不过至少希望有人能记住自己也好，唐君浩走了有他的姐姐为他祈祷，尼禄·奥古斯都走了兄弟会的人伤心到死去活来，自己走了有谁能祈祷一下呢？

让娜·达尔克吗？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不过这个人一看就是曾经在大陆上混迹过很多年，现在已经归隐了的老手，这种送别的事情肯定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肯定内心也没什么多大的波澜。

卡尔大叔吗？这个猥琐的家伙看起来勉强算是个好人吧，不过让他为自己祈祷的话还是算了吧。

游戏社里的那帮朋友们，虽然知道他们会为自己祝福，但是想想好像也得不到唐君浩那样的深度吧。

“起得还真早啊你。”懒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程涵乐抬眼一望，心里暗想我刚想到你就出现了，你是召唤兽吗喂，“你起的不也是很早吗。”

“早个鬼，”一提到这里，卡尔整张脸都挂上了郁闷两个字，“我从昨晚晚上一直干活到现在还没睡，你这几天没干的话全都落在我身上了，这叫什么事啊。”

“破釜沉舟，这是为了增添我勇气而故意做出来的。”

“增添个鬼，你就是逮着达尔克老师心情不好的时候偷懒罢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卡尔一脸不屑的表示这你点小伎俩骗不了我。

“你不也是一样，平时推了很多工作给我，而且上个月达尔克老师的午餐......”程涵乐慢悠悠地说。

“唉，有这种事吗，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好了。”卡尔连忙说。

程涵乐忍不住笑了一声，“好了好了，别扯淡了，你过来不会是来送我的吧。”

“原本我计划是如果第二天能起来的话就过来送你一下，但是没想到居然一晚上没睡于是就顺便过来了。”卡尔说，“然后呢，我的送别礼物可是非常实惠的东西。”他拿出一张纸片递给程涵乐。

“这是什么？”

卡尔得意地笑了笑，“一份工作简历，在达尔克老师的手下你一直没怎么赚到钱对吧，去戴尔瑞文的这个地方，找到加斯雷·高文后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他能帮你在皇宫或者他自己家里找到清洁员之类的活，一个月的时间别说赚到去内域的路费，赚到来回绕大陆一圈的钱也不是问题。”

“真的吗？”程涵乐惊喜的把名片接了过来，其实他之前也一直在为路费发愁，不过在达尔克老师手下的话实在干不下去了，工资的大半部分都被她掳走了，所以程涵乐原本是打算一边上路一边打工的来着，卡尔的简介恰到好处的解决了他的问题，不过他也有点疑惑，“你居然还能和这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呢。”

“不瞒你说。”卡尔挺直了腰板，脸上充满了自豪之情，似乎在为自己能和这样的大人物认识而骄傲，“我们以前还是校友来着呢。“

程涵乐看了看面前这个手里拿着扫把的大叔，然后再回想一下印象中那个风华正茂出场总是自带特效的英俊青年，他不由感叹了一下，“同样是一个学校里面出来的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深有同感啊，看他那个未老先衰的样子我总是感到非常遗憾啊。”卡尔赞叹的点头。

“你还有脸说啊，怎么看未老先衰那个词都是来形容你的吧。”程涵乐吐槽。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有着一颗少年的心。”卡尔认真的说。

程涵乐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他摆摆手，“不你扯了，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别着急啊。”卡尔笑着朝他身后努努嘴，“还有别人要和你告别呢。”

别人？

程涵乐疑惑的回头，有一排人在晨光的照射之下朝这里慢慢踱来。之所以说是踱，因为他们走的速度确实很慢。

中间女生的左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并且还打了石膏，绷带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一圈，旁边的男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右边的两个人，女生脚上缠了绷带手里拿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这个地方走来，男生则是脖子上添了一个白色的护颈。最左边的女生则是穿着像医生一样的白色大褂。

如果给这幅景象配一个名字的话，大概是‘医生带着手下的病人出来散步欣赏早上晨景’之类的吧，如果不是发现其中都是熟人的话，程涵乐还以为学校又新成立了一个残疾人散步社团。凌，依恩斯，歌云云，乐诗，周贾尔，程涵乐在这个世界认识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自己不向我们告别，反而让病人们特地跑来向你告别，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歌云云单手叉腰。

“如果不是卡尔前辈说的话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乐诗说。

“唐一个人和我们不告而别已经够过分了，你居然还要跟他学。”周贾尔说。

“为什么不能中午在走啊，现在才几点啊，你赶时间吗？”依恩斯打了个哈欠，“话说你不是学校里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吗，怎么好得那么快。”

“这个时候就不能不提时间的问题吗，你一句话把气氛都扭歪了啊。”周贾尔斜眼。

“你这不是跟着我一起走歪了吗。”

歌云云走到他们身后，和善的把手捏在他们两个人的肩膀上，“你们两个闭嘴。”

两人立刻闭嘴。

程涵乐看着面前的这帮人，他扯扯自己的发角，突然心里就有了点潸然泪下的意思。

什么啊，原来自己还有有朋友的，而且还有不少。

凌轻轻的挣开依恩斯的搀扶，自己站直到了程涵乐的面前，“要走了吗？”

程涵乐点点头，“是的。”

凌微微颔首，“我这个人一直不怎么擅长说话，发言稿什么的以前一直都弟弟帮忙搞定的。送别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一帆风顺什么话也太假了，其实原本是想挽留你的，但是既然把达尔克老师都摆平了说明你的心意已决了，我也不怎么好反驳你。”

她把一件东西放在了程涵乐的手心，栗色的戒指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指向戒，无论在什么方向这个戒指的亮光永远指向北方。”

凌冲着程涵乐笑笑，“拿着它，再也不要迷路了哦。这样是我们全员给你的送别礼。”

程涵乐盯着手里的戒指，然后紧紧地握住它，低声答应，“嗯，我知道了。”

“可恶啊，居然被程涵乐抢先了，连我都没有收过凌的戒指。”依恩斯在身后大喊道。

“这不是我们的戒指吗，而且你好像花的钱还是最多的吧。”

“这和谁买的没关系，关键是谁送的啊。”他又开始叫嚷起来。

程涵乐吸了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那么.....再见了，大家。”

“哦，对了。”凌伸出一根手指，她翠绿色的眼睛满是认真，“如果你以后见到了我弟弟的话，请帮我给他传达一个消息。”

程涵乐洗耳恭听。

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攥起了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的拳头，然后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程涵乐的小腹上。程涵乐整个人被打成了九十度的弯腰鞠躬的姿势，直接半蹲在地上剧烈咳嗽了起来。

“帮我狠狠打他一拳。”

程涵乐咳嗽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艰难的从牙齿缝间挤出话来，“这种事情直接说就行了，不用实际演练也可以的。”

过了半响，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卡尔大叔，不好意思能帮我个忙吗，帮我扶去镇子门口的马车上。”

卡尔拿住程涵乐的一支胳膊把他拽了起来，“好吧，不过是要收费的。”

“虽然早就知道你禽兽，不过禽兽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其他人朝他挥手，“那么，一路顺风，一定要平安啊。”

程涵乐也挥手回应，轻声说道，“再见。”

依恩斯看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背影，然后浅浅的笑了一声。

果然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了，程涵乐，我很久之前见到你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你的舞台肯定远不止这个学校，甚至说这个国家。就这样笔直在自己的荆棘之路上前进好了，而且，最后一定要活着出来。

........

程涵乐头也不回的朝着镇口的方向前进，并且逐渐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明明这条小路由并不新鲜，明明自己早就走过不只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扬起的按捺不住的兴奋。望着镇口熟悉的小道，程涵乐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但是笔直的朝着前面走去。

尽管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很大，尽管中间出现了很多差错，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旅途总算是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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