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方旭啊

好久没回来了，我环顾着办公室，这个开始一切的地方。

“唉，罪恶啊。”

如果是这样……所有事情的开始不过是因为颜灵恰好来找我做心理治疗，沈亦然才让我参与进来。不，不对，现在的结果是准备杀人的颜灵被当场抓住，这一定不会是沈亦然的目的，虽说阻止伤害的发生才是第一要务，但他付出几年的心血，又经营了这家医院，会轻易做出这种选择吗。

“如果是我，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抓住这条线。”

江露又是谁，那个我看不到任何信息的人，会不会和王通达一样，是未来某个事件的牺牲者。只不过真的这么巧吗？唯一有信息的王通达就是与颜灵直接相关的人？除非，这个人，是沈亦然想让我了解的，而现在，轮到江露了。

我不停地搓着脸逼迫自己清醒，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发生过的这么多事根本不存在必要性，似乎所有顺理成章的细节却没有办法用一个统一的目的连接起来。

最开始，我仅仅气愤于被沈亦然利用来稳住凶手，而这样的想法被王通达的死很快推翻之后，我觉得选择帮助沈亦然的我已经可以操控这盘棋，即便我是否是301其实无伤大雅，不同的只是颜灵的结局。那现在呢？如果需要一个结果，作为诱饵，我的的确确没能让猎物出现。事实上，细想自己的心境，那时我选择与沈亦然站在一起，不也只是为了摆脱那种处境吗。

“唉，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警察。”

敲门声响起。

我起身，却一瞬间想到这个熟悉的场景，“如果来人是江露我会崩溃吧。”

“呼——”我竟然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啊，高凡啊，进……”

高凡倒并不客气，在门打开之后就径直走进坐了下来。

“怎么？沈亦然又让你来通知我什么真相？”我故意把‘真相’这两个字说的很重，即便这样的话听起来总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警局有事他已经回去了。”高凡张来双臂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居然是一副问话的姿态，“是我来找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沈亦然他，为什么那么相信你？”

问题？哦对，在审讯室，“你那难道不是个感叹句吗。”

高凡起身向前盯着我，“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知道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跟沈亦然待久了都这样？”当时的我倒是不以为然，“那麻烦，告诉我我是谁？”

又是在一瞬间，高凡收起了他那副审视却带着狡邪笑意的眼神。

大概是吧，我能感觉的似乎是血液一下子上涌冲进大脑，浇灌起无数消极断裂的神经，高凡，与沈亦然在医院的时候一样，他们是在试探什么。

“算了。”高凡起身离开，“对了，沈亦然晚上会找你的，关于江露。”说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出了门。

从那根烟开始，高凡的一些做法总让我琢磨不透又不知所措，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听沈亦然命令的调查组员，即便参与，也不会了解沈亦然的意图。

这次，高凡的到来没有给我提供任何信息，反倒加深了我的疑惑，有一刹那，我甚至觉得，我才是他们费尽心思要解决的猎物。

难道沈亦然这个小组说话做事都是这样？需要让别人不明白？

对了，“沈亦然去了警局”，那我岂不是可以好好探究一番了，“电脑上锁，我也不信什么文件都没有。”

很多时候，我自己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嘴上说着要“摆脱”，说“这都不关我的事”，却还是一心想要了解事情的本质，想弄清楚我身边的这些人在做什么。

于是，带着这种令自己发指的心理，我轻轻推开了沈亦然办公室的门。

“喔！你……你在啊。”然而下一秒我就停住了脚步，我尽力，却没能掩饰住眼神的慌张。沈亦然正坐在办公桌前，就像等待别人进入他设好的陷阱。

“我就知道你会来。”沈亦然绕到我身后关上了门，“想找什么？不如我直接告诉你。”

那时我与沈亦然面对面站着，我已经丝毫想不起他当时是怎样一种表情，对我来说只有真实的，完完全全的大脑空白。

“你并不是真的一定要脱离这件事吧。”沈亦然上前一步的质问我居然完全招架不住，下意识屏住的呼吸完全泄气。

“好……好……那，江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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