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倾颜站在床头背对着他的单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影竟然与脑海中醉千尘的美丽身姿重合。裴叶凯用力甩了甩头,拍拍因为宿醉而酸涨疼痛的脑袋。一瞬间,幻影消失了。
他刚才一定是醉晕了头!
裴叶凯直起身子,因为动作过剧,丝被下滑,露出精壮赤果的古铜色肌肤。块块肌肉健美有力,完美的弧度,散发着强烈力量的美感,引人怦然心动。
倾颜回头看见这样的美景,心突地怦然乱跳,不觉乱了节奏。
她轻咳两声,掩饰过心里的尴尬。转身怒视御林卫的首领,恶狠狠踹了他一脚,她怒斥,“还不给我滚出去!”
御林卫的首领被倾颜凶狠的表情吓住,竟然就真的乖乖滚出里间。
倾颜:倾颜转头对裴叶凯说:“裴大哥,你且更衣,我先出去看看。”
说罢,她朝裴叶凯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举步朝外间走去。
因为宿醉而头脑混乱,裴叶凯脑袋就像裹了一层厚厚的浆糊,竟然没有想起询问倾颜因何会在他的房中。
听见纱帐之内的斥喝之声,凤玄殿正在疑惑。又见御林卫首领受惊过度滚爬出来,内心更感诧异。欲朝里面细看,只见一只纤纤素手挑开纱帐。有那么一瞬间,就仿佛许多言情小说中的古老桥断,凤玄殿忍不住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即将从纱帐之中步出一位倾城绝世的美艳少女。却忘记了,梦想虽美,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当他看见倾颜那张络腮胡须脸,美好的幻想在瞬间破碎。
他想吐。
倾颜:倾颜步出纱帐,看见一脸厌恶之色的凤玄殿,她连忙下跪,口中高声曰:“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故意将声音提高八度,目的就是为了让纱帐内的裴叶凯知道,皇上来了。
凤玄殿皱眉瞪着倾颜那张令他厌恶的脸庞,冷声询问:“爱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醉了吗?”
倾颜:“回皇上的话,臣不胜酒力,确实醉了。国师送臣回家之后,家中侍人为了臣煮了解酒茶。饮下后,这酒就醒了。因为先行离席,打扰了皇上雅兴,本想进宫向皇上请罪。不料刚至宫门口,便看见裴府马车,一问之下,方知道裴将军醉了。臣刚刚醉醒,知道这酒醉的痛苦,故而决定先送裴将军回府,再进宫向皇上请罪。”
巧舌如皇!
凤玄殿冷哼在心,倾颜的说辞他一个字都不相信。虽然不信,然而他却挑不出倾颜的毛病,这才是最让凤玄殿抑郁的地方。
凤玄殿冷声道:“既然是送裴将军回府,你又因何会在裴将军房中?”
凤玄殿怒斥:“倾颜,回答朕的问题!”
倾颜:倾颜答非所问:“皇上,您今夜兴师动众来此,所为何事?”
倾颜:倾颜撇撇嘴,露出一脸委屈兮兮的可怜表情,一副柔弱无骨的小受模样,弱弱地说:“皇上,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三更半夜,两个大男人相拥而眠,干柴烈火,那还能够做什么……”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惊呼道,“难道皇上是白晓月请来捉奸的?!”
凤玄殿顿时满脸黑线,唇角不自然地抽搐。
倾颜:倾颜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坦坦然表情。她对凤玄殿说:“皇上,虽然您为我和白晓月赐了婚,可好歹我们现在还没有婚嫁,上谁的床,那也是我本人的自由吧!皇上,您也太宠白晓月了,您怎么就由着白晓月乱来呢!”
“住口!”
凤玄殿几乎被倾颜气死。
他他他他他他他确实是来捉奸的!但是,他却不是来捉这个奸的!
凤玄殿气郁之极,也抑郁之极!
他怒道:“朕岂会管你和白晓月那等有伤风化的闲事!”
他巴不得他们两个早死早超生!
倾颜:“这么说,皇上不是来捉奸的?”
倾颜歪着脑袋,露出一脸可爱的表情,纯纯地问。
凤玄殿气郁在心,倾颜在裴叶凯床上,那就无疑于证明裴叶凯自从离宫回家之后整晚都不曾离开过将军府。这个奸,他还怎么捉!
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询问:“倾颜,你整晚都在将军府?”
倾颜:倾颜回答:“皇上是说从我回府后又出来,在宫门口遇见裴府马车,跟随他们回府之后的那段时间?不错!我整晚都在裴府!”
“不曾离开?”
倾颜:“不曾离开!”
“那么裴叶凯呢?”
倾颜:“咦?裴将军?”
倾颜:倾颜目露惑色,故作不解地说,“裴将军醉了啊……他酒醉未醒,还死活抓住臣的手腕不放,一定要臣留下来陪他。……臣一整晚都睡在裴将军身边,他何时离开将军府?”
“不曾离开?”
倾颜:“不曾离开!”
“混账!”
凤玄殿忍不住怒喝暴粗,吓得门口守着的裴府家丁跪了一地。
倾颜:倾颜露出惶恐之色,她故意曲解凤玄殿的意思,“皇上教训得是!臣混账!臣不是东西!臣既然已经承了白晓月的情,就不应该到处寻花问柳。只是……只是……皇上,虽然您和白晓月交情甚笃,可是您也不能够为了白晓月的一己私心而兴师动众大闹将军府呀!这万一……这万一让百姓误会了皇上您是……那可就不好了……”
知情的和不知情的心中都不由得同时捏造了一把冷汗。
知情的是因为倾颜胆敢挑战皇帝的威仪而害怕,不知情的则是相信了倾颜的话而为自家将军捏了一把冷汗。
这争风吃醋,实在是……
“倾颜,你给朕闭嘴!”
凤玄殿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将倾颜的嘴巴撕烂。
这丫丫的嘴巴太毒了,他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却偏偏被倾颜曲解成这个意思!裴府家丁何其之多,御林卫何其之众,若是哪个多嘴的把倾颜的话传了出去,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凤玄殿暴喝怒斥,“今晚发生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否则,杀无赦!”
众人连忙齐刷刷跪下,叩头如蒜,点头称是。
“回宫!”
看戏的反被别人看了戏,凤玄殿别提有多抑郁了。瞧他那黑如锅底泥的阴沉恐怖的脸色,恐怕今晚某些人办事不利,回宫之后有罪受了。
“恭送皇上!”
倾颜窃笑在心。
想看老娘的笑话,哼!没有门儿!
想跟我这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斗,凤玄殿,你还嫩了点!
……
送走了凤玄殿和一大批御林卫,倾颜打发老管家下去安慰府中受惊的侍女家丁,并且嘱咐他,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得外传。老管家连连应允。
安排好府中的事务后,倾颜回转。她挑帘走进里间,果然看见被凤喻离和白晓月拦住不准他出去的裴叶凯此刻正一脸抑郁,坐在床榻上生闷气。
倾颜:“我说,怎么裴大哥这么副臭臭的表情,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怎么,你们难道没有告诉他?”
倾颜歪着脑袋斜睨白晓月,纯纯地问。
裴叶凯:看见倾颜回来,裴叶凯几乎一跃而起,紧紧握住倾颜的手腕,激动道:“倾颜,虽然你这样做是为了救我,但是……你怎么能够……你怎么能够……”
倾颜:“我怎么能够什么?”倾颜指着自己的小鼻子,纯纯无辜地说,“我做了什么吗?我说了什么吗?没有吧!我只不过告诉皇上不要听信白晓月妖言惑众,其他的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呀!”
她发誓,所有的事情都是出自凤玄殿个人的想象,她确实什么话都没有说啊!
凤喻离:裴叶凯被倾颜堵得说不出话来,凤喻离却笑趴下了。他朝倾颜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倾颜,你厉害!看见凤玄殿那张憋屈之极却欲怒而不敢怒的脸庞,真解气!活该气死凤玄殿,他也有这样的一天!”
多年以来积压心底已久的怨气今天总算有人帮他出了。
凤喻离感到整个人刹那间轻松了不少。
凤玄殿,你活该!
倾颜:送给凤喻离一记白眼,倾颜转身对白晓月说:“月,怎么样?宫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白晓月:“放心吧,全安排好了。”
声到人到,绿君柳如一只绿莺闪过,破窗飞入房间,脚尖点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倾颜:“君柳!”
看见绿君柳,倾颜止不住的欢喜,迎上前将他紧紧拥抱。
反手抱住倾颜,在她脸颊上落下缠绵一吻,抬头挑衅地斜睨了白晓月一眼,毫不在意房中其他人的尴尬表情。
白晓月:白晓月对绿君柳孩子气的挑衅置之不理。他说:“一石两鸟。想借林贵人陷害裴叶凯,这次凤玄殿的计划算是流产了。而且,还白白赔上了林贵人的性命。凤玄殿绝对不会甘心失败,更阴险的还在后面。”
裴叶凯:裴叶凯一声长叹,重重跌坐在床榻之上,满腔抑郁无处宣泄,“想我裴叶凯狨马一生,精忠报国,却不想到头来,要杀我的人竟然就是皇上……悲之……叹之啊……”
倾颜:倾颜突然张口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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